什麽是妖言惑眾?


    這就是!


    明明搶奪先天至寶,打了鴻鈞的臉,到太一嘴裏,卻成了維護鴻鈞尊嚴。


    簡直豈有此理。


    分明就是指鹿為馬。


    元始再也忍不住,強忍著傷勢站出來,哭訴道:“老師,咳咳,道祖,一派胡言,太一這是一派胡言。”


    “他卑鄙無恥至極,以陰謀手段,奪我盤古幡,磨滅我留在其中的烙印元神,這分明就是蓄意搶寶,表達對您的不滿。”


    “此種行為,絕不可輕饒,否則您的尊嚴何在,洪荒諸大能,還怎麽看待您,怎麽尊您法旨行事……”


    老子也站出來,頗為讚同的點點頭,附和道:“二弟說的有理,太一這是強詞奪理,是做賊心虛、胡說八道。”


    “道祖,您的意誌就是天道意誌,您將寶賜予誰,就意味著寶物天命歸誰,又豈是他人能夠肆意搶奪?!”


    “這種行為,不僅不可饒恕,而且可惡至極,必須予以嚴懲……”


    通天眼見兩位哥哥都這麽說了,自不能落後,忙上前一步,義正言辭道:“大哥、二哥說的對,太一該死。”


    “妄圖通過可笑的打賭,訛詐我們兩件至寶,這是赤裸裸的搶劫。”


    “道祖,你可不能坐視不理,必須殺之以做效尤……”


    元始喊著“不可輕饒”。


    老子叫著“予以嚴懲”。


    到了通天,直接是“殺之以儆效尤”。


    由此可見,三清對太一的恨意,已到了不殺不足以發泄的地步。


    可出人意料的是,太一不僅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嘴角上揚,露出個冷笑。


    “冤有頭債有主,我為什麽搶盤古幡、太極圖,真是貪圖兩件至寶?!”


    “不是我太一說大話,盤古幡、太極圖確實不凡,但比之我混沌鍾如何,能強出多少?!”


    “別人缺至寶,看到至寶眼珠子發紅,我還真就不稀罕,但我還是奪了,而且不打算歸還,何也?!”


    說到這裏,他眼珠子忽然發紅,堂堂七尺男兒,竟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滿臉都是委屈與憤懣。


    “道祖,我苦啊,我冤啊,大日金烏一族,太憋屈了,太委屈了。”


    “紫霄宮聽道,接引主動起身不坐蒲團,我大哥見狀,不想浪費道祖好意,這才勉為其難端坐其上。”


    “可元始個混賬東西,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指著我大哥的鼻子,痛罵我金烏一族,是披毛戴角之輩……”


    噗!


    元始一個踉蹌,差點沒噴出口老血,臉都氣紫了。


    好你個太一,濃眉大眼的家夥,竟這麽會顛倒黑白。


    “顛倒黑白?汙蔑,這絕對是汙蔑!”


    太一瞪大眼睛,滿臉無辜。


    “元始,你罵沒罵過披毛戴角之輩,有沒有指責我大哥端坐蒲團?!”


    “這其實沒什麽,我金烏一族,雖誕生自大日,但論根腳,確實比不上盤古元神所化的三清,挨罵我們隻能忍著。”


    “可千不該萬不該,元始你不該得了至寶,在紫霄宮門前,就迫不及待拿我立威……”


    比之前的胡說八道,這兩句似乎有點道理。


    反正帝俊連連點頭,以無聲的方式,表達對兄弟的支持。


    太一吞噬“域外邪魔”,已將其演戲天賦,學了個十成十,眼見氣氛都烘托到這裏了,表演不由更加賣力。


    “你們得至寶,我等雖羨慕但絕不妒忌,我最好的朋友東王公,甚至代表我主動上前恭喜。”


    “嗚嗚,我都讓最好的朋友代為恭喜了,你們三清還想怎麽樣,非得趕盡殺絕嗎,非要拿我人頭立威?!”


    “我太一雖被罵為披毛戴角之輩,但也有三分血腥,必須血戰到底,寧死不屈。”


    話畢,他忽然衝著鴻鈞深深一禮,嗚咽著繼續道:“多虧道祖及時出手,我才免於一死,否則我必亡於元始之手。”


    這說法,過分了吧?!


    明明是你擊敗了元始好不好,怎麽三五句話下來,你反而差點亡於元始之手了?!


    眾人先是麵麵相覷,繼而哭笑不得。


    唯有元始,氣的渾身亂顫,噗的又噴出口老血。


    太一卻恍若未聞,悲威威道:“紫霄宮門前,我僥幸逃得一命,可元始並不罷休,竟追到不周山。”


    “即便如此,我也步步退讓,甚至甘願讓出先天葫蘆,可元始不依不饒,非要與我賭鬥,甚至提出以至寶為賭注。”


    “混沌鍾與我相伴而生,它就是我,我就是它,我怎能舍棄,隻能拚死一戰……”


    鴻鈞終於聽不下去了。


    事情經過,他比誰都清楚。


    三清特別是元始,確實有眼高於頂、以勢欺人的嫌疑,但絕不至於如此可惡。


    太一太會編故事,太會表演,顛倒黑白的本事,絕對一流。


    “行了,囉裏囉嗦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想表達什麽,太極圖、盤古幡,你還不還?!”


    還?!


    我還個嘚兒!


    太一臉色越發淒苦,道:“道祖若硬讓我還,我怎敢不還,不過我還有更好的辦法。”


    “為了體現賭鬥的嚴肅性,同時也為了表明道祖的公平公正,我想保留太極圖、盤古幡萬年。”


    “待紫霄宮二講,我將當麵交還道祖,如此一來,賭鬥生效,道祖再賜予誰,與我無關……”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萬年而已,眨眼即至。


    鴻鈞緩緩點頭,但目光仍帶了幾分陰冷,道:“就這麽辦吧,希望你好自為之。”


    他又看向紅雲、女媧四人,冷聲道:“爾等還在這裏幹什麽,難道也有至寶想讓太一保留萬年?!”


    紅雲、女媧等一愣,心說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不過是吃瓜群眾,留下純粹是等先天葫蘆成熟。


    轉念一想,他們忽然意識到不對頭:鴻鈞這話豈不是說,先天葫蘆都是太一的?!


    怎麽可能?!


    我們明明感覺,與先天葫蘆有極深的淵源,怎會全是太一的?!


    麵色頓時不虞。


    雖不敢對鴻鈞如何,但他們看向太一的目光,已然帶了幾絲不滿。


    鴻鈞將一切看在眼裏,冷冷一笑,暗道:敢陰我弟子,本道祖就讓你成眾矢之的,如此多因果加身,看你還如何掀起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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