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枝單刀直入。


    “那麽請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抓傷單明的脖子?”


    “而死者程晨指甲裏,正好留下了單明的皮屑?”


    趙曉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激動起來。


    “我怎麽知道程晨指甲裏為什麽會有單明的皮屑?他跟我又不熟。”


    “而且,我之所以抓傷單明,是因為……”


    說到一半,她突然就刹住了車,眼神裏流露出一抹氣憤,垂在被子上的手也緊緊握成了拳頭。


    楊漫青問:“難不成,是單明對你做了什麽?”


    趙曉丹原本不想說,但見已經被猜到了,她也就不掙紮了。


    況且,要是不說清楚,那麽,等她出院後,她就得去公安局待著了。


    “是,我是抓傷了他,誰讓他趁著教我遊泳之際想要強迫我。”


    “學校裏明文規定了,不允許在學校裏搞男女關係,就算是要談戀愛,那也得在校外。”


    “他那麽明目張膽的在泳池裏就對我那樣……我一氣之下就抓傷了他。”


    “泳池那邊是有監控的,不信你們可以去調取。”


    沈楠枝麵無表情的告訴她。


    “那隻監控正好壞了,所以,你說的那個畫麵,恐怕並沒有被拍下來。”


    趙曉丹:“……”


    她咬著唇,氣紅了眼。


    “這一定是他事先算計好的,我以前是真的很崇拜單學長的,也是真心想要向他求教,可我沒想到,他竟是那種人。”


    “還在學校裏,就敢那麽對我,我……”


    說著,她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他說他第一次看見我就喜歡我,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保持長久的地下戀情關係,我當時氣憤的撓了他一下,然後奪路而逃。”


    “後來我就在女生圈子裏打聽了一下,發現他不止對我做過這種事,他對很多女生都做過類似的事情。”


    “有人告到過教務處,可是因為沒有證據,加上他人前一直表現得很君子,所以,沒人相信我們。”


    “他的老師甚至說是我們追不到他就壞他名聲,人品低劣,所以,現在隻要是他在上遊泳泳,我們都不會去。”


    “這些事情,你們隨便找人打聽就知道了,我沒必要騙你們。”


    關於她說單明表裏不一,人品惡劣這件事,沈楠枝已經證實過了。


    但是,就那麽巧,她抓傷了單明後,單明的dna就被留在了程晨指甲裏。


    “好好養病,趙同學,你要是想起什麽細節,再打電話給我們。”


    兩人從醫院出來,沈楠枝問。


    “你覺得她有沒有說謊?”


    楊漫青:“如果她不是接受過特殊訓練,能將自己的表情管控得非常好的話,那麽,她應該沒有說謊。”


    兩人回到局裏後,負責調查秦陽和張唯的同事也回來了。


    “秦陽的父母說,秦陽在中考前夕吃安眠藥自殺了。”


    “他死前留了本日記本,我們帶回來了。”


    “裏麵記錄了他整個初中生活裏最黑暗的時光,程晨和單明幾個人,真是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劉洋將那本日記放到了會議桌上。


    “秦陽死後,秦陽母親悲傷過度,沒多久也去了,留下秦陽父親,身體也不太好,這些年一直住在療養院裏。”


    他將從療養院裏調查到的信息資料也放到了桌上。


    “秦陽的父親曾是一名優秀的拳擊教練,可他卻沒能教會自己的兒子如何保護自己,兒子死後,他非常後悔和自責,現在整個人有些精神恍惚,我們去的時候,他還一度將我錯認成了秦陽。”


    說到這裏,眾人都一陣唏噓。


    這種校園霸淩,屢禁不止。


    而且,有些未成年仗著自己未滿十四周歲,不會受到法律製裁,行事會肆無忌憚。


    “張唯家裏條件不錯,初中後就將他送出國了,他沒有做案時間。”


    衛建東翻看著那些資料,眉頭蹙成了川字。


    “都有不在場證明,難道凶手在其他受害者當中?”


    沈楠枝翻著田華給的那本手劄。


    “可是,根據被霸淩的程度,隻有這三個人最嚴重,其他人,最多也就是被逼著抄抄作業,打掃衛生,搶一下零花錢,這種程度在心理上應該造不成很強烈的陰影才是。”


    “至於那位被打斷鼻梁骨的同學,因為事後得了不筆不小的賠償,而且還成功看到了那幾個校霸家長下跪求饒,他是所有被霸淩者裏,唯一個能為自己扳回一局的人。”


    “要說陰影,該是程晨那幾個校霸對他有陰影才對。”


    沈楠枝剛說到這裏,楊漫青突然插了一句。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麽?”


    沈楠枝將後麵那句又重複了一遍。


    楊漫青眯了眯眼,看向沈楠枝。


    “我突然想到,為什麽程晨和遊白會自動出現在凶案現場了。”


    沈楠枝眼睛一亮,接口道。


    “你是說,當年他們父母下跪求饒的時候,很有可能被人留下了證據,以如今程晨和遊白在學校裏的形象,他們當然不希望自己當年的醜事被人抖出來。”


    “所以,當凶手約他們的時候,他們明知道會有危險,但還是去了凶手指定的地方。”


    楊漫青打了個響指:“賓果!”


    小李聽得一頭霧水,他撓了撓頭,說道。


    這時,警校主任匆匆來到警局。


    “程晨的手機找到了,被衝進了下水道裏,你們看看還能恢複麽。”


    他將用封口袋裝好的手機遞過來,一邊擦著額上的汗,一邊說道。


    “楠枝啊,不能再死人了,你們得盡快抓到凶手啊。”


    沈楠枝接過手機,試著將手機裏麵的水份吹幹,然後,開機。


    手機設置了密碼,沈楠枝剛想要強行破解,就被老胡按住了。


    “這手機找了幾天也沒找到,說明凶手做了特殊處理,你要是強行破解密碼,萬一裏麵設置了自毀程序,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沈楠枝動作一頓:“還是師父有經驗。”


    主任看得滿臉焦急:“那誰能知道凶手設置的密碼?”


    沈楠枝想了想,立馬又翻了一下田華的手劄。


    “若凶手真的是掌握了程晨等人極力遮掩的醜事,那麽那件事情的發生日期,大概就是凶手最為得意的日子,再結合他的死亡日期。”


    然後,她就試著輸入了一串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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