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枝在白板上寫上將被霸淩者、霸淩對象。他們被霸淩的方式以及死者的死法畫了個圖。


    “剛才審問單明的時候,他說綁他的男人雖然沒看到臉,但他可以肯定,那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人。”


    “之前我們就推測過,凶手不止一個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當年的被霸淩對象,牛莉莉和秦爸爸都是當年的受害方,但這個趙曉丹又是誰呢?她攪合在這些案子裏,又是為了誰?”


    “當年的受害人,兩死兩傷,他們本人及其家人都有作案動機,綁架單明的那個青年人,會不會是那個已經出國的張唯?”


    “既然凶手不止一個,並且很有可能是協同作案,那麽,他們也許會交換殺人。”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是秦爸爸殺了遊白,那麽,殺程晨的,也可能是另外一個受害人。


    趙曉丹,秦爸爸,還有那個不曾露麵的青年人,以及,看似沒什麽嫌疑,但卻處處在吸引警方注意力的牛莉莉。


    他們可能進行過周密的計劃,由誰來動手,誰來混淆警方視聽,隻要能夠達到目的,那麽是不是自己親手殺的仇人又有什麽關係呢?


    衛建東沉吟了片刻,開始下達指令。


    “查一下孫智超父母的位置,以及,他還有沒有什麽兄弟姐妹。”


    “趙曉丹雖然口口聲聲說她怨恨席朋和單明是因為他們意圖侵犯她,但看得出,她對他們的恨意絕不止這麽簡單,深挖一下,看看她跟這些受害人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


    “小李,你帶一撥人去一趟療養院,把秦陽的爸爸帶回來。”


    “另外再去查一下,當年張唯出國具體去了國外的哪個城市,有沒有回來過,或者,有沒有誰跟他關係親密的會替他回來報複。”


    “加派些人手去醫院,別讓那個藏在暗處的凶手再逮著機會。”


    眾人得令後,各自分頭行動去了。


    沈楠枝去找了白栩。


    因為她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是協同作案,那遊白死的時候現場應該不止一個人,可他們卻隻發現了一串可疑的腳印。


    而且,那串腳印還是特地留下來給警方看的。


    那麽其他人的痕跡呢?


    如果不是被人刻意抹除了,那麽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同夥。


    白栩剛剛上完射擊課,看到沈楠枝似乎並不意外。


    “怎麽?你懷疑是我殺了程晨?”


    畢竟,放眼整個警校,槍法能比他好的也沒幾個。


    他有這個作案條件。


    沈楠枝搖頭:“白老師沒有殺人動機,但是,您很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誰,但卻幫忙遮掩了。”


    白栩挑了挑眉:“我身為警校的老師,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


    沈楠枝戳穿了原因。


    “李得空降來了警校,工資比所有人都高出許多,而且,身為單明的班主任,他對單明做的那些事情可是極力維護的,甚至不惜毀滅證據,汙蔑那些女生碰瓷,我說的沒錯吧?”


    “像這種沒有師德的人,待在警校裏拿著高額的工資,甚至還成了一些壞學生的保護傘,這個時候有人要殺他們,白老師您又怎麽會阻止呢?”


    在她印象裏,白栩雖看起來與世無爭,但他其實對警校有很深的歸屬感,他絕不想看到那些從警校畢業出去的渣子,會成為以後社會的毒瘤。


    萬一這些人裏頭,有順利進入了警務係統的,那將是警界的一大汙點。


    事情要是鬧開了,那公安的公信力何在?


    老百姓還能相信這是個為人民服務的機構?


    前世,警界不就是因為這樣,才迎來了一次大清洗麽?


    白栩聽著他的分析,沉默了半晌,突然叫了她一聲。


    “楠枝啊。”


    沈楠枝看向他,就見他衝她微微一笑,道。


    “你在警校的時候,你的刑偵課老師沒有教過你嗎?警方辦案,要講證據,不要憑空臆想。”


    說完,他將自己的大寶貝擦拭完畢後,小心的放進木盒子裏,上鎖。


    “我確實是很看不慣李得那種人,但是,目前有嫌疑的人是他,不是我。”


    “不過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思路,遊白高一的時候,回鄉下看外婆,失手將村裏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推進了井裏。”


    “那個女孩撈上來的時候,屍體都涼透了,女孩的父母起初說要告他,但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說著,他扛著他的槍盒子走了。


    沈楠枝蹙眉,這又多出一個想殺他的。


    這得多遭人恨呐。


    沈楠枝也沒敢多耽擱,立即去查遊白外婆家的位置,然後拉上有車的楊漫青,連夜出發去了漁縣。


    遊白的外婆家簡直是山路十八彎,得虧了楊漫青駕駛技術好,要不然,拐彎的功夫就能連人帶車甩下山去。


    到村子的時候,沈楠枝都快吐了。


    “不行了,我得下去透口氣,這路也太彎了。”


    而且,還有些不平,陡得她胃裏的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這時,有村民路過,好心的上前詢問。


    “你們是來吃喜酒的嗎?”


    沈楠枝跟楊漫青對視了一眼,看向那名村婦禮貌的問。


    “阿姨,我們是來找人的,那個招婿的郭婆婆,他們家在哪邊?”


    遊白的外公是上門女婿,他外婆姓郭。


    一說招婿的,隔壁幾村都知道。


    畢竟,那個年代,招婿還是比較少的。


    “哦,老郭家啊,巧了不是,今天就是她孫子結婚,我帶你們去吧。”


    進了村子,老遠就能聽到吹吹打打的聲音。


    郭家更是張燈結彩,連院子裏的籬笆上都掛了彩綢。


    楊漫青戳了戳沈楠枝胳膊,小聲說道。


    “先找個年紀大的問問當年小女孩落井的事情。”


    沈楠枝點頭,在人群裏環顧了一圈,一眼就看中了正在人群中唾橫飛的中年婦女。


    她慢慢靠過去,假裝加入她們的群聊,然後逮著機會就將那婦人拉到旁邊。


    小聲問:“大嬸,我聽說郭婆婆的外孫失手殺了人啊。”


    那婦人一聽,立馬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


    然後壓低了嗓音問:“你是從城裏來的吧?那哪是失手啊,我跟你說,那就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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