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寒覺得,她說出來的理由可能不是他想聽的,但他向來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話都問到這個份上了,他感覺他今天要是不問,以後可能也沒機會聽到答案了。


    他看著她:“你說。”


    沈楠枝定定的看著他,問。


    “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會知道那個叫許雲舟的會騙你妹妹,那個賈登科家裏還有三個孩子嗎?”


    “雖然我有職業便利,但我們也是有紀律的,不會隨便去查一個合法公民的隱私,但是,我卻能準確的給你提示,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謝知寒點頭:“我確實好奇過,但出於對你的信任,我沒多問。”


    沈楠枝勾唇:“如果我說,我曾做過一個很真實的夢,那些事情,都曾在夢裏真實發生過,你信嗎?”


    她如果說她是重生的,聽起來未免太過離譜。


    她決定換一種說法。


    “在那個夢裏,我的確是謝進了你們謝家,還如你們謝家的要求,辭掉了工作,一心一意做豪門太太,但是,你家的豪門親戚可一點也不好相處。”


    “現在你所看到的,你妹,你姐,還有通過你姐傳達的你母親的態度,都隻是冰山一角。”


    “我嫁給你十年,除了必要的宴會出席,咱倆基本不會同框,你是一個很好的繼承人,但你並不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我名義上是有個丈夫,可事實上我卻像個寡婦,你們謝家人多高傲啊,明明是你們要報恩,可卻搞得像是我高攀了你們家似的。”


    “給你們老謝家生了個兒子,大概就是我唯一的價值了吧?可就連我自己生的兒子,他都覺得我隻會花你們謝家的錢,可是我本來就有工作,是你們家非說我拋頭露麵不合適。”


    說到這裏,她自嘲的笑出了聲。


    “你爸媽雖說沒有明著擠兌過我,可他們卻給我畫了很多條條框框,真是可笑啊,他們自己女兒都教不好,是怎麽理直氣壯的來要求我的?”


    “我嫁給你十年,你從領結婚證到生孩子,一秒鍾都不想多出現,你知道我最後是怎麽死的嗎?”


    謝知寒靜靜的聽著她說這些,隻覺得心口疼的厲害。


    他張了張嘴,愣是擠不出一個字。


    沈楠枝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語氣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抑鬱症,割腕死的……”


    謝知寒瞪大了眼睛:“!!!”


    沈楠枝:“是不是覺得很離譜?我起初也覺得很離譜。”


    “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隻要一想到要跟你結婚,我就無比抗拒。”


    “我知道我一個警察不應該相信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夢,但很多事情,都真切的發生過了。”


    “就比如,真的有一個叫許雲舟的男人,為了騙取你妹的芳心,使盡了手段,而且,他也確確實實是個海王。”


    “又比如,你姐會被一個叫賈登科的鳳凰男騙錢騙股份騙公司,還影響了你們謝家的股票。”


    “哦,我記得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有個號稱是你爸私生子的男人就要出現了,謝總,豪門水深,實在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修煉的地方,你以後看見我,最好還是繞著走,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想為夢裏的那個自己出口惡氣。”


    “但謝家相當於古代的皇商,是國家棋盤上一顆必不可少的棋子,謝家要是亂了,損失是國家和老百姓,你看,我都這麽有格局了,你又拘泥於這點小情小愛?”


    “哦,說到愛也還不至於,你最多就是有點心動但馬上就被告知應該退回原來的位置,心有不甘而已。”


    謝知寒聽著她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說出的話卻如冰刀般,一下又一下的紮進他的心口。


    他呼吸了一口涼風,嗆進了肺裏,好一陣咳嗽。


    “不是的,楠枝我……”


    他想說那一切不過是夢而已,他不會那麽對她的,他會好好護著她,定不會讓家裏人欺負了去。


    他想說他對她絕不是心有不甘,更不是隻有一點心動。


    但他才剛起了個頭,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她都已經明確拒婚了,可他家裏那些人,還不是照樣跑到她麵前對她進行各種言語羞辱?


    “謝總,夢裏的種種,就當是上天對我的警示吧,我跟你們謝家,無緣也無份,你我最好是再也不見。”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朝著季川所在的方向走去。


    謝知寒上前兩步,問道。


    “看在我救了你幾次的份上,咱們也不能維持一下朋友關係嗎?”


    沈楠枝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語氣無比認真。


    “不能!因為,你一提救命之恩,我就想起了你們整個謝家對我的恩將仇報,真是無比的討厭!”


    這次,她沒再停留,大步朝著季川走去。


    看著並肩漸行漸遠的兩道身影,謝知寒隻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從他身體裏剝離,連帶著呼吸都疼。


    他靠著牆,一點一點的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見沈楠枝走遠了,江城這才緩緩走過去,叫了一聲。


    “謝總。”


    謝知寒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他說。


    “原來,我曾經也是有機會的,隻是,沒有珍惜。”


    說完,他自嘲的笑了笑,從地上爬起來,瞬間又恢複了往日那副溫淡如水的樣子。


    另一邊,沈楠枝到單位取了車,載著季川朝他住的酒店方向駛去。


    自打跟謝知寒單獨聊過後,沈楠枝就覺得,她整個人仿佛卸掉了一層重甲。


    她不後悔將前世那些事情以夢境的形式說給他聽,更不怕他會舉報她怪力亂神,雖然他不是個好的結婚對象,但還算是個正直的人。


    今晚敞開聊過之後,她就徹底與前世告別了。


    從此,她隻需要專注她的事業,珍惜在乎她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川總覺得,沈楠枝有些不同了。


    他幹咳一聲:“總叫學妹好像有點太生疏了,我叫你楠枝成嗎?公平起見,你也可以叫我名字。”


    沈楠枝:“學長,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不是看上我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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