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您老的意思,嗬嗬……我也隻好那樣辦了。”


    確實,陳元元的父親叫陳孝平,一直跟娘家大舅舅哥是不對付的。


    所以,李唐廬一直把他從省向外向放,壓著,就不讓他去好的地級市,不讓他回省城來。


    四年前,在羅天林當上省組部長的時候,正逢省內人事大調整,李唐廬雖然退了多年了,但還是把陳孝平按到偏遠的地級市做副市長去了,排位在常務副市長後麵第一位。


    李唐廬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窗外有些刺眼的藍藍的正午天空,才道:“你這療養今天也結束了,要回到崗位上了。陳孝平那邊,就動一動吧!唉……”


    羅天林一聽,便知道這是要大動了,得把陳孝平往好的地方挪了。


    “老領導,目前來說,確實是有兩個空缺的好地方,一個是咱省城江錦區的常務副區長;一個是東光市常務副市長,您看?”


    李唐廬一思索,“嗯,行吧,讓他去東光。”


    “嗯,好嘞。我回去之後,半個月落實一下,問題不大。”


    羅天林還是高興的,畢竟老領導不知道因為啥,這麽想通了,有種培養妹夫的感覺了。


    而陳孝平這個人呢,49歲咯,本事也是不錯的,也應該再上個台階了,再不上也說不過去了。


    省萎老輸技的妹夫,本身能力可行,退休前不混到個正廳級,確實有點說不過去。背地裏,讓人家怎麽說李唐廬?


    官場是人情世故,很多情份是要講的……


    午飯後,李唐廬和羅天林都出院了。


    李老頭的專車直接拉著他撤了,他連醫技大樓也沒去,也就沒去看陳元元。


    這種時候看到外甥,李唐廬會比任何時候都窩火、煩躁,真擔心心髒受不了。


    羅天林呢,倒還是去見了陳元元一次,給他講了相關的情況。


    陳元元鼻梁、肋骨都做了手術,躺在醫院裏,正委屈著呢!


    聽到情況之後,他嚇傻了,被單下麵都是一股尿騷味兒升了起來。


    味道是挺難聞的,羅天林掩著鼻子退出來,讓護士先給他收拾一下之後再說。


    等收拾好了,羅天林才關切的說了一席話,叫陳元元長長教訓,別再氣他老舅了。傷好以後,該道歉什麽的還是要去道,有些人是他注定惹不起的。以後啊,好好做點事情,找個女人結婚生子,上點正道。


    陳元元整個人都很崩潰,也隻好表示,一定會聽話,會痛改前非的。


    他個土肥圓,本來還是個聰明人,但就是太囂張,被老舅從小到大寵壞了,唉……


    而這個時候呢,老舅李唐廬都不好意思給劉誌中打電話似的,直接發了信息。


    劉誌中的號碼,他沒存過,因為當時來說,沒必要存這個小年輕的號。


    現在看來,很有必要建立更深層次的聯係了。


    所以,李唐廬也是從羅天林那裏要到的劉誌中的號,發了信息相約。


    然後,還在專車上,微信也加了劉誌中的好友,為以後作準備。


    他雖然76歲的人了,但雅蘭醫院的生命評估中心,給他估了一下價——生活醫療得當,活到95歲左右不成問題。他隻是心髒不大好,但腦力還很不錯,這就是一個優勢,不會癡呆的人,後麵還有挺長的日子活的,還能給李家一脈帶來不少的政治、經濟上的利益嘛!


    人,都是自私的。


    升官了,不用自己親戚朋友,還用別人嗎?


    現在有政治資本和條件,不為家人親友考慮嗎?


    越到了老年,越是掛念後輩親友的,這是誰都逃不過的宿命!


    就算是李唐廬突然遇到個什麽運動吧,進去了,那待遇也是遠高於常人,而他為自己親友們謀取的政治福利不說,光說經濟利益,那都是嚇人的。


    所謂權力不用,過期作廢,有道理的。


    有些更大的權力,就算放下了,退休了,但餘威仍在的。畢竟在其位的時候,門生故吏培養眾多,誰還沒個圈子、站隊和師徒人脈呢?


    官場,有時候就是一棵棵大樹,樹生主幹,也生枝丫,枝丫還生枝丫呢,這麽生下去,官場就龐大了。


    一棵棵大樹又生主根,根生分根,分根生須根,根根相連,根係也就龐大了。


    大樹和大樹,也是並排或者交錯,為了陽光為了利益誰還不鬥一下爭一下?樹腳下的根,那又是盤根錯節,相互交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官場於是更複雜了……


    在這裏,就不討論大樹下好乘涼的群體,也不考慮大樹上好棲息的鳥類蟲子啥的了,但總有人身處官場環境生態學裏麵嘛!


    當天下午兩點,午休起床之後,劉誌中便和向文欣收拾一新,一起去麵見李唐廬。


    老書記約在了一個很清幽的茶坊裏,保密為第一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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