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


    “嗯?”任桑稍微睜眼,帶著睡眼惺忪的眼神看著任十一。


    “怎麽了?”她問。


    任十一給任桑端了一杯水,見任桑一口喝完,她給小姐拍拍背。


    “小姐,夫人在等你吃晚飯。”


    任桑看著窗外昏黃的落日,有點迷糊。


    看了眼房間的天花板,又看了看任十一。


    “你怎麽在這?”


    任十一:?


    “不對,我怎麽在這?”


    “我不是在陸今宴的獨立宿舍嗎?”


    她記得……


    她乖乖貼在陸今宴的懷抱。


    下午的困意在溫暖的懷抱加深。


    她糯糯的聽著陸今宴在她耳邊說話。


    他聲音溫柔又輕輕的摟著她,像一片羽毛飄過,在她心上蕩起漣漪。


    “陸今宴,我肩膀好麻啊。”


    “我好困啊。”


    陸今宴又說了什麽,她什麽都聽不見,隻記得陸今宴把她抱到床上,給她掖著被子,躺在她側邊,拍著她的背。


    哄她睡覺。


    “桑桑……”


    “是陸少爺抱著小姐回來的,他給你請了假,說你今天身體不舒服,讓你晚自習不用去,好好休息。”


    “夫人一聽說小姐身體不舒服,立馬從外地趕回來,現在在客廳等著小姐。”


    任桑拍了拍臉,立馬下了樓。


    “媽,你回來了。”


    高曉惠喝著咖啡,聽見任桑的聲音,疲憊的麵容裏透出點笑意。


    “來,媽媽看看,哪裏不舒服?”


    任桑摸摸鼻頭,坐到高曉惠身邊,貼著她。


    “睡了一覺,好很多了。”


    高曉惠摸著任桑的頭,溫柔的說道:“我聽小宴說你最近認真學習了,是不是?”


    任桑沒想到陸今宴會幫她說好話。


    可自己剛剛才逃課,心裏有點慌。


    “我……我最近是有想好好學習的想法的。”


    她心上確實想好好學習沒錯。


    雖然沒做出實際行動,但任桑已經從曾經的廢柴少女變成每天做一套數學試卷的努力少女了。


    高曉惠滿意的點點頭。


    “那就好,你爸這些天在公司忙得不可開交,媽也是經常出差,都沒時間陪你,怕你多心。”


    任桑抿唇:“也不知道爸天天在外麵忙些什麽,不會給我忙出個妹妹出來吧。”


    任桑的心裏有了道裂縫,那道裂縫雖然很小,但無法愈合。


    她敏感又多疑,總覺得任柏林給她的父愛也給了別人。


    高曉惠聽到任桑的嗔怪,沒往深處想,以為她在埋怨他們沒時間陪她。


    高曉惠解釋道:“你爸公司那邊確實出了點事,所以最近忙了些,最遲下個禮拜,你就能見到你爸了。”


    任桑吹著氣。


    晚飯擺在桌上,母女倆一起用餐。


    “你今天在小宴的宿舍睡著了?”


    “噗……”


    任桑喝了口水,差點被嗆到。


    陸今宴連這個都說?


    高曉惠見任桑被嗆得滿臉通紅,立馬拍了拍她的脊背。


    “毛手毛腳的,怎麽老是長不大。”


    任桑咳嗽了幾聲:“媽,我快十八了,已經長大了。”


    高曉惠聽到任桑快十八了,有點唏噓。


    “十八了,好快啊。”


    “小宴也是,下個禮拜生日一過,也十八了。”


    “生日?”


    任桑這才想起,下個禮拜一,十一月七日,是陸今宴的生日。


    難怪高曉惠說她能見到任柏林,陸今宴的生日宴,任柏林哪一年缺席過?


    哼……


    說白了,還是為了自己的生意。


    “桑桑,你老實跟媽媽說,你對小宴是什麽心思?”


    “你倆……”


    接連嗆了幾次,任桑咳嗽得不行。


    “我看著小宴長大,他這孩子性子孤傲又冷僻,可唯獨對你,有幾分熱心腸。”


    “當初你王阿姨特意給小宴安排一個獨立宿舍就是因為小宴有心理潔癖,無法做到與其他人共處一室,可他竟然讓你睡在他的宿舍。”


    “桑桑,媽現在隻想知道你的心思。”


    任陸兩家的訂婚事不宜遲。


    任氏集團在這些天確實遇到了經濟周轉問題,可她不想任桑犧牲自己的感情。


    要是她喜歡陸今宴,高曉惠自然樂意自己女兒與陸家聯姻。


    可要是任桑不喜歡陸今宴,那麽……她拚死,也不讓任桑嫁到陸家。


    對陸今宴什麽心思?


    任桑沒想過。


    高曉惠殷切的看著任桑,任桑被那樣期盼的眼神盯著,心虛地想:高曉惠不會是知道她和陸今宴早戀了吧?


    “媽,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和陸今宴談戀愛?”


    高曉惠:?


    任桑著急的解釋:“求你暫時不要讓我們分手,我還……”


    還沒有徹底撕破林菲菲醜惡的嘴臉。


    談戀愛?分手?


    高曉惠:“什麽?”


    “桑桑,你說什麽!”


    “媽,我還……不想和陸今宴分手。”


    ……


    高曉惠手裏的筷子掉在桌上。


    她啞然,卻驚喜。


    “你和小宴背著我們談戀愛了?”


    任桑以為高曉惠要生氣:“媽,你別生氣,我……我現在就分。”


    刺激林菲菲固然重要,但任桑一點也不想惹高曉惠生氣。


    她還想當高曉惠的乖乖女兒。


    高曉惠撿起筷子。


    任桑想起雞毛撣子打在手上的疼痛感。


    “桑桑,你聽媽媽說……”


    任桑縮回手。


    拍了拍桌子,起身。


    “媽,等我五分鍾。”


    高曉惠:?


    “桑桑……”


    任桑飛速地往陸今宴家的別墅跑。


    陸今宴家的女傭見了她,立馬喊了聲:“小姐,您有什麽事嗎?”


    “你家少爺呢?”


    女傭:“在樓上洗澡。”


    任桑跑到樓上。


    “陸今宴。”


    “陸今宴?”


    女傭跟著上了樓。


    “任小姐,少爺在臥室洗澡……”


    任桑推開陸今宴的臥室房門。


    實在情況緊急。


    她聽到浴室裏邊的洗澡聲,剛才推門的氣焰沒了。


    陸今宴的聲音從裏麵傳出:“誰?”


    女傭立馬紅著臉回複:“少爺,任小姐找你。”


    半晌,浴室門打開。


    陸今宴隻下半身圍了浴巾。


    露出上半身的腹肌來。


    任桑終於看見了陸今宴是身材。


    寬肩細腰,妥妥的美男身材。


    一……


    二……


    三、四……


    八塊腹肌,一塊不多一塊不少。


    說分手的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陸今宴好帥啊。


    任桑犯花癡的想。


    陸今宴眸子平淡,嘴唇微微上揚。


    “怎麽跑這麽急?”


    “找我有什麽事?”


    任桑不想讓高曉惠失望,她不可以早戀。


    但……


    她還不想和陸今宴分手。


    她還沒有摸過陸今宴的腹肌。


    ……


    “我……”


    “我……”


    陸今宴笑出聲:“想我了?”


    女傭很有眼力見的出去,把門關上。


    任桑搖搖頭。


    “不是,我想分……”


    陸今宴把任桑抱到桌子上,腿抵開她的膝蓋,拖住她的後腦勺。


    按著她親。


    捏了捏她的耳垂,眉眼蠱惑,剛洗完澡的男人果然危險。


    陸今宴現在壓不住槍。


    一點就著,偏偏任桑還往槍口轉。


    她扭著腰:“我想分……”


    陸今宴耐著性子問:“分什麽?”


    陸今宴把任桑的手放到自己的腹肌上,帶著勾引的勁兒。


    “看在你今天主動來找我的份上,給你玩點好玩的。”


    任桑的小手碰到陸今宴堅硬的腰腹。


    !


    任桑全身像過電了一般,被電得酥麻。


    她的腿幾乎使不上勁。


    !


    陸今宴蹭著她的臉,完全不知道她心裏的矛盾。


    “好玩嗎?桑桑。”


    !


    “好玩的。”她老實回答。


    天哪,她在說什麽?要瘋了!


    “你想要分什麽?”


    任桑:“風寧超市明天有活動,我們一起去吧。”


    “你來這裏,就跟我說這個?”


    任桑耳朵紅透。


    “嗯。”


    “早上估計不行,下午一點,在超市門口等我。”


    任桑快速點點頭。


    迅速脫離陸今宴的懷抱。


    “那個……我走了。”


    任家飯桌


    “媽,對不起,我不想分。”


    任桑覺得自己好失敗。


    任柏林背叛了高曉惠,連她也忤逆高曉惠的意願。


    她愁眉苦臉。


    高曉惠和她正好相反。


    “好好好,談戀愛好啊!”


    任桑:?


    “媽,你以前不是和我說,早戀行為不可取嗎?”


    “那是媽怕你被什麽混小子拐了去。”


    “但是,小宴可以。”


    任桑:?


    “那你剛才還一直試探我和陸今宴的關係?”


    “媽是想讓你給小宴準備一份生日禮物,你以前都不去參加陸今宴的生日宴,媽怕你今年也不去,你今年可不能不去?”


    任桑疑惑:“為什麽?”


    “小宴的奶奶陸老太太會出席生日宴,點名道姓的要見你,你不帶禮物給她家孫子,哪裏說得過去,媽是怕你失了分寸。”


    “哦。”


    “陸老太太為什麽要見我?”


    任桑驚恐,心想:難道老太太知道我和陸今宴早戀了!


    要棒打鴛鴦?


    她能扛住壓力,不和陸今宴分手,那陸今宴能扛住壓力,不和她分手嗎?


    公主又有了新的煩惱:陸老太太要如何棒打鴛鴦?陸今宴什麽時候會和她分手?


    而一切的根源在於:


    林菲菲到底什麽時候能滾出任家。


    “媽,我看林姨年紀也大了,為什麽還不讓他們離開,總不能讓林姨操勞一輩子吧?他們什麽時候回老家啊?”任桑禮貌地試探道。


    高曉惠頓了頓,想到了一些往事:“你林姨的老家沒什麽親人,她也沒什麽可以依靠的人。”


    任桑還不死心:“可是一直讓她們待在任家也不是辦法。”


    高曉惠想了想:“也是,她們也待了很多年了,你林姨手腳也不太靈活,何必這麽操勞,等過些時日,我和你爸爸商量,讓你林姨和林菲菲搬出去就是了。”


    任桑終於笑了出來:“那給她們點錢,哥給她們一套房子,林姨也怪可憐的,搬出去總要有個家。”任桑就隻是想讓林菲菲離開,她對林姨還是有點感情的。


    高曉惠欣慰的點點頭:“好,桑桑長大了,懂事了。”


    “媽媽剛才不是才說我不懂事?”


    “媽媽錯了。”


    “哼,就是媽媽錯了。”


    直到高曉惠和任桑吃完飯,出去花園散步後。


    樓梯拐角,才現出一個矮小的身影來。林落梅枯瘦的臉顯出痛苦的神情,她雙手顫抖,差點暈倒。


    “林姨,你站在樓梯拐角做什麽了?還不快去收拾碗筷。”


    張順提醒道。


    張順沒有嚴厲的語氣,隻是輕微點醒。


    近期林落梅確實是記憶力不好,很多時候,連小姐的早點都能忘記準備。


    “林姨,實在不行,辭了任家的工作吧,這些年來,任家沒少給我們錢,也沒虧待你,也夠你和你閨女過點好日子了。”


    “這麽操勞做什麽,你近來的風濕可好了些?”張順關切道。


    林落梅聽到別人讓她離開,又調侃她身體上的毛病。


    變得不似平時的慈善。


    “我好得很,不礙事,先生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麽可能離開,我要伺候她們一輩子。”


    要是她離開了任家,沒了靠山,林菲菲還能指望什麽?


    難道要她閨女一輩子落得個保姆女兒的頭銜嗎!


    她手忙腳亂的跑去飯桌前,快速收拾起碗筷。


    可又因為動作太快,身子不輕便,一連碎了幾個碗。


    張順搖搖頭。


    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踏著腳離開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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