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385.造化


    麵對自己兄長的苦口婆心,孟獲自然是不屑一顧的,畢竟自己兄長這個書呆子的刻板印象已經被孟獲深深地印在了腦子裏,任憑孟節如何勸說,甚至舉了大漢曾經發生過的例子,孟獲都有些不以為然。


    區區漢人罷了,他們總不能真把南中殺幹淨吧?


    最後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孟節見自己勸不動弟弟,心灰意冷之下自去南中一僻靜所在隱居,從此不問世事,每日隻讀書舞劍,準備以此度過餘生。


    而孟獲在趕走了自己這個關係不怎麽親近,還處處透露著漢人習慣的兄長之後也沒停下,立刻帶領南中七十二洞去益南洗劫了一圈。


    因為彼時益州牧還是劉璋,本來對益南的防禦就不怎麽看重,加上和劉備還在鏖戰,更是沒有那個閑心去管南中蠻人來洗劫的事情。


    益南諸郡防禦空虛,永昌郡首當其衝,幾乎家家戶戶都被南中洗劫一空,很多人迫不得已向北逃難。


    而孟獲也因為這一票成功的襲擊證明了自己的理論和能力,讓七十二洞對其更加信服。畢竟孟獲之前就覺得漢人軟弱,同時現在絕對騰不出手搭理他們,而事實也和孟獲的預計差不多。


    孟獲利用這波洗劫來的資源,讓南中發展了一陣,同時厲兵秣馬,準備明年收了糧以後再去一波。


    過了一個冬天,時間來到公元213年,此時劉備和劉璋依然在僵持,尚未分出勝負,孟獲趁機又把剛恢複了一些元氣的永昌郡,連帶著益州郡以南,牂牁郡西南部分地區一並劫掠了一番。


    孟獲治下的南中地區靠著兩撥劫掠立刻發家致富,過上了好日子。而那些底層南中百姓見到孟獲有能力帶他們發家致富,對孟獲這南中之王的名號自然也是格外認同。


    不過在第三年,孟獲想故技重施的時候,他發現似乎不能再去劫掠了,因為益州之戰分出勝負了。


    最終劉璋還是沒有敵過劉備,在劉備、趙雲、張飛、諸葛亮等人的合圍下,兵臨成都城下,而劉璋最終無可奈何,隻能開城投降,讓劉備取了益州。


    各地的戰火和硝煙逐漸平息,而益南諸郡很快也恢複了實際控製,各地都有郡兵駐守,讓孟獲意識到如果繼續襲擊益南可能會有危險。


    為了避免劉備秋後算賬,孟獲非常識趣,讓孟優為使者,主動向劉備服軟,讓南中能正常和漢人貿易,同時也會給漢人交稅。


    而彼時益州新定,北部曹魏又在虎視眈眈,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南中,因此孟獲的這個類似於臣服一樣的請求很快就被成都接受了。


    孟獲二話不說,一麵讓手下們四處打探周圍的情況,看哪裏還有戰亂,一麵加緊時間讓手下各洞府訓練士卒,以備不時之需。


    而很快,漢中之戰的消息傳來,但是孟獲卻無動於衷,因為漢中之戰和之前的益州之戰不太一樣,如今益南防禦還是非常嚴密,加上孟獲也從各種渠道知道了劉備是何許人也,和劉璋那個軟蛋不同,他可不敢輕易招惹劉備,這種活了半輩子的老梟雄下手絕對狠著呢。


    果不其然,漢中之戰雖然持續了兩年,但是益州沒有露出半分破綻,所以孟獲也就老老實實,裝得像一個乖寶寶一樣,但是趁機欺負欺負周圍那些小國的事情他還是沒少幹的,打不過漢人,我還打不過你們麽?


    就這樣,孟獲上位近十年,在大部分南中人眼中已經算是一位頗有手段的明君了。


    不過可惜,後來發生的事情就遠超孟獲和所有人的想象了。


    先是劉備病亡,新主登基,孟獲覺得有機可趁,結果雍闓三人飯桶得超乎他的想象,最後隻能和漢人和解了事。


    但是不料楊鋒按捺不住了,想要脫離南中,去投靠什麽勞什子的漢人,一場南中內戰最後演變成了南中與漢人的大戰。


    而結果也就如所有人都知道的,孟獲一敗塗地,自己一家都被人生擒了。


    再說孟節,雖然他隱居山中,也算怡然自得,但是每年還是要出山了解世事的。雖然他和弟弟因理念不同起了爭執,但是如今自己就算在山野之中,依然是掛念弟弟和南中的情況的。


    聽到孟獲因劉備之死,貿然起兵,孟節立刻坐不住了,準備去銀坑洞再勸自己弟弟一次。之前的小打小鬧還自罷了,如今直接起兵那可是赤裸裸地造反,要是漢人反應過來,平叛大軍進入南中,那可就真的再無回旋餘地。


    不過還好,孟節還沒趕到銀坑洞,就聽說孟獲殺了那三個匪首,向漢軍投誠了。孟節以為是弟弟幡然悔悟,隻是長出一口氣,隨後就轉身往自己隱居的地方而去了。


    畢竟自己弟弟都回頭是岸了,那自己也沒有露麵的必要了。


    結果好景不長,這次自己聽到弟弟的消息,還是漢人遣使來邀請他的。孟節也不知道來使嘴中那位大都督是從哪兒知道他的,但是他還是抓著來使詢問現在南中的情況。


    漢軍使者也不含糊,把此次南征之事一一給孟節說了,孟節頹然地坐在自己用作椅子的木樁上,說不出話來。


    孟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如今南中不可避免地要被漢軍懲罰了。不過想到那位漢軍大都督來找自己,孟節還是打起了精神,詢問來使原因。


    漢軍使者受到馮習指派,自然是知道自家大都督為什麽要找孟節,就把南中議會之事說了,末了告訴孟節,因為孟獲的行為太過火了,所以肯定是不能繼續擔任銀坑洞之主了,這個位置如今大都督希望頗有賢名的孟節來做。


    孟節自己估計都預料不到,這個遲來了十多年的洞主之位,最後兜兜轉轉地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而孟獲處心積慮經營十餘載,最後落得一場空,真可謂是造化弄人。


    孟節沒有耽誤,立刻隨漢軍來使一同前往勞水以東,準備麵見這位漢軍大都督,也就是之前發生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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