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再無話。


    隔天清晨,東山小區。


    海靈提著兒子的小書包,邊走向屋門口,邊催促著兒子:“陽陽,動作快點,快遲到了。”


    陽陽磨磨蹭蹭的,從房間裏拎著他的小鞋子出來,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來,慢悠悠地自己穿鞋子。


    嘴上應著:“媽媽,我今天能不去幼兒園嗎?”


    還沒有上幼兒園的時候,他覺得上幼兒園很好玩。


    去幼兒園報名的時候,他在幼兒園玩得都不想回家,媽媽要帶他回家時,他還哭了呢。


    上了一段時間幼兒園後,陽陽就覺得還是在家裏玩更爽一點。


    媽媽沒空帶他,他還能去小姨那邊,小姨不行,他也能去姨丈的辦公室玩,或者去姨婆家裏。


    比上幼兒園好玩多了。


    最主要的是,上幼兒園,他每天都要早起,不能像以前那樣,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


    媽媽要去上班,所以會早早送他去幼兒園,每天,他都是他班裏第一個到園的。


    “沒病沒痛的,怎麽不上幼兒園。”


    海靈開了裏麵的鎖,扭頭問著兒子。


    不等陽陽答話,她又說著兒子:“你不是說想比龍霆厲害嗎,龍霆上幼兒園可不會像你這樣,上了兩天,又說不想上了。”


    陽陽不吭聲。


    海靈折回來,在兒子的對麵坐下。


    她沒有動手幫兒子穿鞋子,小家夥能自己動手做的事,她都不會幫忙,讓孩子學會能自己動手的事情,自己做。


    “陽陽,你跟媽媽說說,為什麽不想上幼兒園?在幼兒園裏,有同學欺負你嗎?老師對你怎麽樣?”


    陽陽搖搖頭,說道:“小朋友都很好,沒有人欺負我,我也不會去欺負人,我是學武之人,怎麽能仗武欺人,老師很好,對我也很好。”


    他學武的資質不如龍霆,不過媽媽和小姨讓他學功夫,是為了強身健體,也為了能夠自保,又不是讓他去當什麽高手。


    練了一段時間,論打架的話,陽陽能打贏他班裏的其他小朋友。


    在幼兒園,不存在別人欺負他的事。


    況且,他背後的靠山可高了,誰敢欺負他?


    陽陽的脾性也不會主動去欺負人。


    “那你說說為什麽不想上幼兒園?”


    陽陽嘟著嘴,說道:“上幼兒園,每天都要早起,不能睡懶覺,不能跟著媽媽和小姨到處跑,我想睡懶覺,想跟著媽媽和小姨。”


    海靈好笑地戳了一下兒子的額頭,說他:“就知道你是貪玩。周末放假在家,你怎麽不睡懶覺,總是天剛亮就爬起來了?”


    她又嚴肅地道:“媽媽很忙,小姨也忙,你上幼兒園不僅能學到知識,也能讓媽媽輕鬆一點。陽陽,做一件事,一定要堅持到底,不能三心兩意,不能中途退出。”


    陽陽自己穿好了鞋子,聽了媽媽的話,他抬頭看著媽媽。


    見媽媽一臉嚴肅。


    他知道自己老是不想上幼兒園是錯的,便紮入媽媽的懷裏,兩隻小手環摟著媽媽的脖子。


    “媽媽,陽陽知道錯了,陽陽去上幼兒園,陽陽不會三心兩意的,你別生氣。”


    “陽陽也想讓媽媽輕鬆一點。”


    海靈回摟著兒子,緩和了嚴肅的語氣,說道:“最近媽媽太忙,忽略了你,沒有好好陪你,再上兩天幼兒園就放周末假了,這個周末,媽媽帶你去海邊玩好不好?”


    “小姨去嗎?”


    “我們可以約上小姨,還有你表姨她們一起去。”


    陽陽歡喜地道:“好,媽媽,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說不上幼兒園的話。”


    海靈鬆開了兒子,笑了笑,說道:“陽陽能理解媽媽,媽媽很開心,知道錯了就改正過來,還是個好孩子,是媽媽的好陽陽。”


    說著,她在兒子的小臉上親了親。


    小家夥也回親了她一下。


    “媽媽,我們去幼兒園了。”


    陽陽拉著媽媽的手,走向屋門口。


    還對海靈說道:“媽媽,我的書包讓我自己背。”


    海靈將書包遞給他,他背上書包,和媽媽一起出門。


    出了屋門,陽陽站在一旁等媽媽鎖門。


    海靈反鎖了屋門後,轉身就要牽起兒子的手,卻看到一個男人站在不遠處看著母子倆。


    那個男人正是昨天晚上在電梯裏遇到的那個醉漢。


    醉漢看上去比昨晚清醒了很多,但看人的眼神還是很可怕。


    他盯著海靈看,在海靈抱起兒子就要走的時候,他忽然咧嘴就笑,說道:“原來你住在這一層呀。”


    海靈心一緊。


    沒有搭理他,抱著兒子趕緊走,走到電梯口,看到有同樓層的人在等著坐電梯下樓去買菜,她才略鬆口氣。


    “阿姨,你看到剛才那個男人了嗎?他怎麽在我們住的這一層樓,以前沒有看到他的。”


    海靈和認識的阿姨打招呼,順便問著對方這個問題。


    那位阿姨說道:“你說那個渾身酒味的男人呀,他是住在頂樓的,聽說最近失戀了,天天都跑出去喝酒,喝醉了就到處躺,看到女人還死死地盯著女人看,不少人都害怕遇到他。”


    “我是一把年紀了,沒那麽怕,不過遇到他,我也是遠遠走開的,他很少會來咱們這一層樓,今天不知道發什麽神經,跑到咱們這層樓來。”


    “海靈,你帶著陽陽住,晚上要早點回家,早點反鎖屋門,別被那個醉鬼盯上,誰知道他會不會借著酒勁做出什麽事來。”


    海靈租住在這裏那麽久,同樓層的熟悉,大家都知道她是個離婚女人,帶著兒子獨自生活。


    阿姨便好心提醒她。


    海靈嗯著,“我會的。”


    電梯門開了,海靈牽著陽陽和那位阿姨一起進入電梯。


    “等一等。”


    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有個人咻地衝過來,海靈聽到叫喊聲,本能地按住了開關鍵,讓那個人可以進入電梯。


    一陣酒味撲麵而來。


    衝進電梯的那個人正是那個失戀了,看到女人就移不開眼的醉漢。


    他衝進了電梯,站穩後,衝著海靈笑了笑。


    海靈沒有回應他,本能地牽著兒子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他卻一直盯著海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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