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嶽帶著疑惑看著獸皮紙上的內容,都是協定他要做的事情。


    而程宗陽給出的諾言,不僅是他成為武者,還能保證他的家人過上好日子等。也都一一寫在上麵。


    雖然馬嶽不明白程宗陽為何要弄一份感覺可笑的協議。但最終,他還是簽下了名字,摁了指印。


    無他,既然程宗陽覺得這種協議能製約對方,給予安全,那就滿足。


    他也需要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讓家人過得更好。自己也想成為武者。


    所以,不帶二心完成任務就是。


    對於馬嶽這般爽快利落且心甘情願的有效簽下名字,讓程宗陽高看了他一眼,也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


    起碼對方答應下來便真心實意,而非心有他計。


    以後或許可以納入手下培養。


    簽訂完成後,程宗陽對馬嶽說道:


    “明日就出發,這些東西你不用帶回去,我會給你備好。到時候去城南倉庫拿,會有人給你安排好。你的家人也會給你安排好。不用擔心。”


    “是,謝大人。但這倉庫在城南何處?”馬嶽拱手問。


    “南塘十九巷七十三號。”


    馬嶽離開後,程宗陽才讓徐東進來。


    隻是,進來的徐東麵色有些發白。


    剛剛他在外麵院子,身體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幹嘔,還以為出什麽毛病了。但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馬嶽離開後,他才心有戚戚地進來。


    程宗陽見徐東的麵色和出去之前有些不同,心裏也猜想到剛剛地磁石的情況。


    但他沒多解釋,隻是說道:


    “你曾經是鏢局之人,觀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何種原因不曾入品?”


    徐東麵色有些尷尬地說道:


    “資質,也和錢財有關。小的習武較晚,雖說押鏢可賺取不少銀錢,但小的也隻是一個普通鏢員,跟車而行,一趟也就能得到十幾兩銀子。


    隻有武者才能分得多。賺取的銀錢除去家中生活所需,其餘雖然也投入修行,但收效甚微,如今也隻是半步入品的地步。”


    程宗陽微微點頭,這點倒是和當初的李盧差不多。


    他微笑著說道:“你可知李大人的過往?”


    李大人?李盧?


    徐東心裏疑惑,不知程宗陽是什麽意思,微微搖頭:“小的不知。”


    程宗陽也不隱瞞地說:“他曾是縣城的衙吏,和伱一樣,也隻是一個半步入品的普通人,一直難以突破氣血關卡,不得寸進。但如今已經是八品。時間還不到一年。嚴格說來,也就六七個月便入了八品。”


    這下,徐東猛然睜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程宗陽。


    “大人,這,這不可能吧?大半年時間,兩個品階?”


    半年時間入品他信,但大半年時間不僅入品還到八品,這能做到?


    程宗陽笑問道:“你想成為他嗎?”


    他很清楚,這話對任何一個想成為武者的人而言是何種誘惑。


    “噗通!”


    陡然間,徐東就朝程宗陽跪了下來,激動道:


    “願意!小的願意!大人您說,需要小的做什麽?小的一定竭盡全力!”


    程宗陽楞了楞。


    好家夥,你這反應速度沒得說啊!但是不是太過激動了?


    “起來。”程宗陽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徐東悄悄地看了程宗陽一眼,心裏一突,以為自己的態度有些過猶不及,連忙起身,有些忐忑道:


    “大人,小的有些心急,故而……”


    “行了。”程宗陽坐回位置,看著徐東道:“你若是幫我辦好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入品。”


    不給徐東囉嗦的機會,繼續說道:


    “你去北麵探聽前線戰事的情況。我會給你一隻通信用的飛禽,可以時時匯報。當探聽到我所需要的消息,便可回來。”


    “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空著手去。”


    “你會騎馬,屆時會有一匹馬給你。同時,會有……”


    程宗陽將給馬嶽的東西,也拿出來重新演示了一番。


    徐東在感受到地磁石的作用後,才陡然明白先前自己在外麵所產生的反應是從何而來。


    那種感覺讓他很是心驚。但若是有這種東西防身,外出辦事也放心很多。


    此外,程宗陽還給了他一百兩銀子作為花費,多了沒有。雖說打聽消息時可能用上,但也不是所有都要。


    最後,同樣是簽訂責任協議。對於外人,他從不考驗人心。


    徐東也果斷簽名摁手印。


    很是順利。這也讓程宗陽覺得這家夥也可以收為己用。


    所謂的鏢局,也就前世的郵政,物流。


    徐東有經驗,將徐東培養起來再讓其負責這個鏢局,自是不錯。


    解決這兩件事,程宗陽也算是放心了。


    有個人在前線可以隨時傳遞消息回來,對他而言是至關重要的。


    若非精靈鳥的數量有限,他都想在各個縣城定一個眼線。但未來等精靈鳥的數量多了,利用精靈鳥搭建一個情報網也是必然的。


    精靈鳥的速度極快,一般人和鳥類還真別想抓住它。


    晚上,飯後。


    程宗陽讓張管家叫來了趙老七,讓其安排多一點食物給馬嶽和徐東家人。


    至於住的地方,也給他們換個大的空房,不至於擠在一起。


    第二天,徐東騎著馬,帶著精靈鳥以及一根精靈鳥的羽毛,背著包袱帶著長刀往北而去。


    馬嶽則是背著包袱,牽著一輛馬板車,板車上放著幾捆掩飾所用的幹柴,幹柴下方放著一麵石碑和長刀,人也穿得普普通通,完全是一個尋常人打扮。


    出了城便坐上板車,趕著馬車往南麵去。速度不急不緩。


    城牆上,程宗陽看著遠去的馬嶽,神色平靜。


    “該安排的安排了,繼續等著吧。”


    程宗陽也不再多看,隨之離開。


    於程宗陽想方設法打聽前線局勢情況時,於揚州府國都所在。


    梁帝此時一臉陰沉地看著朝殿中央,那被抬上來蓋著白布的一具屍體,邊聽著屍體旁一個身著喪服的蘇澤匯報情況。


    “……知曉國勢緊急,他老人家最終冒險吞下那顆妖丹,嚐試破境。吞下後,欲巔峰狀態下的先天真氣全力壓製,欲要憑借妖丹的力量衝破自身的桎梏。


    原本進展不錯,可以憑借先天真氣一點點磨練。


    但妖丹的力量太過詭異,居然悄無聲息間侵蝕了先天真氣,導致妖丹的力量反主導的,侵蝕了他老人家,同時有被妖化的跡象。


    他告知臣,說妖丹裏麵有妖鳥的殘魂。最終,他不得不磨滅了自身的生機,將妖丹的力量重新禁錮在體內,也避免身體被妖鳥所反占,給大梁帶來危機!”


    蘇澤語氣平靜地講述著自己父親生前的各種情況。


    整個過程,他都看在眼裏,這也是他父親為了讓他知曉他所探索嚐試的結果。


    但最後他父親雙眼變成妖鳥瞳孔的模樣,口中發出嚦叫聲時,就知曉煉化失敗,從而選擇自盡保全局勢。


    梁帝和眾大臣皆是安靜地看著擔架上蓋著白布的人。


    如今的局勢,便是為了利用那頭妖獸獲得更強的力量,隻是沒曾想,大梁最強的人,居然由此身死!


    因為這頭妖獸,大梁丟了四府之地!這無疑讓本就讓危急的局勢雪上加霜!


    梁帝看著蘇澤,問道:“蘇老還有說什麽嗎?”


    蘇澤拱手道:“陛下,我父親說利用妖丹突破境界有極大的機會。但需要時間一點點磨滅妖丹之中的妖獸殘魂,從而可以煉化吸收妖丹的力量突破。因而絕不能貪功冒進。他便是因為著急前線局勢,反而讓妖丹殘魂的力量反噬!”


    “你的意思是,需要時間?”梁帝皺眉。


    蘇澤點頭,拱手彎腰:“是,陛下!”


    但這時,一老者走了出來,連忙道:


    “不可啊陛下!如今大梁丟了四府之地,再多時間,也等於是給十三王族和晉國時間!


    據情報所傳,他們的後援糧草已經快運至前線,更多的人員送至北定,洛陽,冀雲三府交界邊境!


    陛下,再拖下去,隻怕後果更為嚴重!為今之計,用這妖獸之物換回失去地方才是上策啊!”


    “陛下,臣附議!”


    “臣附議!”


    “……”


    頓時,朝中一個個官員紛紛讚同老者的話。


    四府之地丟失,讓其中八家門閥世家損失慘重!這也導致他們麵臨被其它門閥世家吞並的危機。


    若是再拖下去,結果絕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梁帝沒有開口,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般思索著。


    作為輪轉司和六道司的總負責人,蘇澤也沒有開口。


    他父親的死,讓他多了一些想法。


    這些大臣的阻止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目的絕不僅僅怕拖延久了,導致大梁更危險的想法。


    他該說的情況已經闡述,蘇家老爺子的死亡是否值得,那就看梁帝的意思了。


    此時的梁帝也算是萬分糾結!


    大梁為了爭取時間,不得不放棄四府之地收縮分散的兵力,從而讓大梁可以借助天斷山的天然屏障,更好的應對十三王族和晉國的強勢進攻勢潮。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十三王族順利被擋在外,晉國和十三王族產生交接,也在爭取有利的進攻地。


    但他們的進攻都被大梁成功擋下。


    可如今蘇無為因煉化妖丹突破而身死,嚐試失敗了,給出的答案依舊是需要時間。


    這意味著,大梁在真正獲得妖丹的力量前,隻能繼續舍棄四府之地,保持現有的局勢擋住十三王族和晉國。


    至於何時奪回,隻能看妖丹是否被煉化,煉化之人是否能真的突破至新的境界!


    但這是在賭!


    和先前一樣在賭!


    賭輸了,四府之地或許徹底丟了!


    贏了,那也得看突破效果如何?是否能擋的住眾多先天圓滿強者的圍攻?


    若是將妖丹和妖獸屍體交出去,十三王族會退回嗎?是否真的願意將這廣袤的土地和資源還回去?


    同樣,未來十三王族有人因拿到妖丹而突破,再整合十三王族的話,那大梁又該如何自處?


    整個朝堂所有的人都在等梁帝表態。


    “蘇愛卿,下一個是誰?”


    最終,梁帝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蘇澤。


    這下,那些一直持反對意見的大臣頓時就怒了。


    這意思還是要賭!


    “陛下!大梁不能再輸了!也輸不起了!!”


    “好了!”


    不等其它人開口,梁帝以不容反駁的語氣打斷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即便讓出去,那四府之地的局勢都無法挽回。蘇老的死不能白死了!”


    說著,他再次看向麵露笑意的蘇澤,再次道:


    “下一個嚐試的是何人?”


    “陛下,大梁危難,蘇家責無旁貸。第二人為蘇家蘇無年!也是臣之二叔!他也是先天巔峰多年,已準備好,遵陛下聖喻!”


    蘇澤拱手,語氣鄭重!


    梁帝深深看了眼蘇澤。


    蘇家一直為大梁,大梁的安危也牽動蘇家的安危。


    所以,能讓他放心相信的,也隻有蘇家。


    “可!”梁帝大手一揮,做出決定。


    於是,梁帝強勢壓下了反對的聲音,繼續讓蘇家人煉化妖丹!


    國都,蘇府後院地下的一間地下室內。


    蘇澤回來後,便和他的二叔蘇無年一起來到存放妖獸屍體和妖丹的地方。


    妖丹已經從蘇無為的體內取出,小拇指頭大小,呈現紅色橢圓形,其中散發著一股逼人的熱氣。


    “二叔,根據我爹說的,哪怕慢一些也不要急功近利!不用去考慮外麵的情況,您的目的就是煉化它,隻要成功,後續一切都不是問題!”


    蘇無年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笑道:


    “放心吧。但若是我也失敗了,證明煉化妖丹不可取,屆時你將妖丹和妖獸交給陛下,陛下會明白的。唉,可惜的是各國對妖獸的記錄少之又少,否說事關妖丹的利用了。”


    蘇澤沉默了片刻,才點點頭。


    於是,蘇無年走入了密室。密室也隨之緩緩關上。


    下次要麽人走出來,要麽,抬出來!


    蘇澤盯著密室大門看了一會,麵無表情地離開了。


    到了地上,他調動蘇家護衛,徹底防守整個蘇家,避免有的人鋌而走險破壞。


    同一時間,大梁增兵邊境,展開了長期的固守!


    十三王族和晉國也探聽到了消息,也知曉如今的局勢強攻已經做不到,因而不再猛攻,而是開始處理攻占下來的地盤。


    似乎決定不再退回,準備瓜分四府之地,從而做長期的戰爭準備!


    時間轉眼來到中旬。


    玉峰縣城東門口。


    程宗陽看著風塵仆仆,略微有疲倦的李盧,也是頗為高興。


    這次李盧一走就是一月有餘,若不是派人回來傳信過,他都以為李盧沒了。


    但時間長,帶回的物資也是極多。


    那一輛輛板車幾乎看不到頭,可見李盧走了不知多少地方,收集了多少物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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