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梁暉邁步走出戰車,來到虎白身側,手掌撫摸著其骨軀。


    吼!


    一聲低吼,虎白一躍而起,身軀在半空急速縮小。


    站立梁暉肩膀時,已然隻有拳頭大小。


    少年手掌一揮,一旁的戰車消失不見。


    轉身!


    背負不朽戰矛,腰跨赤雲道劍,祭壇放在懷中,大步向著千萬裏大山走去。


    此去,必然要壓服南蠻,讓自古與十四州脫離的土地,懾服!


    隨著離開蠻州,邁入連綿不絕的山脈。


    四起的野獸嘶吼,遮天蔽日的瘴氣,多如牛毛的生蠻小部落,不斷從身側劃過。


    而這些種種,都沒有讓少年止住腳步,連速度都沒有減慢分毫。


    不過數天時間,梁暉已然深入南蠻百萬裏。


    突然,急速奔行的梁暉止住了腳步。


    頭顱微側,看向了一旁的高聳入雲的山川。


    他感到一股凶蠻的氣息,從山川下傳來,這股氣息並不弱。


    還未等多想,山川竟然在微微晃動,接著就劇烈擺動起來。


    大量碎石從山川上滾落而下,掀起陣陣轟鳴與塵埃。


    吼!


    一聲低沉的嘶吼傳來,玄色的龜甲,自泥土中出現,頂著山川不斷向上。


    不過瞬息間,山川已經上升千米,而方圓數十裏的大地,徹底被一隻玄色烏龜占據。


    背後高聳入雲的山峰,此刻宛若積木一般,堆積在龜甲之上。


    烏龜頭顱自龜甲中探出,布滿尖刺異常猙獰、可怖,一雙獸瞳赤紅。


    玄龜抬頭,望著站立於蒼穹的修長身影。


    “異獸?”


    “不過,為何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梁暉手掌按在劍柄上,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潤。


    對於這隻玄龜,並沒有過多在意,玄龜也僅僅是不弱而已。


    意念一動。


    趴臥在肩膀處的虎白,一躍而下。


    站立於天空長吼。


    哢嚓!哢嚓!


    空間竟然在這一吼之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同時虎白的身影,急速膨脹。


    瞬息間,肉眼已然看不清其白骨之軀,隻能看到四隻白色天柱直入雲端,一顆虎頭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淡白中夾雜金色的魂火,在白骨虎魔眼眶中熊熊燃燒。


    吼!


    一爪按下,遮蔽了蒼穹,方圓數十裏的天空都在這一刻暗淡下來。


    玄龜龜甲在也在此時,浮現層層血色光芒,這些光芒中隱約還可以看到殘破文字。


    ‘不是野生的異獸嗎?’


    梁暉心中輕語,手掌按在劍柄上,神情愜意的打量著玄龜。


    與此同時,虎爪也與血色光芒相撞。


    轟!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先是掀起滾滾氣浪,夾雜著空間碎片四射而出。


    再之後,是所有能量粒子,自碰撞處被清空幹淨。


    龜甲上的血色光芒,也被擊出了巨大爪印,不過終究沒有被攻破。


    轟!轟!轟!


    一爪接著一爪,虎嘯與龜嘶,在山河中傳蕩。


    空間成片、成片破碎,兩隻巨獸,很快便殺入虛空,在其中搏殺。


    百裏外,兩道低矮的身影,正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阿嬌姐,那隻白骨老虎,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可以與聖蠱拚殺到這種地步。”


    “我怎麽知道,我們快去報告洞主吧,這片區域,暫時不要讓族人靠近。”嬌小的女孩,穿著各種獸皮組成的衣服,目光卻沒有看向虛空中廝殺的巨獸。


    而是將目光中投注到,天空上那按劍的修長身影。


    ‘看樣子應該是楚人,我族沒有人用劍這種藝術品。’


    ‘不過那人的容貌,在我的靈眼下,怎麽有種熟悉感。’


    女孩心中暗道。


    同時收斂視線,拉著身側男孩就要離開。


    “可惜,我的蠱還沒有找到,這片區域可是最容易找到蠱蟲的地方。”


    男孩眼神中帶著惋惜,這次瞞著洞主跑來禁地,就是想要找到一隻優異的蠱作為篆物。


    現在看來,隻能等下次了。


    “等等,阿嬌姐,那人、那人拔劍了!”似在低吟,又在詠歎,聲音中充滿男孩自己都不清楚的複雜情感。


    “拔劍!就拔”


    女孩轉身望去,看到了她此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天上地下,四野八荒,乃至虛空,都充斥著茫茫劍光。


    看不到盡頭,亦看不清來路,一切感知都在剝離,心中唯有那道劍光永恒如一。


    哐當!


    道劍歸鞘的聲音,兩個孩童感官開始恢複。


    再望去,破碎的空間已然恢複原樣。


    龐大的聖蠱,從中間被劈開,頭顱、龜甲、軀幹都被斬開,血液宛若瀑布一般從斷裂處流淌而出。


    一隻白骨老虎,沐浴著血色長嘯。


    “走!走!小毅,我們立刻離開。”


    “我們可能遇到那人了。”


    名為阿嬌的女孩,拉著男孩踉蹌的向著遠處跑去。


    站立在大地上的梁暉,神情淡漠的望著,兩個孩童的離去的方向。


    片刻後,才將目光投向了汲取血液的虎白。


    “蠱,生蠻選擇的篆物嗎?”


    “聖蠱、洞主,有趣!”


    轉身!


    腳步邁出,向著兩個孩童離去的方向,緩步走去。


    此刻,一直汲取的玄龜血液、骨骼的虎白,也加快了速度。


    南蠻,千萬裏大山。


    三十六洞之一,碧海洞。


    碧海洞入口處空間掀起層層漣漪,兩道矮小的身影,互相攙扶著走了出來。


    “小毅、阿嬌,怎麽如此狼狽,蠱的獲得不順利嗎?”


    一名赤著上半身的大漢,持著狼牙棒,從砂礫堆成的房屋中走出,神情中帶著關心。


    女孩似乎想要說什麽。


    卻麵色突然大變,她留在路上的小型機關被觸碰了,聲音顫抖開口:


    “烏大叔,快!快!通知洞主,那人來了。”


    “那人?是敵人嗎?敢欺負碧海洞的人。”


    大漢臉龐帶著怒意,正要離開秘境,前往探查。


    至於通知洞主,僅憑借一個孩童的言語,去打擾洞主的修行,並不合適。


    哪怕這個女孩,是一名長老的養女。


    “烏大叔,停下!快去通知洞主。”


    “那人是,是,是神皇陛下啊!”


    女孩聲音微顫,在極力收斂心中的恐懼。


    砰!


    大漢持著掌中的狼牙棒,砸落在地。


    麵色蒼白的從懷中拿出一枚骨哨,直接捏碎。


    他在懼怕,南蠻消息雖然落後些,但在楚國還是有一定的消息渠道。


    對那人了解愈多,心中便愈發畏懼。


    他們雖然是蠻族,但也擁有自己的是非觀念、文化,從來不是什麽楚人、周人,宣傳的飲血茹毛之輩。


    所以自然也就擁有的害怕、畏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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