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臨淵和吳有德這浩浩蕩蕩一撥人,往戲台子這一站,看著就跟來砸場子一樣。


    老頭眼皮抬了抬,有些不滿。


    “那傻大個,站開一點,擋著你家爺爺曬朝陽了。”


    褚臨淵也不動氣,哇哈哈一笑便往旁邊挪了挪身子,清晨那溫暖和煦的陽光又重新撒回了老爺子的身上。


    “老頭,我來插旗。”


    “你旗呢?”


    老頭喝了口茶,這次連眼皮都沒抬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想把眼前這一大群人先打發走。陽光曬在身上有些舒服,太舒服了,他不想動。


    “我旗呢?我他媽的還以為那是形容詞!原來是真的要根旗子呀!”


    褚臨淵有點傻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不知道是在罵誰。


    看語法,罵的應該是自己。


    見褚臨淵猛的一個轉身就要去找根旗子再來,扛在肩上快三米長的畫杆方天戟一圈高掃,雖說那高度也掃不到人,但還是把他身後一眾小弟嚇了個夠嗆。


    一個個就跟在玩蘿卜蹲一樣,蹲下去時心有餘悸,站起來時怒從心起。


    但怒了,也就怒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敢言,而是言了無用,這些年也都習慣了。


    這給老頭看的一樂。


    昨天才見著一個有意思的年輕人,今天大清早又趕著上來送一個。


    真是,妙不可言。


    相比之下,昨天那個比較陰狠但不是很能打的樣子。想殺人,又不簽生死狀,憋著一肚子的壞。


    而今天這個憨是憨了一點,但看這塊頭。嘖嘖,扛著的那個是畫杆方天戟?


    “也不一定非要用旗子,隨便找個東西插在台上就行了。”


    老頭來了興趣,開口叫住了褚臨淵,褚臨淵聞言又是一個大轉身。


    “隨便找個東西?老頭,你看我這大戟行不行。”


    說著單手持戟耍了幾個戟花,舞的是虎虎生風。還特地避開了報名處的桌子,當然也就隻是避開了報名處的桌子。


    一戟舞罷,周遭已是沒幾個活人站著了。當然也沒死人躺著,身後夜衛和金鱗池眾人都識相地退出去了很遠。


    “舞的不錯,小夥子下次別舞了,一不小心把自己舞死了可也太虧了。”


    老頭伸手逗了逗放在報名處桌子上機械鳥籠裏眼睛已經變得猩紅一片的機械鳥,褚臨淵的目光也移了過去,是沒見過的魂物。


    “這傻鳥是不是被我的舞姿給嚇呆了,哇哈哈哈哈。”


    查圖鑒是不可能查的,要是碰到一隻不認識的魂物就翻一次圖鑒,他累不累啊。


    “你罵誰傻鳥?罵誰傻鳥呢!你他媽才是傻鳥,拿個小牙簽在那舞個戟把!吵著你家鳥爺爺睡覺覺了,老頭快放我出去,爺爺我要拔光他的鳥毛!”


    “你這鳥怎麽還罵人?”


    褚臨淵大驚失色。


    “罵人?你鳥爺爺還要吃人呢!敢不敢把褲子脫下來讓鳥爺爺看看你這隻小鳥上有多少根毛夠我拔的,敢罵爺爺是傻鳥?”


    籠中鳥兒極其囂張地一隻爪子架在籠子上,歪著頭叫囂道,攻擊力非常的強。


    “豈有此理!”


    褚臨淵大怒,伸手就朝報名處的碼上掃了掃。


    ‘到賬,一萬信用點。’


    另一隻手捉著大戟把一提作勢就要朝鳥籠劈去,他這輩子何曾受過這等鳥氣。


    “來!你來!你朝這砍!朝你鳥爺爺脖子上砍!他媽的,一萬信用點!你鳥爺爺一顆鳥糧都不止一萬,你個窮逼,這輩子都吃不上四個菜!”


    籠中鳥兒一副流氓樣,脖子一耿,恨不得把那短短的脖子伸到籠子外麵,去試一試是褚臨淵的方天畫戟利,還是它的脖子更硬。


    “算了褚哥!褚哥!咱們賠不起啊!”


    褚臨淵懶得查圖鑒,吳有德查了,機械造物-核爆鳥。


    “一隻鳥我會賠不起?能有多貴?一百萬夠不夠?夠不夠!你撒開。”


    吳有德整個人直接掛在了褚臨淵向後揚起的畫杆方天戟上。


    “這不是夠不夠的問題,是有沒有命賠的問題!”


    吳有德直接打開了圖鑒的語音閱讀功能。


    ‘機械造物-核爆鳥。警告!警告!警告!請在看到或聽到這段話的同一時間,立刻遠離。如果已經對其發動了攻擊,請立刻停止一切對其的攻擊行為(包括語言攻擊),並三叩九拜以最卑微的方式爬行離開。’


    ?


    褚臨淵將戟和吳有德一起輕輕放下,伸手理了理吳有德淩亂的衣服,又擦掉了自己頭上冒出來的一顆汗珠,咽了口唾沫。


    “哇哈哈哈哈!開個玩笑,我怎麽會和鳥兄生氣呢。初次見麵沒帶什麽禮物,給鳥兄刷顆鳥糧!一點心意,還望鳥兄笑納。”


    褚臨淵反應很快,伸了伸手又是到賬一萬,圖鑒語音還在繼續播報著。


    ‘核爆鳥,鳥如其名,玩的就是核爆。一種極度危險的魂物,生活在特殊區域-械國深處。其核心爆炸威力,經實驗證明最大能輕鬆移平一座小型城市。但由於核爆鳥個性多為暴躁,易紅眼(紅眼為目標鎖定狀態),酷愛帶頭衝鋒,核爆頻繁,通常野生狀態下核爆威力不足以達到最大破壞力,但也非常規防禦類魂物可以抵擋。不建議以任何方式進行捕捉和使用,世界賽明令禁止參賽魂物...’


    “夠了夠了,你怎麽還放呢?咱是來插旗的,不是來學習圖鑒的。快關了關了,我怕鳥兄誤會。”


    褚臨淵說完,轉身滿臉堆笑地看向了老頭和核爆鳥。


    “大爺!鳥兄!你們看咱這大戟可不可以當旗子?”


    “你確定要用這玩意插旗?”


    核爆鳥也不是什麽斤斤計較的鳥,見褚臨淵光速滑跪後還給它刷了顆鳥糧非常的懂事。這事也就算了,畢竟吃人家的嘴軟。


    此時既然褚臨淵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它也就大發慈悲的指點他一下。


    這戟,可不興插呀。


    而一旁坐著的老頭,說的就更直白了。


    “報名費,十萬通用點。”


    “多少!”


    老頭年紀雖然大了,但口齒清晰。


    褚臨淵耳朵也好使,聽得是清清楚楚。


    所以這多少兩字並不是以疑問句的方式蹦出來,而是質問句。


    十萬通用點?


    褚臨淵差點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吳有德並沒有攔住他。他那一戟終究還是砍了下去,大夥一起被炸上了西天。


    自己其實已經死了,現在人在西天,剛下飛機。


    褚臨淵瞟了一眼旁邊收款的三維碼,果然是下麵燒的太多,這西天的物價都膨脹成這樣了。


    “窮逼。”


    籠子裏關著的核爆鳥忍不住又張了張抹了蜜的鳥嘴,但聲音要比先前小了許多。


    畢竟,褚臨淵給它刷了顆鳥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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