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彌漫中,錢成低頭看向了躺在血泊裏的褚臨淵,就像是看著一道被精心裝飾並淋滿了醬汁,但賣相依舊很是難看的菜品。


    褚臨淵還沒死,但也快了。錢成決定送他一程,讓他走的更快一些。


    “大統領!”


    金鱗池的人還在失神,而夜衛的人已經叫了出來。錢成頭都沒抬,隻是斜眼一瞥,眼珠又轉了回去,向著褚臨淵的方向伸出了未持刀的右手。


    隨後又將左手短刀的刀背架在了右手上麵,緩緩向上拉去,刀尖對準了褚臨淵的咽喉。


    其實本不必如此的緩慢,一刀砍下去,褚臨淵也就死了。


    錢成隻不過是有些猶豫。


    不管他殺不殺褚臨淵,這插旗戰都已經結束了。


    金鱗池和俠客行的矛盾雖然不能算是圓滿解決,但至少短時間內在他們從容離開刀兵峽之前,應該是不會再起什麽衝突將他們拖在此處。


    至於他們離開之後,不夜城那邊接下來是否會有什麽針對俠客行的動作,那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自己又何必殺了褚臨淵,然後自報家門逃離刀兵峽,將這份仇恨拉到自己和趙白鶴的身上,替俠客行扛事呢?


    “錢成!你敢!”


    原本看見錢成伸手,台下夜衛還以為是要拉褚臨淵起來,哪知錢成又將刀給架了上去,夜衛們頓時有些急眼了。


    “嘖。”


    錢成聞聲眉毛一挑,短刀一拉,正手握刀改反手,就要將褚臨淵釘殺當場。


    這個時候你還敢激老子?


    那我不殺,豈不是說明我不敢?真就是嫌你們的褚大統領死的還不夠快是吧,急著吃席?


    錢成也懶得再猶豫了,左手發力,無名刃就直奔褚臨淵咽喉而去。


    先殺了再說。


    “刀下留人!”


    一杆銀槍快如閃電,勢若奔雷。幾乎是和那遠遠的一句刀下留人同時到達了錢成的身前,準確地擊中了下刺的無名刃。衝勢不減,又一頭紮進了戲台,橫在了錢成和褚臨淵之間。


    錢成被蕩開了無名刃,順勢挽了個刀花,反手一刀,先將戲台中央那<神機百變>變化而成的旗杆,給砍成了兩截。


    隨後轉頭,看向了來人。


    “少主?”


    “大夫人?”


    台下眾人亦是聞聲望去,來人正是俠客行的少主鄭山河和不夜城的大夫人王扶柳,以及跟隨著的一幹人等。


    兩人不緊不慢的那麽走著,看的錢成有些難受。一句話一杆槍,就要讓他留褚臨淵一條命?


    好吧,就算他給這個麵子。但等你們這麽慢悠悠走過來,褚臨淵的血差不多也就流個幹淨了,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


    見台下眾人一時間似乎將台上兩人給遺忘到了不知何處,錢成也不好出聲喊人上來救一救已經麵色蒼白如紙了的褚臨淵,於是便冷哼了一聲。


    “哼!好大的威風。隔那麽遠就讓我刀下留人,留的住嗎?”


    說完錢成舉刀作勢,便要繼續砍掉褚臨淵的狗頭。


    “大膽!”


    夜衛和金鱗池等人回頭一看,驚怒交加。而俠客行這邊的沈劍心倒是機靈,一個健步竄上了高台死死抱住了錢成的大腿_(:3」∠)_嚎道:


    “我的錢爺,使不得,使不得呀!”


    夜衛們這時也才紛紛跳上台來,方見著他們大統領的慘狀,那叫一個慘不忍睹。渾身上下被破開了密密麻麻的口子,那血流的都快趕上下水道反水了。


    “你他媽的!”


    有夜衛當即便喚出兵器要宰了錢成,錢成一聲冷笑將無名刃收回,一歪脖子。


    “來,朝這砍。”


    看似束手待斃,但錢成的眼睛已經死死鎖定了那夜衛的手腕,隻要他真敢揮著兵刃過來,他持刃的手下一秒就得掉地上。


    “行了!先救大統領要緊。”


    那名夜衛被一旁的同伴拉住了,其他幾人也紛紛喚出兵刃戒備的瞪著錢成,隻留下一名夜衛的小隊醫師蹲在那裏給褚臨淵進行緊急治療。


    “眼睛瞪那麽大做什麽?要是光靠瞪就能把人瞪死的話...”


    “你別他媽得意,這事我告訴你沒完!”


    錢成嘲諷了兩句忽然想到他似乎真的能給人瞪死,也不理會夜衛放下的狠話,轉頭又看向了快要走到近前的俠客行少主,以及他身邊那位。


    不夜城的大夫人?剛才似乎是聽他們這麽叫的。


    上下掃視了一遍,錢成的目光最後落到了大夫人那白皙的脖子上。想來若是不夜城主的大夫人莫名其妙死在了刀兵峽,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呢?


    “不行不行,風險太大了。”


    錢成眼珠呆滯地轉了轉,喃喃自語了幾句便放棄了這個頗具誘惑性的念頭。


    殺褚臨淵他有恃無恐,就憑吉光飛羽的恐怖爆發力,離開這裏並非難事。大不了之後被夜衛追殺,這中間自己還可以緩一緩,你追我趕到時候誰追殺誰還不一定。這也是錢成告訴趙白鶴,他們接下來可能要跑路了的原因所在。


    但殺大夫人嘛,能不能得手一說。就算殺掉了,他剛用同樣的手段贏了褚臨淵,那這凶手是誰都不用費勁去猜。


    那時除了不夜城,恐怕俠客行都會瞬間站到他的對立麵。有鄭山河在,他跑都跑不掉。


    算了,有些可惜。


    就在錢成還感到有些可惜了的時候,俠客行的人也爬了上來。站在了錢成這邊,和夜衛金鱗池等人對峙著。


    還有人偷偷摸摸給錢成隱蔽的豎了豎大拇指,看的原本一臉殺氣的錢成都有點繃不住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畢竟這場合現在笑出聲確實有點不合適。


    錢成這一番動靜,也是把鄭山河看的一愣。


    他不認識錢成,還以為是他們俠客行裏又出了一員猛將。那就算不是他們俠客行的人,隻要是這刀兵峽的,那多多少少也都會賣他一分麵子。


    所以才托大一槍先至,人嘛,陪著大夫人在後不緊不慢的走著。


    說來也巧,鄭山河剛從特殊區域<械國>裏辦完事出來,習慣性的查看了下腕輪機,這才知曉這段時日裏刀兵峽發生的一些事情。


    隻是褚臨淵褚大統領這事辦的,沒能在刀兵峽引起騷動。隻是插個旗以及在魂鬥場打幾場比賽,那在鄭山河看來,也就是小打小鬧,當不得一回事。


    帶著手下幾名得意幹將,鄭山河本打算也過來看看熱鬧。


    沒想到在下了懸刀山之後,竟意外的碰見了從不夜城趕來的大夫人王扶柳,兩人就這麽湊到一塊去了。


    接下來就是遠遠地看見錢成要殺褚臨淵那一出,投槍救人,但人差點沒救下來。


    鄭山河的老臉一時有些掛不住。


    “哈哈,讓大夫人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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