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指著吳曼曼,“你胡說八道!你和陳泰安是一夥的,我的丫鬟巧鳳恐怕也已經被你們收買了!你們從巧鳳口中知道我經常去假山玩耍,就隨意選了個我單獨帶著巧鳳去假山的時間,汙蔑我在那裏跟人通奸,你們好狠毒!”


    她恨聲道,“我告訴你們,你們一家之言,不能作數!自古以來捉奸要捉雙,你們沒有當場把我和陳桐堵在床榻,就憑你們一家人私底下串聯了證詞就想汙蔑我,這辦不到!”


    陳泰安冷笑。


    他轉頭看著王淑菱,“你還想狡辯到什麽時候?”


    他說,“陳桐已經招認了跟你通奸,後娘和她的丫鬟以及你的丫鬟也能證明你七天前在假山跟陳桐廝混,這樣的鐵證還不夠嗎?若你非要一口咬定捉奸得捉雙,非要把你們堵在床榻才能定罪,那我倒想問問你了,你又憑什麽一口咬定我和後娘通奸呢?”


    他指著王淑菱,“我揭發你通奸,至少我有人證有物證,可你有什麽?你唯一能拿出來說的就是陳念是我的私生子,可在你們毀了我容貌的情況下,你們無法用血脈果的花紋來證明我和陳念是父子的情況下,你又憑什麽咬定我和後娘有奸情?”


    王淑菱聞言,踉蹌後退一步。


    她望著陳泰安的臉,瞳孔緊縮。


    是啊。


    在陳泰安已經毀容的情況下,在沈姑娘的血脈果已經不能在陳泰安臉上呈現花紋證明陳泰安和陳念是親生父子的情況下,她要如何證實陳泰安和後娘的奸情呢?


    自古倒是有滴血認親的法子,可這種法子並不完全準確,官府不會憑借滴血認親來定陳泰安的罪。


    難道……


    難道她今天狀告陳泰安不成,還要被陳泰安和後娘反過來誣告成功嗎?


    人家那邊人證物證什麽都有,她該怎麽自證清白?


    王淑菱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死死掐著手掌心,心下一片慌忙無措。


    陳泰安看了眼百口莫辯的王淑菱,他的心踏實了。


    今天,他贏了。


    他要王淑菱死!


    他大聲說,“諸位,多說無益,我現在就要押著陳桐和王淑菱去報官,有什麽事交給官府查判!”


    他睨著王淑菱,“你不僅跟野男人通奸,還惡毒詆毀我的清譽,又殘酷毀了我的容貌傷害朝廷命官,我要讓你們這兩個狗男女付出代價!”


    說完,他揚聲道,“來人啊!把王淑菱和陳桐抓起來!送去官府查辦!”


    圍觀群眾見狀,茫然了。


    難道,他們真的信錯了人?


    陳泰安這邊各種證據確鑿,還敢押著陳桐和王淑菱去官府查辦,陳泰安如此坦蕩,莫非他真的是被王淑菱冤枉的?


    若陳泰安心裏有鬼,根本就不敢去官府啊。


    “不!”


    王淑菱看著陳家的家丁衝過來,臉色慘白,眼神絕望。


    她不能被陳家的人抓起來帶去官府!


    陳泰安為了脫罪,已經跟人串聯好了證詞想要置她於死地,她要是被抓到官府,恐怕會被冤死。


    俗話說官官相護,陳泰安是戶部侍郎,沒準就跟衙門的大人是熟人,會對她屈打成招。


    而她呢?


    她雖出身世家,可她的爹娘和她王家的族人都居住在琅琊,距離京城千裏之遙,她在這兒隻有一個行商的哥哥可以依靠,偏偏哥哥又去了王家的商行清點貨物此刻沒有在她身邊,她如今孤立無援啊!


    王淑菱含淚看著她帶來的六個家丁拚死擋在她前麵跟陳家的家丁抗衡,她頭一次如此深刻理解到,為什麽女子不能遠嫁!


    她知道她的家丁頂不了多久,她含恨看了一眼陳泰安,轉身就跑。


    她得跑回王家去。


    她不能讓陳泰安就這麽帶走她。


    她怕她被關進大牢以後連哥哥的麵都見不到就要被判刑了!


    王淑菱剛轉身跑,吳曼曼就指著她大聲說,“你們快看,王淑菱那賤人做賊心虛,她跑了!我們敢去衙門接受調查,可她不敢,誰心虛不是一目了然了嗎?”


    圍觀群眾看著王淑菱,眼神複雜。


    誰能想到呢,他們滿心同情這個姑娘,幫著這姑娘來陳家門口大鬧一場,結果竟然是被這個女人利用了!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受害者,從一開始就是她在汙蔑詆毀陳大人和後娘。


    百姓們之前有多同情王淑菱,這會兒發現被騙了,他們就有多憤怒。


    他們像之前攔著吳曼曼一樣,又自動自發形成了一道肉牆擋住了王淑菱離開的去路。


    “你不能走!”


    “你詆毀陳大人,你讓人殘酷毀了陳大人的容貌,你必須付出代價!”


    “你必須跟陳大人去官府,你這種蛇蠍婦人,必須接受官府的判決和懲罰!”


    “……”


    王淑菱被攔住了去路。


    她抬頭怔怔望著這些怒氣衝衝望著她的百姓們。


    她哽咽著搖頭,“不是的,是陳泰安跟他府裏的丫鬟串聯證詞汙蔑我,我之所以想跑,是因為我怕陳泰安利用權勢直接讓我死在牢獄裏,他會讓人對我屈打成招的!我可以跟他上公堂,但是我不能被他押著去公堂,你們懂嗎?”


    百姓們不懂王淑菱的絕望。


    他們隻知道,陳泰安那邊證據充足,王淑菱的證據太單薄,他們不能放走這個蛇蠍婦人。


    王淑菱滿心悲楚絕望。


    前麵有人擋著她不許她走,後麵陳家的家丁又將她帶來的家丁打趴下了,眼看著就會追上來捉拿她!


    她無路可逃了!


    在她以為自己今天逃不過去的時候,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道低沉悅耳的嗓音——


    “本將軍在此,誰敢造次?”


    所有人同時扭頭循聲望去。


    隻見人群後方,一身黑衣低調不引人注意的雍王府世子趙桓禹,霸氣地負手而立。


    他緩緩抬眸,一抬手,幾枚銅錢便脫手而出。


    那幾個前去抓王淑菱的陳府家丁猝不及防被銅錢擊中,齊刷刷倒在地上痛苦翻滾。


    解決了這幾個人,趙桓禹側眸看向旁邊拉著他袖子央求他幫忙的沈錦書,薄唇微勾,“我是幫你,不是幫她,你要領情的。”


    “……”


    沈錦書輕咳一聲,連連點頭,“領情領情!多謝世子爺仗義相助!”


    趙桓禹滿意了。


    他示意趙武開路。


    趙武握著劍撥開人群,趙桓禹氣定神閑地領著沈錦書一步步走到眾人麵前,來到陳家台階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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