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著瓦片踉蹌退後,艱難站穩時,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趙桓禹並未給他逃走的機會。


    趙桓禹瞬息襲至他身後,又是一掌重重打在他後背。


    “唔……”


    鬼麵人往前一撲重重栽倒,大口吐血的同時,再也穩不住身子,骨碌碌就從屋頂上摔落。


    他一路滾落下去狼狽淒慘砸進人家後院裏,身子砸在青磚石上,砸得他一陣陣眼前發黑。


    趙桓禹整理著袖子站在屋頂上冷冷俯視鬼麵人。


    他飛躍而下,一個泰山壓頂,狠狠一腳跺在鬼麵人心口!


    “啊……”


    鬼麵人發出一陣慘嚎。


    他痛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他流著淚震驚茫然又畏懼地望著趙桓禹,“你,你……你是在拿我泄私憤吧?”


    趙桓禹薄唇勾起一絲冰冷弧度,“是,又如何?”


    一想到他從今以後隻能將愛意深深藏進心底,隻能跟沈錦書做朋友兄妹相稱,他就難過得渾身戾氣直冒!


    他彎腰將鬼麵人當成出氣筒,一頓狠狠毆打,將所有戾氣發泄在鬼麵人身上。


    鬼麵人都快嚇瘋了!


    他不停求饒,不停喊趙桓禹停下,沒有用,趙桓禹就跟瘋了一樣揮舞著拳頭把他往死裏打,根本不聽他說啥。


    “求你……”


    “別打了……”


    “我真的快死了……”


    “求你了……”


    趙桓禹是真的沒把這種糟蹋良家女子的惡棍當人,拳拳到肉,下了狠手。


    直到感覺這鬼麵人真的快要被打死了,他才停了手。


    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在鬼麵人身上將怒氣發泄幹淨,他整個人瞬間平和很多。


    他鬆開鬼麵人,直起身,退後兩步。


    他掏出帕子擦拭著手上沾染的鮮血,抬眸冷淡睨著鬼麵人。


    他問,“你就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七年未曾歸案的采花賊?這七年裏附近城池所有案子,都是你做下的?”


    鬼麵人已經意識混沌。


    他吐著血,雙目僵直地望著趙桓禹。


    趙桓禹嘖了一聲,扔掉帕子,再次彎腰,捏著鬼麵具輕輕揭開。


    他之前就已經斷定這人不是薑瑤歌的夫君無塵,揭開麵具看到一張與無塵截然不同的臉,他很淡定。


    他端詳著鬼麵人的容貌。


    說句不太禮貌的話,有點醜。


    四十出頭的年紀,酒糟鼻,小眼睛,麻子臉,超厚的嘴唇。


    難怪這人不敢正大光明追求女孩子,非要做采花賊,合著是因為他不強迫人家女孩子,就沒有哪個女孩子肯要他啊?


    這種醜人,他是女孩子他也不要。


    趙桓禹用鬼麵具拍了拍這人的臉,“喂,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那個作案七年的采花賊?”


    鬼麵人感覺到有東西拍打著臉,才艱難找回了一絲清醒。


    他畏懼地望著打人很冷血無情的趙桓禹,他怕他不老實,趙桓禹會擰斷他脖子,他吐著血說,“不……不是,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采花賊,我不是……”


    趙桓禹眉頭微皺。


    他晃著手上的鬼麵具,“可你的穿著打扮,就跟那幾十個受害姑娘提供的采花賊信息一模一樣,你又作何解釋?”


    鬼麵人眼睫輕輕顫了顫。


    他似乎有什麽不想說的秘密。


    趙桓禹一巴掌狠狠扇他臉上,冷冷問他,“你說還是不說?”


    鬼麵人張了張嘴,卻不知為何沒有說出口。


    趙桓禹冷笑,又反手一巴掌狠狠抽鬼麵人臉上!


    他無視了鬼麵人臉頰上瞬間浮腫的巴掌印,冷聲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說,還是不說?”


    他的手指一點點握緊鬼麵人的脖頸,嗓音裏殺氣驚人,“你若再負隅頑抗,我便擰斷你脖子,隨意挖個坑把你埋了,毀屍滅跡。”


    鬼麵人忍受著渾身難熬的疼痛,畏懼地望著下手不留情的趙桓禹。


    落到官府手裏,他或許還能撐一撐,畢竟他知道官府不會未經開堂審理就殘暴要了他的命。


    可落到趙桓禹手裏,他不敢強撐。


    趙桓禹這廝,是有可能現在就擰斷他脖子的……


    對上趙桓禹的眼神,他打了個哆嗦。


    煞神麵前,他哪裏敢負隅頑抗?


    他低聲說,“我……我其實是聽命於人,是他讓我戴著這個鬼麵具穿著黑衣前來做采花賊的……”


    趙桓禹皺緊眉頭,有些驚了。


    怎麽做采花賊還有個幕後組織的?


    一般而言,男人去做采花賊就是圖個爽快的,這個幕後者收買別人去做采花賊的目的是什麽呢,他難道還能隔空感受到那種滋味不成?


    怎麽會有人,收買別人去做這種對他毫無益處的事?


    換一種思路,若這件事並非毫無益處,那麽他從中所取走的利益又是什麽呢?


    趙桓禹越發感到驚奇。


    他追問鬼麵人,“那個命令你的人是誰?他讓你去做采花賊有什麽目的?還有,像你一樣聽命於他的人到底有多少?這附近幾座城池都有過鬼麵人采花賊的蹤影,到底是你們組織裏不同的人分別駐守各自的城池,還是你一個人經常在幾座城池來回跑?你是從何時開始聽他命令行事的?你糟蹋過多少女子?”


    鬼麵人震驚於趙桓禹的敏銳。


    一瞬間居然就想到了這麽多問題!


    鬼麵人咳嗽著吐出一口血,告訴趙桓禹,“我隻負責在京城糟蹋女子,另外幾座城池發生的案子不是我做的,那些姑娘不是我糟蹋的……”


    停頓了一下,他又艱難說道,“至於那個命令我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他每次出現就是戴著跟我一樣的鬼麵具,我根本沒有見過他的真容……”


    趙桓禹若有所思。


    看來……


    附近幾座城池的案子,是不同的采花賊做下的。


    難怪朝廷始終沒有找到采花賊。


    朝廷一直在尋找的采花賊是一個經常在附近幾個城池來回遊竄的罪犯,根本沒人想到,罪犯是好幾個人,這幾個罪犯一直分工合作,他們駐紮在各自的領地犯案,並未離開過他們的老窩,未曾露出任何馬腳!


    趙桓禹歎息一聲。


    他繼續詢問鬼麵人,“那個幕後者雇傭你們去做采花賊,總要從你們手裏得到些什麽吧?你們每次作案,是否會交給他什麽東西?或者說,你們作案的時候是否會幫他做什麽其他的事?”


    鬼麵人眼神閃爍。


    這,有些難以啟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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