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符老等人在,一定能一眼認出,剛剛說話的黑衣人,正是前段時間搶走符老手表的那夥人。


    當時如果不是因為有顧時鳴的出手幫忙,符老的手表是萬萬找不回來的。


    為了這票活,他們幾個精心籌備了很久。


    卻萬萬沒想到,又遇到顧時鳴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幾個人對顧時鳴是打心眼的發怵。


    被喚作老大的男人,一巴掌拍在說話人的後腦勺上,不客氣的說道:“你小子傻了是不是,那小子已經走了,怕他個鳥。咱們再等一會兒,還是按照約定好的方式動手。”


    周圍的人聽了,一個個激動的連連點頭。


    幹完今天這一票,他們就能改頭換麵去外地生活,到時候年少有為功成名就,誰還管你當初是怎麽發家的。


    想到這裏,這幫人一個個禁不住激動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不久,他們住洋房開洋車的理想畫麵。


    另一邊,顧時鳴和宋禧走在路上,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


    宋禧指著路邊依舊亮著燈的小飯店,說道:“咱們進去吃點東西,歇一歇再走吧。”


    開車這麽久,顧時鳴也累了,餓了。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惦記著東聲廠,於是很快把車子停在了小飯館的門口。


    兩個人走進小飯館的時候,飯館的老板娘正趴在櫃台後邊打盹。


    聽到有客人來了,老板娘連忙起身迎接:“你們幾個人,想吃點什麽?”


    宋禧問:“這麽晚了,老板娘,你們怎麽還不關門休息?”


    老板娘無奈的說道:“我們做的事小本生意,全靠一天二十四小時開張,才能勉強賺點辛苦錢。我們如果早早關門休息,在路上跑的大貨車司機,就沒飯吃了。你們看,我家院子裏邊有房間,有熱水能洗澡,還可以供客人住宿。”


    沒想到,一間不起眼的小飯館,竟然有這麽多貼心的功能,惹得宋禧滿口稱讚。


    顧時鳴找了一處桌子坐下,點了一道涼菜,和一盤炒雞蛋,以及兩碗麵條。


    老板娘樂嗬嗬的吩咐廚房去煮飯了。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等食物上桌。


    “剛剛你發現什麽了?”宋禧問。


    “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東聲廠門口怪怪的,具體哪裏怪也說不上來。”這就是顧時鳴最苦惱的地方。


    兩人說話的時候,老板娘已經端著炒好的雞蛋上桌,除此之外,還有兩碗麵條,以及一盤剛剛拌好的涼菜。


    看著桌上香味撲鼻的美食,宋禧出聲安慰道:“先別想了,吃點東西吧,不然待會兒麵條就坨了。”


    本是一句無心的話,卻像瞬間打開了顧時鳴腦海裏的某個開關,他蹭的一下坐起來,立即說道:“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裏!走,快和我一起回東聲廠!”


    宋禧雖然心裏疑惑,可她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兩個人連飯菜都沒顧上吃,匆匆結賬往回走。


    東聲廠的保安看到他們兩個又回來了,不由驚訝的問道:“你們怎麽又回來了?是忘記拿什麽東西了嗎?”


    顧時鳴連忙說道:“麻煩幫我找一下你們廠子裏的領導,就說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報告。”


    剛剛躺下休息的符老,聽說顧時鳴去而複返不說,還說有重要的事情報告,猜到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當即披上外套出來相迎:“發生什麽事了?”


    顧時鳴連忙說道:“符老,剛剛我出門的時候,發現咱們廠子外麵有很多可疑的小販。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那些小販的攤位上一個客人都沒有,可他們還是煮了很多麵條。我猜,煮麵條的攤主是被人假扮的,他們根本不是真的小販。”


    顧時鳴的話,惹得廠子裏的其他人一臉蒙圈:“人家小販做生意煮麵條,和咱們也不相幹啊!”


    “是不相幹!可你們不覺的奇怪嗎?客人還沒有登門,有誰會煮這麽多麵條。畢竟咱們心裏清楚,煮熟的麵條如果存放太久,就坨了,不好吃了,更不能拿去賣。為了確保安全起見,我覺得咱們應該查一下廠子裏的貴重物品還在不在!”


    那些人聽了顧時鳴的話,隻覺得他在扯淡。


    畢竟沒有人會認為,單單憑借一碗煮麵條,就能判斷廠子裏是不是遭遇了偷盜。


    見大家半信半疑,宋禧連忙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是真出了事,咱們誰也擔待不起。咱們廠子裏安保嚴密,存放的都是貴重東西,就算沒有丟東西,及時檢查一下也能放心些。”


    不得不說,宋禧說的很有道理。


    符老當即命人,找來保管員和調度員一起去稀貴金屬庫房進行檢查。


    東聲廠的保管員和調度員這會兒早就睡下了,聽說是符老的要求,雖然滿心的不情願,還是乖乖拿了鑰匙去開門。


    可能因為兩人沒睡醒的緣故,鑰匙還沒有來得及插進鎖孔,雙手用力一拉,看似鎖好的鐵鎖,竟被他們意外拉開。


    這一幕,頓時嚇跑了兩人身上的瞌睡蟲。


    保管員問:“你剛剛插鑰匙了嗎?”


    調度員也慌了:“沒有啊,鑰匙不是還在你腰帶上掛著呢嗎?”


    兩個人不信邪,將鎖鎖好之後,再用力一拉,果然能輕易拽開。


    兩人忙急匆匆的推門進去查看。


    這一查,兩個人的七魂八魄頓時飛走了一大半,不僅大門上的門鎖失靈,就連存放有黃金、白銀鐵皮櫃上的鐵鎖也不管用了!


    開櫃後,兩人還發現,原本盛放有金絲的木箱,已經被人撬開!


    兩人再不敢怠慢,當即向領導和保衛科報告此事。


    緊接著,公安處的副處長,帶著刑偵和技術人員,火速趕到了案發地,組織人員展開了偵破工作。


    可惜的是,位於東聲廠南角下料車間的,存有稀貴金屬,有門無窗的小庫房裏,報案後已經有11個人進出,現場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給偵查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經過勘察,發現下料間的鐵鎖,小庫房的門鎖,存放金銀鐵皮櫃子上的鎖,都有被破壞的痕跡,而且在存有金銀的鐵皮櫃上,還留下了新舊不同的二十多個手指指紋,甚至連地上,也殘留著不算完整的軍用膠鞋腳印無數。


    刑偵的同誌們對東聲廠的保管員進行了首要排查。


    排查的結果不盡如人意,此人是新來的臨時保管員。


    當時這位臨時保管員隻接了四把鑰匙,沒有盤庫查賬,物資存放情況一概不清楚。


    接任了保管職位後,分別於本月的5日、8日和發現失盜的13日進過庫房,且前兩次並沒有發現異常。


    因此,有關什麽時候失盜,他一點都不清楚。


    為了弄清楚金銀丟失的準確時間和數量,專案組甚至派人去燕京市,訪問了東聲廠原先的保管員,還組織專人對東聲廠建廠以來,逐年購買和使用金銀的情況,進行一一查對,最後的結果是,發現丟失金絲、金板1.6433公斤,丟失銀板和銀編棒20.936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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