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許擁隻好和廠裏借錢,廠長也瞅他不順眼,可也不能真的不管,畢竟,他並沒有犯什麽大錯,頂多是有些白眼狼,就和他說好,每月工資扣一半兒還賬。


    以前過慣了好日子,突然一下子拮據起來,那巨大的落差感讓那兩口子十分的不適。


    更不用提原本算計好的升官路被堵的嚴嚴實實,就這麽個白眼狼,提拔了他一路的寧副廠長都被他給害了,別人可還沒活夠呢,誰敢用他?


    沒了希望的許擁那肯定是不甘心的,慢慢的兩口子就又把主意打到了寧家。


    “怎麽就那麽巧誰家也沒被偷就咱們兩家被人偷光了呢?你說會不會是老寧提前聽到了消息,找人報複咱們來了?”


    許擁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不然他肯定不會那麽平靜。


    不過,就算他家被偷光了,他也不會真就什麽也沒有了,隻是不知道那些好東西被他藏去了哪裏。”


    孔英覺得別人不知,寧嫣肯定知道,搞定寧嫣那個蠢貨大小姐就什麽都有了!


    原本這兩口子還想著徐徐圖之,可女兒的死訊和兒子瘋了的消息一下子把他們打懵了,尤其是在醫院看過兒子的瘋樣後,這兩人就打定了主意,讓瘋兒子把寧嫣娶回家,然後慢慢套出她手裏的好東西。


    孔英本想數落寧嫣一通,讓這個單純的姑娘愧疚心虛,接下來他們再施恩,想辦法把她弄回城,再謀劃讓兒子和她結婚,將來寧家的東西就全是他們家的了。


    哪成想,她才說了沒兩句就挨了一個大逼鬥,緊跟著那男人又發了瘋上來就打……


    “誰讓你們上來就放屁呢,你家孩子出事和我媳婦兒有什麽關係?她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麽要愧疚,不想繼續挨打就給我趕緊滾!”


    樊大虎說著話,腳上也沒閑著,趁人不備又踢了孔英兩腳,疼不死她的。


    孔英疼的想哭,可被樊大虎那雙凶惡的眼神盯著,再看看一臉看好戲的村民,她突然醒悟,這裏是鄉下,這些泥腿子不懂什麽是憐香惜玉,他們隻會一言不合就動手,她裝可憐也沒人會心疼的。


    最後孔英和許擁狼狽逃走,沒辦法樊大虎太不是人了,他是真敢動手啊,


    他們走後,樊大虎和寧嫣嘀咕,“這兩人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我他媽真想弄死他們!”


    寧嫣怕樊大虎亂來,會被別人抓住把柄,這個男人雖然又糙又渾又難纏,連小孩都欺負,打女人,一身的臭毛病,可他對她好啊,她不想他出事。


    混黑市就算被抓頂多被判幾年,早晚有被放出來的時候,她可以等。


    但殺人是真的要吃花生米的。


    “別,你要殺人我就不要你了。”


    樊大虎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你放心,我不會髒了自己的手,收拾人的辦法多了。”


    讓人死是最簡單的,生不如死才難。


    當天樊大虎就又進了城。


    許擁夫妻在隊上辦了手續,要接許紅軍回城休養,因為當天的票沒定上,幹脆在醫院住了一晚,次日辦理出院。


    他們還不知道,此時的他們已經被盯上了。


    京城來的大主任,身上肯定帶了不少的錢,還有他們那個生病的兒子,長的也挺好看,然後也被惦記上了。


    至於消息是誰傳出來的,樊大虎在城裏混了這麽多年,認識的人多了,隻要他有心,消息就能傳到想傳的人耳裏。


    出院的時候,許擁拉著兒子往外走,走出醫院大門兒的時候,人被撞了一下,那人撞完人就跑了。


    門口人還挺多的,再氣,兩夫妻也要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裏已經把人罵翻排了。


    等走遠後,許擁才恨恨道:“走吧,這破地方以後再也不來了。”


    三人坐車到了火車站,結果進站檢票才發現身上的錢和票全丟了,三人當場鬧了起來,公安來問,得知是他們遭了小偷也沒什麽好辦法。


    車站就是最亂的地方,不是當場抓住,丟的東西基本都是找不回來的。


    “那我們怎麽辦?票沒了錢也丟了,可我們明明是買了票的。”


    公安也沒辦法,總不能他們花錢給這三位補票吧?


    這時一對夫妻走了過來,他們說著普通話,有點像京城的口音,但又不是太像,“你們是回京城的嗎?我們也是哎,要不這樣吧,我幫你們補票,等到了京城你再還錢給我們就行了。”


    許擁頓時大喜:“多謝了同誌,我就說這天底下還是好人多,等回到京城我們夫妻一定會好好感謝你們的。”


    但其實,那兩人隻給許家三口買了到下一站的車票——買到京城的那多費錢!


    五人最後一起上了火車,在到達下一站時就提前帶著許家三口下了車,隻不過許擁兩口子都雙眼緊閉昏迷不醒,“不好意思啊,大家讓讓,我兄弟和弟妹病了,連拉帶吐的,可別給大家弄髒了。”


    那人說完還不忘拉著許紅軍一起下了火車。


    這夥人一共四個,在火車上時是分著走的,到了火車上就湊到了一起,用迷藥將許擁兩口子迷暈,帶下火車後就去了他們在這座縣城臨時租的房子裏。


    “這女人還有點看頭,賣去給人當婆娘,怎麽也值個二百塊吧。”


    大山裏娶不到老婆的糙漢子多了。


    “這小子隻要不說話,看不出來有病,幹脆給他喂點啞藥吧,一回咋也能賣個百八十塊的。”


    這世道有買媳婦兒的,也有想生個漂亮點兒的孩子買男人的,隻要有門路,什麽樣的人都有市場。


    關鍵是這小子可以循環利用,這家懷上還可以賣到下一家。


    “這個男人還是送到老區那兒去挖礦吧,怎麽也得給個一百五。這趟出來運氣不錯,白撿三個好貨。”


    送去挖礦,基本沒有能活著出礦區的,而且他們都命短,吃的差,幹的多,常年不見天日,能活上十年的都是命大。


    很快,許紅軍就被人喂了啞藥,起初他還會掙紮一下,後來連掙紮都沒有了,那些自責的話也消失了。


    三人很快就被分開賣掉,京城紡織廠那邊見許擁逾期不回人又聯係不上,一邊報警,一邊讓人頂替了他的位置,廠裏的位置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大家都盯著呢,好不容易有人騰位置出來,立刻就被人占了。


    原本樊大虎是想將人悄悄弄死的,可是媳婦兒說要是他殺人她就不要他了,這怎麽行?


    於是,他就動了動腦子,把活計外包,還不用給錢,放消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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