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晴空萬裏,不過氣溫還是很低,蘇榆北沒開車,讓小秘書開車,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窗外。


    蘇榆北有個習慣,他不跟其他領導幹部似的,喜歡坐在後排,他不開車的話就喜歡坐在副駕駛上。


    蘇榆北喜歡看著車一路向前,也喜歡側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不過今天蘇榆北卻是心情格外的不好。


    撫遠集團的鋼鐵部準確點來說,應該叫撫鋼,很多人也這麽叫,就在撫遠市的郊區,這裏並不是就一家鋼鐵產,而是一個很大的鋼鐵產業園區,鋼廠、鐵廠、選礦廠等等工廠一應俱全。


    並且撫鋼還有自己的研發部門,隻是因為沒經費,研發部門的人整天無事可做,上班就是摸魚。


    以前這裏不管白天還是晚上,誰到了這裏都有一中熱火朝天的感覺。


    不但工人們是進進出出,各種車輛也也同樣如此。


    產業園還有個飯店一條街,早中晚這裏全是來吃飯的工人,到了晚上這些飯店也基本開著,因為工廠的工作製是三班倒,晚上11點是有工人下班的。


    這些人就喜歡來這吃點宵夜喝點酒,有時候一喝就喝到半夜,也就導致這個飯店一條街大半夜也很是熱鬧。


    飯店一條街旁還有個賓館一條街,都是賓館,以前每天都有人來這辦理入住,也每天都有人從這裏離開,天南海北的人匯集在這,讓這裏也同樣熱鬧。


    但不管是飯店一條街,還是賓館一條街,現在都是冷冷清清,別說人了,連隻流浪狗都看不到。


    為什麽這麽冷清?


    原因很簡單,產業園這大大小小的廠子已經停產半年多了,工人們到是還上班,不過去了也就是什麽都不幹,不是打牌,就是閑聊,總之生產的事沒有。


    並且還經常發不出工資來,就算是發也是發一個月,還要壓倆月的。


    這個情況也就沒多少人有閑錢還跟以前似的沒事就過來吃點、喝點。


    都停產了,不管是來采購的,還是往這送一些原料、設備的人也就沒了,賓館一條街自然也就沒人了。


    飯店一條街,賓館一條街現在還營業的也就是那麽兩三家,更多的老板扛不住,直接關門走人了。


    撫遠集團的輝煌,其實在半年多前在這裏就已經不複存在了,是頹態盡顯。


    蘇榆北看這冷冷清清的產業園,心裏很不是個滋味,這麽大的集團怎麽就變成了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車很順利的進了大門,門衛室有,裏邊也有人,但沒人會跟以前似的關心進去的是什麽人。


    以前產業園這噪音相當大,兩個人肩並肩往前走,說話都要扯著嗓子。


    可現在產業園這卻變得無比的安靜,噪音沒有,人聲也聽不到,給人一種鬼城的感覺。


    蘇榆北讓趙靈泉把車停下,他下了車,走在這寂靜得沒有任何聲響的產業園中,更讓蘇榆北心裏不是滋味。


    不遠處就是鋼鐵部最大,也是曾經最盈利的工廠——撫遠集團鋼廠。


    蘇榆北邁步進去,依舊是什麽人都看不到,也依舊是什麽聲音也聽不到。


    蘇榆北進到工廠內,到是聽到了聲音,也看到了人。


    聲音是工人們閑聊、打牌發出的,成百上千的工人們三五成群的聚一起不是在閑聊,就是在打牌。


    竟然還有人在這打麻將,還有幾個人弄個矮桌在那烤串喝酒。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蘇榆北都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但好在有不少大型設備提醒著蘇榆北,他沒走錯。


    不過這些設備都是幹什麽的,蘇榆北就不知道了,鋼鐵這快是蘇榆北的盲區,他根本就不懂,以前也沒接觸過。


    蘇榆北走到幾個工人跟前,這幾個人正在鬥地主,到是沒玩錢,輸了就貼紙條,每個人臉上都貼了不少,看來這幾個人水平是半斤八兩。


    蘇榆北一開始也沒打擾他們,就站在那看,等了一會蘇榆北突然對一個工人道:“出這個,出這個。”


    這人側頭看了一眼蘇榆北,有些不耐煩的道:“你懂不懂啊?出這個地主跑了怎麽辦?”


    蘇榆北笑道:“拚一下,單車變摩托嘛,地主跑了,最多也就是你在貼紙條唄。”


    這人一想也是,又不是玩錢的,那就豁出去了,他猛然把手裏的牌打了出去,地主很無奈的說了一句:“不要!”


    這工人立刻大笑起來,把手裏的牌一扔,很是得意的道;“沒了。”


    當地主哪位也把牌扔了,隨即對蘇榆北嗬斥道:“你怎麽那麽多嘴那?觀棋不語真君子知道不知道?”


    說到這,這位突然一皺眉道:“欸,你誰啊?沒見過你啊?”


    蘇榆北他們這些人當然沒見過,就算當初那些職工代表也沒近距離的看過蘇榆北,所以在撫遠市,蘇榆北自己不亮出身份的話,沒多少人知道他是這麽大集團的黨委書記。


    蘇榆北無奈的笑道:“我不是鋼鐵廠的,我是別的廠的,跟你們這一樣,天天無所事事的,就出來瞎溜達,不知道怎麽就走你們這了。”


    蘇榆北這話一出,這幾位打牌的立刻開始唉聲歎氣起來。


    剛蘇榆北給支招哪位到是個熱情的主,找到個馬紮遞給蘇榆北道:“兄弟坐,我叫常大成,你叫什麽?”


    蘇榆北一屁股坐下笑道:“我叫蘇明。”


    這名還是當初在小白樓那,蘇榆北自己取的假名,他以為不會用到了,誰想到又派上了用場。


    常大成坐到蘇榆北旁邊,拿起這個大茶缸子問了問蘇榆北喝不喝,聽他不喝自顧喝了一口後語重心長的道:“兄弟聽哥一句勸,趕緊走,別在這了。”


    蘇榆北裝糊塗道:“走?我走那去啊?”


    常大成苦笑道:“你說走那去?去那都比在這強,我跟你說集團要完了,這就幾天的事。”


    蘇榆北愣了,就這幾天的事?誰特麽的造的謠?


    但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蘇榆北趕緊道:“真的假的?”


    常大成道:“這還能有假?我家有親戚在總部那,上午新來那書記給大家開的會,上來就說咱們撫遠集團沒幾天了。”


    蘇榆北知道大概是誰走漏了消息,但這消息一傳出去,立刻是變了味道,從三個月變成了沒幾天。


    這讓蘇榆北很是無奈。


    就見蘇榆北狐疑的道:“不能吧?這麽大的集團說完了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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