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葭月多說兩句,白衣女子就再次消失在眼前,一切又跟她先前來的時候一樣。隻不過這一次,連著翡翠船也跟著消失了。


    無法,她隻得騎著紙鶴往洞外走。這隻紙鶴因著靈力快要用盡了,飛的慢不說,還飛的歪歪扭扭的。等著它帶著葭月出了山洞,對麵山上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那座佛塔孤零零的立在那。


    她先跑到火山口往裏麵瞧了瞧,發現裏麵除了火山灰什麽也沒有。又圍著那座佛塔轉悠了一圈,亦是什麽也沒發現。她又朝山那邊瞧了瞧,隻見著黑沉沉的石壁,也是什麽都沒有。想著這地方早被人掃蕩過一遍,她也就不費心了。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想著歇一會子再尋找出口。


    忽然,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忙回頭看去。就見著一隻頭骨正從土裏往外鑽,沒有肉的嘴巴還在不停的開合著。在它身周,還有好些骨頭也在努力破土。這場景詭異的很,她往後退了又退,躲到了山那邊的坡下,眼睛卻是一直看著這邊。


    等所有骨頭都破土而出後,它們迅速的拚成了個人體骨架。那隻一直說不出話的頭骨總算是吐出了一句話來:“善哉,善哉。”


    緊接著,他的骨身上就多了件金袈裟。再一揮手,一枝降魔杖就出現在它的左手上,那座佛塔也變小出現在他右手上。


    葭月正發愣,那骨人就轉過了頭,嘴裏跟著道:“小施主何不出來一見?”


    “葭月見過大師!”葭月捏著僅剩的一張符籙道。


    “小施主有禮!”許是長久沒說話,骨人的聲音嘶啞的厲害。


    “你生前真是個大和尚?”葭月好奇的問道。


    “貧僧出自金剛寺,法號懷正。”懷正有些懷念的道。


    “大師,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葭月原想問問他為甚會死在這裏,想想又覺得不好,所以換了另外一個想知道的問題。


    懷正想了一會,這才道:“火霞山。”說完,他就看著葭月道:“你一個才煉氣的小娃娃,怎的就跑到了東極來了?”


    “東極?大師,你是不是記錯了,這裏是蒼梧中州。”葭月錯愕的道。


    “中州?”懷正低頭不語了一陣子,這才抬起頭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了麽!”他隻稍微感慨了一下,就又開口問道:“施主是怎麽來到此地的?”


    葭月聞言便將自己到此處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隻隱去了白掌的存在。


    懷正點點頭,道了謝,提著法杖就要走。葭月忙跟上道:“大師,你知道怎麽離開此地嗎?”


    “這有何難?才施主你為我解惑,如今便讓貧僧送你一程!”說完,他就拿著法丈在地上畫了個圓,又在裏麵畫上了各種佛紋。等著一道金光閃過,地上就出現了一個傳送陣模樣的東西,他這才讓葭月進去。


    “多謝大師。”葭月沒有遲疑,說完就跳入了那法陣中去。就憑這一手,她手裏的符籙再多來幾張都沒用,所以她隻能選擇相信。


    這一回,葭月總算是走了一回好運。不過片刻,她就出現在敗花城中。想著那塊還沒繪完的地圖,她趕緊拿出玉版又在各個大街小巷中穿行起來。這一回,她卻是再沒發現半塊靈石,而且不少地方都多了人執守,根本就進不去。


    等她回到地麵上的時候,又碰見了白蓧。見對方帶著麵巾,她也就當做沒看見,自個往煙雨樓走。


    卻說謝幽出來後並沒走遠,一直蹲守在附近,見著葭月出來,她一激動就衝了過去:“阿月,你沒事可太好了!”


    “阿幽啊,新院子租到了沒?”葭月隨口問道。


    “還沒。那個,阿月,對不起,我不該不告而別,我...”謝幽還沒說完,就被葭月給打斷了。“你瞧瞧你,多大點事你就哭。我怪你做甚?意見相左的時候常有,難不成每次還都哭一哭?”


    謝幽見葭月真的沒生氣,這才擦了眼淚道:“以後不會了,我保證以後少哭。對了,阿月,我有點事要與你說,你現在可有時間?”


    “閑的很。不如我先陪你去租院子,到時候我們再說。”葭月抓了抓頭發道。她這還渾身的泥巴呢,先找個地方洗一洗再說。


    也沒走多遠,且謝幽的要求又低,很快她們就成功租到個小院。等中人走了,葭月先梳洗了一翻,這才坐到了謝幽的對麵。


    謝幽正滿臉的糾結,連著她坐下了都沒抬頭。半響,她算是下定決心一般,把袖子一扯,露出了正裝死的花嫣。


    “這是什麽花?”葭月湊近瞧了瞧才問。


    “不知道,她說她不記得了。”謝幽搖了搖頭。


    “倒黴啊,倒黴啊,我怎麽跟了你這麽個傻缺。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財不外露啊,就我這樣的花妖,一經出世,還不個個哄搶,你竟然主動打把我推出來。”花嫣忽然直起身子,花冠一聳一聳的道。


    “還會說人話,這可比白掌強多了。”葭月戳了戳花嫣才道。


    “白掌是誰?”謝幽才準備將洗心瓶也拿出來給葭月瞧瞧,聞言就先問道。


    葭月聽了,將白掌從兜裏掏了出來。這家夥很是怕花嫣,扒著她的袖子死活不下去。


    “別攔我,我要吞了它。”花嫣見著白掌後立馬活了過來。


    “救命,救命。”白掌忙躲到葭月後麵。


    謝幽一把將花嫣抓了回來,嘴裏跟著道:“別胡鬧。你如今跟著我,再不能像先前那樣胡作非為了。”


    “罷了,罷了,也是我倒黴,跟了你這麽個傻缺。”花嫣縮回她的手臂上道。她如今再不說什麽奴家,卻是一口一口“傻缺”的喊著,謝幽夜不管她了。


    “花嫣被人封印在洗心瓶裏,埋在一口古井裏。當初就是她告訴的我,說是敗花城裏很危險,我這才不想進去。隻怕別人聽了去,才沒與你說實話。”謝幽解釋道。


    “原來如此。不過,她說你說的對,這事你實不該與我說。若我起了歹心可怎生是好,這豈不是陷我於不義?便是我沒那個意思,但凡向人透漏兩句,就有你受的。何況如今有一種搜神術,一旦被人施展,什麽也瞞不住。”葭月點點頭道。


    “我知道,我隻是不想與阿月你生了間隙,我相信阿月你是不會出賣朋友的人。”謝幽極認真的道。


    老實說,這種被信賴的感覺還真不賴。葭月忍不住翹起了唇角,嘴裏卻依然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也太過容易相信人了。以後切記著些,別再這樣莽撞。你怎知我可信?許隻是因為你手裏的東西並不能讓我動心?這世上的事誰知道了,沒發生之前,許就是誘惑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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