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師。”何欣藍拉了拉慕時汐的衣袖,“我們接下來要去我家嗎?”


    “先帶我去你朋友家看看吧。”


    何欣藍點了點頭,拉著慕時汐走,應她的要求繼續講述著王心怡的事情。


    太久的事情她也不清楚,隻是聽奶奶和其他人閑聊的時候聽過幾句。


    心怡的父親是個爛賭鬼,把家裏的錢都輸了個精光不說,每天晚上回來還會打自己的老婆,當時的街坊鄰居們晚上經常能聽見從他家裏傳出來的慘叫聲。


    後來他老婆懷孕了,那男人還是一點兒都不收斂,甚至還把自己老婆打流產了!


    他老婆再家裏地上躺了一晚上,還是第二天她奶奶怕出什麽事去敲門沒人應,報了警才把人送去醫院。


    出了這種事,男人依舊在外麵花天酒地,甚至再外麵找了女人。


    用他的話就是:“家裏那個跟黃臉婆似的,我看見她就倒胃口。”


    誰成想,他出軌的那女人居然有老公!


    女人的老公收到消息來捉奸,恰逢男人喝了點兒酒,就跟女人的老公幹了起來,失手把人給捅死了,進了局子。


    王阿姨借著這件事和男人離婚,沒過幾天卻發現自己又懷孕了。


    她原本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但是聽醫生說被那男人長期家暴,她的子宮可能出了問題,這極有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做母親的機會,這才不情不願的把孩子生下來。


    不過她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經常對心怡非打即罵。


    恰好她和心怡同一天降生,奶奶有時候也會幫忙帶帶心怡。


    她三歲就學會了收拾自己,五歲開始踩著小凳子做飯,七歲為了學費出去撿瓶子……


    盡管這樣,她路過時,也還是經常能聽見王阿姨的辱罵,“我怎麽會生下你這麽個沒用的賤丫頭!這點兒小事兒都幹不好!”


    “去去去!你能幹好什麽?滾去自己屋裏寫作業!”


    “天天要錢,你當你媽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


    說著說著,兩人來到了王心怡家門口。


    那是一扇很破舊的大門,上麵的漆幾乎要掉光,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一塊兒鐵皮。


    推開門,吱呀作響的聲音讓人不由得有些牙酸。


    “王阿姨,你在家嗎?我來看看你。”


    黑暗裏,一個女人呆滯的坐在沙發前,手上不斷摩挲著什麽東西,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落。


    聽見她的聲音,女人木訥的抬起頭,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


    “欣藍,你來做什麽?”


    “我……我聽說心怡出事了,就想來看看她哦……對了,這位、這位是我們的老師,也是來看心怡的。”


    女人這才注意到何欣藍身邊站著的女人,上下打量著她,扯了扯嘴角,“她不是你們學校的老師。”


    謊言被識破,何欣藍尷尬的低下了頭,慕時汐揉了揉她的發頂,“心怡馬上就要醒了,你去陪陪她好嗎?”


    聽見慕時汐的話,何欣藍眼神亮了亮,心怡……心怡已經沒事了嗎?


    等何欣藍離開後,在女人不解的目光下慕時汐對著空氣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慕時汐關上了門,看著女人,等著她先開口。


    “心怡的老師我都見過的,你不是她們的老師。”


    慕時汐大方點頭承認。


    “你是誰?!來這裏想做什麽?”


    慕時汐答非所問,“為什麽不相信你女兒?”


    “什麽!?”


    慕時汐直直看向她的眼睛:“流言是從一個星期前開始傳的吧?她應該和你解釋過,你不信,對嗎?”


    王翠芬瞳孔一縮,這人很明顯不是她們這小區的人,怎麽會對這件事情這麽清楚?


    兩個星期之前,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小區裏開始流傳起了王心怡放學不回家是因為出去賣了的謠言。


    據說還有目擊證人看見了她和一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廝混,被他發現後就穿上衣服逃走了,不過大家都是一個小區的,還能不認識嗎?


    更何況這個目擊證人還是小區裏有名的老好人張大爺。


    一傳十十傳百,這件事情很快就被全小區的人知道了,連帶著王翠芬也受到了流言的牽連,沒臉見人。


    流言傳到她耳朵裏的當天晚上,她就把王心怡的衣服扒了,看見她身上那些痕跡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她氣的手都在顫抖:“你個小賤蹄子!我把你養大,送你去上學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你才多大,啊?”


    “這麽小的年紀就去幹這個,你還要不要臉啊?”


    王翠芬的思緒回到那天晚上。


    王心怡哭著躲閃著母親的毆打,一邊哭著解釋。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沒有做過那種事,媽媽你相信我……”


    “相信你?!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啊!?”


    “你頂著身上這些東西讓我相信你?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是張大爺……是他誣陷我的!”


    一聽到她還想把髒水潑到其他人身上,王翠芬打得更狠了,“張大爺誣陷你?!他一個大爺能跟你一個小初中生有什麽仇他要這麽誣陷你?”


    “自己幹了不檢點的事兒你還想給別人潑髒水,學校就是這麽教你的嗎,啊?”


    慕時汐咳嗽一聲,將王翠芬的思緒拉了回來。


    “為什麽不信你的女兒,去相信一個外人?”慕時汐直視她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穿。


    女人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惱羞成怒的把人推了出去。


    “我自己的家事,關你一個不相幹的人什麽事?!出去出去!”


    被趕出去的慕時汐也不惱,徑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逼仄的小屋裏,雜物到處亂放,臭襪子內褲亂扔,整個房間都透露出有一股臭味兒。


    一個老頭正滿臉淫邪的坐在電視機前,隱約的光亮照在他臉上,更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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