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席瑤覺得自己快痛死了,如同小獸臨死前發出的最後悲鳴。


    “就算我真的有罪,我做錯了,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那也是你的骨肉,你怎麽下得去手,你怎麽能這麽狠。”


    “秦銘洲,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錯了,我愛錯你了。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再也不要遇上你。”


    她淚流滿麵,眼含憤恨,字字泣血。


    秦銘洲俊臉微微一變,眸底浮現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懼色與痛意。


    難道......


    他真的做錯了嗎?


    窗外,響起警車的鳴笛聲。


    秦銘洲很快回過神來,眼神再次變得陰鷙。


    “我已經報警,你謀害美娜證據確鑿,接下來都得在牢裏過。席瑤,人總要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墮胎藥開始起作用。


    席瑤感覺自己的腹部開始泛起劇烈的痛意。


    她捂著自己的肚子難受得大汗淋漓,連哭和罵秦銘洲的力氣也沒有了。


    在席瑤痛得快要站立不住時,兩名警察已經進門大步走到她麵前。


    一名警察對著她舉著一紙文件。


    “席瑤,這是政府機關對你下達的逮捕證,你因涉嫌雇人強奸並且殺害林美心,以及涉嫌采取同樣的手段對付林美娜未遂,現在依法對你執行逮捕。”


    另一名警察很快給席瑤的雙手銬上冰冷的手銬。


    ............


    六年後。


    帝都監獄正門,席瑤站在獄警身旁,門衛正在檢查獄警遞過來的出獄文件信息,核對好是席瑤本人後才打開大門放行。


    獄警提醒道:“0528,你還年輕,出去後要好好做人,可別再做犯法的事了。”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從沒做過犯法的事。”


    席瑤麵無表情地回了這麽一句後,迎著溫煦的陽光一步步走出奪去她六年青春的地方。


    她早已經褪去嬰兒肥,巴掌大的白皙小臉沒有多少血色,五官依然精致小巧純美,高挑的身材無比削瘦,看著風吹即倒,步伐卻異常堅定。


    閨蜜程月薇一眼就認出了席瑤:“阿瑤。”


    她快步走過來抱了席瑤一下後放開,豔麗的小臉綻放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阿瑤,恭喜重獲新生。我找大師給你算了一卦,他說你以後的人生會無比順暢且大富大貴呢。”


    “但願是。”席瑤問道:“小弈和林嬸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林嬸在家為你接風洗塵做準備呢,小弈今天剛好考試,請不了假。”


    “那現在能去學校找他嗎?”想到兒子,席瑤苦澀的心髒泛起一絲絲甜意,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他。


    六年前,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有被秦銘洲的墮胎藥打掉。


    因為有一位貴人的幫忙,她偷偷在監獄順利生下小弈,並送出獄外,由看著她長大的傭人林嬸照顧。


    這幾年來,每個月林嬸或者程月薇都會帶小弈來看她。


    她算是一路看著自己兒子健康成長。


    程月薇豔麗的小臉嘻嘻一笑,挽上席瑤纖細的手臂。


    “知道你想兒子啦,從這開車到小弈學校差不多剛好考完放學,走,我們去接他。”


    席瑤上了程月薇停在不遠的矯車。


    紅色的雪佛蘭很快駛離原地。


    程月薇是個聰明人,也沒說別的,隻是不斷和席瑤說著小弈的事。


    每次探監見麵時間有限,席瑤從沒聽過小弈生活上的這些事,一路聽得非常認真。


    一個半小時後,兩人到達目的地。


    因為剛好放學,學校門口擠滿了來接小孩的家長,熱鬧程度不輸菜市場。


    這樣日常普通的畫麵對於席瑤已經變得非常陌生,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開始收緊。


    程月薇一直在留意著她,看出她的緊張,體貼地開口道:“阿瑤,這裏太多人了,你就在車上等著吧,我去接小弈過來就行。”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她總是要重新適應的。


    小弈還沒有出來,席瑤和程月薇站在人群中,目光和所有家長一樣落在學校大門處。


    學校大門不斷有小孩出來被家長接走。


    有一個看著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兒模樣精致得像個洋娃娃似的,因為太過漂亮好看一出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席瑤不由也多看了她幾眼。


    小女孩兒和席瑤目光對上,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一步步朝席瑤走過來,站在席瑤麵前仰著小腦袋非常專注地盯著席瑤看。


    程月薇也發現了小女孩兒,彎下腰微笑問道:“小妹妹,你是有什麽事嗎?”


    小女孩兒沒有回答程月薇的話,嫩白的小手伸出抓住席瑤兩根手指。


    “媽咪,你真的是媽咪。”


    稚嫩的童音讓席瑤渾身一震,心底突然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整個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衝過來一個大媽把小女孩兒抱起來,驚魂未定道:“大小姐耶,你可真是嚇死我了。”


    小女孩兒乖乖趴在大媽肩上,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但亮晶晶的大眼一直盯著席瑤看。


    大媽問席瑤和程月薇:“我家大小姐沒給你們造成什麽麻煩吧。”


    程月薇見席瑤看小女孩兒看出了神,便回答大媽:“沒有沒有,她隻是認錯媽媽了。”


    大媽神情有一絲古怪,但也沒說什麽很快抱著小女孩兒走了。


    她們離去時,席瑤分明聽到小女孩兒又衝著她叫了一聲媽咪。


    “回神了。”程月薇拍向席瑤的肩膀,席瑤這才將落在小女孩兒身上的視線收回。


    “某音上說小孩子因為長得矮看不到大人們的臉,很多時候看衣服認人,認錯爸媽的也不少,看來確實是呢。不過還真別說,剛才的小女孩兒眼睛長得挺像你的。”


    “她的眼睛長得是有些像我。”連席瑤本人也無法否認這一點。


    學校大門另一邊,剛才那大媽把懷裏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兒放在一輛賓利的後車座。


    “秦先生,我問過老師了,今天大小姐在學校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一整天下來有說過十六個字呢。”


    坐在後車座的男人俊美無雙、氣質矜冷,沒什麽表情地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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