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神明?”


    冥域深處,山穀上,文修儒看著下方被鐵索洞穿琵琶骨的男子,難以置信地問道,“可他明明是冥土,難不成,神明也能冥土化?”


    “或許吧。”


    法儒頷首道,“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真相如何,恐怕也隻有太淵或者太商才知曉。”


    至今為止,他們所見過的冥土,都是人族強者所化,而妖族變為的夜鬼,和冥土有著不小的區別,仔細辨認,還是能夠區分的。


    兩人說話間,山穀下,男子聽到身前老人的質問,臉上露出掙紮和迷茫之色,心中的信念,開始出現了崩塌。


    他到底是誰?


    “太上煉神訣,可是閣下所創?”孔丘注視著眼前的男子,問道。


    “太上煉神訣?”


    男子神色一頓,麵露思考之色,片刻後,搖了搖頭,應道,“不記得了。”


    孔丘眸子微眯,問道,“閣下還記得什麽?”


    “太上。”


    男子回答道,“吾名太上!”


    “也許是老朽記錯了。”


    孔丘心平氣和地說道,“千年前,老朽初入武道,雖然有幸見過道門魁首和幾位太字輩先賢,不過,未必就能認全,閣下或許是道門隱藏的底牌,所以,老朽不認識,也並不奇怪。”


    男子聽過眼前老人之言,臉上的迷茫之色少了許多,應道,“你很強,比吾等,都要強!”


    “活得久罷了。”


    孔丘平靜道,“閣下可還記得,太淵或者太商說過什麽?”


    “常羲。”


    男子想了想,說道,“要找到常羲。”


    “還有其他的嗎?”孔丘繼續問道。


    “記不得了。”男子一臉迷茫地應道。


    孔丘看著眼前男子,注視片刻,問道,“老朽明白了,閣下可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殺,殺了吾!”男子一臉渴望地說道。


    “老朽,沒有力氣了。”


    孔丘輕聲一歎,應道,“不過,不久的將來,人間會有一個天命之人,他將超越老朽,帶領人間走向光明,屆時,他必然也會想辦法幫你們解脫!”


    “他,他叫什麽?”男子迷茫地問道。


    “李子夜。”孔丘回應道。


    “吾,吾記得了。”男子應道。


    “老朽走了。”


    孔丘說了一句,沒再多言,轉身離去。


    後方,男子看著老人遠去,張了張口,數息後,周身黑氣繚繞,迅速吞噬了其靈識。


    千年歲月,紅塵一夢,幾多悲與歡。


    “儒首。”


    不多時,法儒看到老人走回,疑惑地問道,“他真是道門隱藏的太字輩強者嗎?”


    “不是。”


    孔丘搖了搖頭,應道,“道門的太字輩先賢,老朽都見過,確定沒有他。”


    “那您老剛才為何說,他有可能是道門隱藏的底牌?”法儒心中一驚,問道。


    “老朽,騙他的。”


    孔丘平靜道,“這是他心中唯一的信念,老朽不能毀了它。”


    “儒首,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認知,是道門在欺騙他嗎?”法儒擔心地問道。


    “應該是。”


    孔丘點頭道,“或許,老朽該再見一見太商了。”


    說完,孔丘轉身朝前走去,開口道,“走了,回中原!”


    他的行程,該結束了。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三人隨後離開了冥域,原路返回,正式踏上了回中原的行程。


    同一時間,中原大地上,戰火再起,而這一次,挑起戰火的人,不再是皇室,而是,李家!


    自二十多個宗門和世家前往渝州城登門挑釁後,一向隱忍的李家,不再選擇忍耐,而是在太上天登臨神境後,一一報複了回去。


    大批的李家強者,在太上天的帶領下,對渝州城周圍的敵對勢力進行了掃蕩,摧枯拉朽的勢頭,無人可阻。


    世人漸漸意識到,當初善於隱忍的李家變了,在戰敗皇室後,不再隱藏,開始展露獠牙。


    劍宗,距離渝州城不算太遠的一個宗門,同樣也是當初前往渝州城挑釁的二十幾個宗門之一,這一日,戰火燒至,劍宗內,殺聲震天。


    目光所及,劍宗中,到處都是斷劍和戰死的高手,麵對李家高手的淩厲攻勢,潰不成軍。


    從前的李家,在麵對別人的挑釁時,基本都是一笑了之,或者,殺雞儆猴,警告為主,不會過多追究。


    但是,現在不同了。


    多日以來,二十多個挑釁李家的宗門和世家,已經被滅了一半,李家的報複,變得如此殘酷。


    若說李家唯一還在堅持的底線就是,不殺婦孺和孩童。


    昔日的屠龍勇士,如今,終成惡龍。


    渝州城內,李幼薇聽過暗樁送來的情報,平靜道,“上門挑釁,就要有被報複的準備,太上天做的沒有錯。”


    李百萬揮手遣退了暗樁,問道,“幼薇,你真的覺得,太上天沒做錯?”


    “李家,也該露一露鋒芒了。”


    李幼薇正色道,“不然,那些宵小之輩還真以為李家好欺負,這次,是他們挑釁在先,倘若不是太上天打退他們,那他們今日的結局,就是李家的寫照。”


    “你說的也有理。”


    李百萬想了想,點頭道,“不過,為父總覺得做的有些過了。”


    “一個掌舵者,一個風格。”


    李幼薇心平氣和地說道,“太上天的手段,雖然殘酷了一些,但是,這就是他的掌舵方式,隻要大方向沒有錯,我們就應該支持他,李家的內部,不論何時,都不能出現問題。”


    說到這裏,李幼薇語氣一頓,繼續道,“而且,我們的判斷,都有感情的影響,太上天卻不會,他的判斷,隻從利弊出發,或許,如今的結果,就是他認為最有利於李家的局麵!”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劍宗內,戰鬥也漸漸到了收尾之時,劍宗之主,一位虛花境的強者,麵對李家強者的圍攻,奮力抵抗,不肯屈服。


    “最後問一句,臣服,或者,死。”戰局外,太上天持劍上前,開口問道。


    “寧死不屈!”劍宗之主沉聲道。


    “也罷,那就請宗主上路!”


    太上天說了一句,身影掠過,在劍宗之主震驚的目光中,掠身上前,一劍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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