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穀。


    冰屋內。


    人族聖賢、妖族統領者相談了許多,縱然大家都知道未來人族和妖族必有一戰,不過,在這個時候,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敵意。


    人族聖賢明白,妖族神女善戰而不好戰,但是,兩族的恩怨,不是這麽容易了結的。


    “儒首。”


    桌前,青青開口問道,“此前中原北境上空出現的那些黑腔,今後一定還會出現,您老人家知道裏麵是什麽?”


    “神明。”


    孔丘回答道,“極夜降世,天地生變,九州的法則會出現不穩之兆,屆時,神明很有可能會趁機降臨。”


    青青聞言,握住茶杯的手一頓,說道,“那裏麵的氣息,不似普通的神明。”


    “墮神,或者,其他形式的神明。”


    孔丘推測道,“也許,至今為止,還有一些其他形式的神明,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青青聽過眼前人族聖賢之言,目光下意識看了一眼外麵的西王母,說道,“除了我們認知中的神明,若還有其他形式的神明,將來,這個九州恐怕凶多吉少。”


    “此前,神女幫人間封印了那些黑腔,老朽還未來得及感謝。”


    孔丘正色道,“還有,阻攔冥土,神女也出力不少,多謝了。”


    “應該做的。”


    青青應道,“我妖族,終究也是要在這片大地上生存,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九州陷入滅頂之災。”


    “能不能不打仗?”這時,孩童模樣的妖族老祖突然開口問道。


    青青沉默,沒有回應。


    “李子夜,在哪裏?”孩童繼續問道。


    “昆山。”青青回答道。


    “何時回來?”孩童關心地問道。


    “不清楚。”


    青青搖頭應道,“應該快了吧。”


    “我想見他。”孩童說道。


    “會有機會的。”青青無奈地應道。


    孔丘聽過兩人的談話,解釋道,“他那邊,麻煩也不少,為了避免波及到九州,他肯定會將麻煩都解決了再回來。”


    “他會死嗎?”孩童擔心地問道。


    “他會盡量活著。”


    孔丘輕聲道,“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老朽相信,未來有一天,他會帶領整個人間走出劫難!”


    “為何儒首如此確信,這個人一定是李子夜?”


    青青看著眼前人族聖賢,詢問道,“承接儒門魁首之位的人,不是白忘語嗎,論天賦,論身份,甚至論實力,白忘語都要比李子夜要合適的多。”


    “儒門,是劍,剛正不阿,寧折不彎。”


    孔丘語氣平和地說道,“極夜到來後,禮崩樂壞,儒門這柄劍,可以斬斷邪妄,那人心呢?如果有一天,人間大亂,需要以血腥手段鎮壓禍亂,老朽不認為忘語能下得去這個手。”


    青青聽到眼前人族聖賢的解釋,似是明白了什麽,沉聲道,“李子夜承擔殺業,儒門,不染一塵。”


    “血洗人間的儒門,還是儒門嗎?”


    孔丘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這便是最簡單,也是最殘酷的道理。”


    “原來,聖賢並不慈悲。”


    青青感慨道,“想來,李子夜早已知曉儒首的用意了。”


    “嗯。”


    孔丘點頭道,“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


    “結局呢?”


    青青不解地問道,“你讓李子夜去承擔所有的殺業,他的結局,儒首可曾想過?”


    “世人,從不感謝救世主。”


    孔丘回答道,“他的結局,老朽看不到。”


    “何其殘忍。”


    青青神色複雜地說道,“他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拒絕?”


    孔丘沉默不言,沒有回答。


    就在人族聖賢和妖族神女相談之時,昆侖虛,天之痕中,李子夜根據九州那邊的空間印記,硬生生研究了將近三天,實在拖不下去了,方才轉身離開。


    天之痕外,正要進去找人的澹台鏡月看到李子夜出來,沉沉鬆了一口氣。


    “快點回去,不然來不及了!”澹台鏡月什麽都沒問,催促道。


    “好。”


    李子夜將混元珠遞了過去,旋即身化流光沒入了珠子內。


    澹台鏡月手持混元珠,二話不說,快速朝著南荒趕去。


    “找到出手的辦法了嗎?”回去的路上,離恨天開口問道。


    “找到了。”


    混元珠內,李子夜一腳將何童天踢到一邊,一臉疲倦地坐了下來,說道,“但是,我需要恢複力量後,才能將通道打開。”


    離恨天聽過前者之言,平靜道,“那可你要快一些,經過這一次天地二魂離體,你的靈識衰落的速度會越來越快,一個月內,你的肉身若還無法涅槃重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明白。”李子夜頷首應道。


    昆侖虛這邊的時間流速,要比人間快不少,他抓緊點,應該還來得及趕回去!


    聽那老頭說,九州那邊的情況,也很不好,近期恐怕會有大事發生。


    “李公子。”


    離開中域,和離恨天分別後,澹台鏡月一邊趕路,一邊提醒道,“文舉天好像有意要和我們拖延,我們必須想想辦法了。””


    “在想了。”李子夜回應道。


    同一時間,南荒,火山前,地墟女尊看著北邊,眉頭緊皺。


    還不回來!


    地火內,鳳凰全力催動火元,維持肉身的穩定,神色同樣焦急異常。


    沒過多久,南荒北邊,澹台鏡月帶著混元珠快速掠過,速度越來越快。


    殊不料,就在這時,遠處,一道宏大掌勁奔騰而來,神力宛若驚濤駭浪,震撼人心,來人竟是消失了好幾日的妙成天。


    “找死!”


    澹台鏡月一把將混元珠甩了出去,喝道,“你自己回去,我幫你攔住她!”


    一語落,澹台鏡月一劍斬開遠方襲來的掌勁,不退反進,正麵衝向了前方疾速趕來的妙成天。


    百丈外,飛出的混元珠內,李子夜現身,一把抓過珠子,沒有任何猶豫,繼續朝南邊趕去。


    這一刻,戰局西邊,另一位神明疾馳而過,強大的氣息,迅速接近。


    隱忍多日的神明一方,突然發難,欲要和此前人族所做的一般,逐個擊破。


    虛空上,李子夜看著攔在前方的神明,目光沉下。


    學聰明了!


    知道痛打落水狗。


    而他現在的情況,比落水狗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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