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黑夜,跳動的燈火下,李子夜拍案而起,怒聲道,“你可以敗在我手中,甚至,死在我的劍下,但是,唯獨不能敗給這所謂的天意!”


    茶桌前,澹台鏡月看著眼前少見失態的老對手,輕笑道,“怎麽,輸給我之事,讓你一直耿耿於懷嗎,其實,李公子也不必如此在意,輸在我手中的,又不僅僅隻有李公子你一人。”


    “天女,我現在不是在和你說笑。”


    李子夜神色陰沉地說道,“時間法則,當初,我在異變之地曾短暫接觸,多少有些研究,加上天女你,還有天門聖主,我們三人聯手,未必不能破掉那霞光中的時間法則。”


    “坐下說。”


    澹台鏡月輕輕拍了拍桌子,提醒道。


    李子夜猶豫了一下,重新坐了下來。


    “時間法則,天門聖主算是小成,你我,連小成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初成的階段,你可知長生天對時間法則的掌控,到了何種程度?大成至大圓滿之間!”


    澹台鏡月心平氣和地說道,“等級相差如此之大,人數,根本彌補不了什麽,李公子,你這一生,向來冷靜,精於算計,怎麽到了這個時候,反倒認不清這個差距。”


    說到這裏,澹台鏡月看著眼前人,勸慰道,“還是說,輸給天意,讓你如此不甘,李公子,這就是現實,我們一生都在對抗天意,偶爾輸一次,沒事的。”


    李子夜聞言,注視著桌前的女子,許久,開口道,“天女,你應該知道,上天可以輸無數次,我們不行,你輸了這一次,就會失去所有,同樣,有朝一日,我若也輸了,意誌被鳳凰同化,亦會失去一切,你,真的甘心嗎?”


    “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問題,而是,你我之間,必須要有一人回去。”


    澹台鏡月正色道,“難不成,你真要儒首出手,帶你我其中一人回去嗎,不說這個代價我們能不能承受,天門聖主他們呢,以儒首現在的力量,不可能將大家都接回去,以你對空間法的了解,不會不明白空間通道對神境的限製,古戰場的入口在打開的狀態下,神境都過不去,更何況,昆侖虛和九州之間,空間通道尚未打開,儒首要接一個人回去,何其困難。”


    九州,太需要儒首坐鎮了,儒首哪怕多活一天,對人間而言,都是一件幸事,說實話,她不認為,他們誰有這個價值去和儒首一換一,她不行,她眼前的家夥,也不行。


    “再等等,總會有辦法的。”


    李子夜沉聲道,“現階段,昆侖虛的時間流速要遠快於外麵,我們還有時間!”


    說完,李子夜轉身就走,似乎是要去做什麽事。


    房間中,澹台鏡月看著前者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太初劍,心中輕輕一歎。


    罷了,那便再等幾日。


    很快,離恨天、李子夜兩人離去,一同趕往了藏冥山。


    不多時,藏冥山下,兩人走至,離恨天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開口問道,“你想做什麽?”


    李子夜沒有回答,伸手探過每一具墮神的屍首,仔細查看著什麽。


    一千多尊棺木,一千多具墮神屍首,隻是,時隔千年,屍首中的神力早已散掉。


    “沒用的。”


    離恨天似乎看出前者的目的,說道,“這些神明,死去太久了,神力已經散盡,派不上什麽用場。”


    檢查過一千多尊棺木後,李子夜轉身離開,從藏冥山離去。


    離恨天看到前者來去匆匆的樣子,眉頭輕皺。


    奇怪,他是發現了什麽嗎?


    “小子,你到底要做什麽?”意識中,鳳凰開口,詢問道。


    “我在想,當初李太白是怎麽離開這裏的?”


    南下的路上,李子夜快速說道,“還有,長生天為何要將昆侖虛封鎖。”


    “你想說什麽?”鳳凰不解地問道。


    “長生天幫人族在異變之地布下了時間法則,又將昆侖虛封鎖,他究竟要做什麽?”


    李子夜冷聲道,“這背後,似乎又都有常羲或者李太白的影子,他們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麽協議?”


    千年前,封神時代結束後那短暫的百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異變之地到底是不是常羲和長生天創造的?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常羲、長生天和李太白最後都去了赤地,再後麵,李太白來了昆侖虛,長生天以神之領域,封鎖了這片曾經的人間仙境。


    所有的這一切,目的是什麽?


    有一個目的,他是能想到的,就是克製冥土和神明。


    昆侖虛被時間法則封鎖,沒有任何天地靈氣,冥土的再生之力和神明不死身就會受到抑製,如果將昆侖虛當做一座牢獄,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但是,這座牢獄,怎麽出去?


    還是說,當初長生天和李太白他們創造這座牢獄時,就沒想過讓進來的人出去?


    短暫的一瞬間,李子夜心中無數思緒閃過,剝絲抽繭,推斷當年的真相。


    如今,人間絕大部分冥土都在冥域,如果李太白他們真是為了創造一座牢獄,那肯定要想辦法將冥土送來。


    昆侖虛的北邊,和九州的極北之地相連,那昆侖虛的南邊,有沒有可能和九州的冥域相通?


    唯有這樣,似乎才能將冥域的冥土送過來。


    不管了,先去看看。


    思緒間,李子夜加快了南下的速度,朝著南荒趕去。


    與此同時,九州南嶺、昆侖虛南荒,極夜世界快速蔓延,極夜所至,冰雪覆蓋,末日之景,越發讓人絕望。


    太學宮,東院。


    孔丘看著遠方不斷向南蔓延的極夜世界,蒼老的麵容反倒是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道那小家夥來不來得及趕回九州。


    還有,九州出現的這些東西,會不會出現在昆侖虛?


    這一刻,昆侖虛中域,天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虛空上,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痕陡然張開,恐怖的氣息彌漫而出,令人不寒而栗。


    “來了!”


    下方,正要趕往南荒的李子夜察覺到上空的動靜,臉上不怒反笑。


    等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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