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都城。


    街道上,一道道身影疾速掠過,很快,相繼來到皇宮的城牆下。


    帝王離宮,煙雨樓的影子殺手不約而同的一起行動,進宮殺人。


    “哦?”


    皇宮深處,皇室宗祠內,太商察覺到宮中的動靜,雙眼睜開,蒼老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原來,這都是計劃好的。


    厲害啊。


    他老人家有點不高興了。


    這是篤定他不會出手嗎?


    宮中,天之闕、玄冥進宮之後,什麽都沒幹,而是先朝著皇室宗祠方向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這是四小姐教的,別管有用沒用,先拜了再說。


    皇室宗祠中,太商看到兩人的舉動,眉頭輕皺。


    這是將他老人家的軍啊。


    罷了,以大欺小畢竟不光彩。


    思及至此,太商再度閉上了雙眼,不再理會。


    就在兩人還在為穩住太商做努力時,正陽宮外,黃粱第一個現身,徑直衝入大長公主的寢宮內,一劍刺向了床榻上的慕西子。


    但聞鏗然一聲脆響,長劍刺到金石上的聲音響起,床榻上,女子猛然睜開雙眼,旋身而起,一掌反撲。


    黃粱見狀,心神一驚,急忙後退。


    和慕西子有著三分相像的女子,翻掌提元,迅速欺身而上,攻勢連綿不絕,勢要將刺客斃於掌下。


    “護駕,護駕!”正陽宮外的內侍聽到動靜,急聲喊道。


    “假的?”


    黑暗中,匆匆趕來的天之闕看到黃粱被假冒的大長公主拖住,驚訝道,“這慕西子,還真的小心。”


    “偏殿。”玄冥拿出一張符咒,晃了晃,說道。


    “這是什麽?”天之闕一臉疑惑地問道。


    “桃桃大管家給的。”


    玄冥回答道,“據說當初小公子廢掉慕西子修為時,給她留了一道印記,這樣,不論慕西子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小公子的掌心。”


    “這一招,怎麽這麽熟悉。”天之闕輕聲呢喃道。


    “這不是你吃飯的本事嗎?”


    玄冥笑道,“小公子知道後,加以改進,弄出了現在的加強版。”


    “……”


    天之闕無語,他就說,為何這麽熟悉。


    他當初追殺暗影衛時,用過這一招,沒想到,這樣都被小公子惦記上了。


    “你上,還是我上?”玄冥問道。


    “你。”


    天之闕應道,“我幫你望風。”


    “好。”


    玄冥點頭,沒有再遲疑,背著自己的神兵不落凡塵迅速朝著偏殿掠去。


    天之闕依舊躲在暗處,負責望風。


    約莫十數息後,偏殿內,一道還未來及喊出的悶哼響起,寒風吹過,血腥氣彌漫而出。


    “退!”不多時,玄冥拎著一個帶血的包裹掠出,說道。


    “這麽快?”天之闕詫異道。


    “她的武學都被小公子廢了,殺她,還不是舉手之勞。”玄冥應道。


    “倒也是。”


    天之闕頷首道,“可能跟著小公子時間太久了,總覺得,做點事情,沒有一波三折,就不正常。”


    “……”


    這一次,輪到玄冥無語了,沒有多言,拎著慕西子的頭顱快速離去。


    “黃粱,別打了,得手了!”


    天之闕看到玄冥跑了,傳音提醒了一句,也快速離去。


    半個時辰後,城外,黃粱渾身是傷地逃了出來,看到前方正在等他的兩人,一臉鬱悶之色。


    虧大了!


    “你們怎麽知道那大長公主是假的?”黃粱看著兩人,不解地問道。


    “我們不知道啊。”


    玄冥理所當然地應道,“隻是,你先出手,把假的試探出來了,我們當然要分頭去找真的。”


    “這麽說,我也有功勞了?”


    黃粱趕忙說道,“要不是我把假的試探了出來,被埋伏的就是你們兩人了!”


    “有道理。”


    玄冥點了點頭,問道,“所以呢?”


    “所以,賞金平分!”


    黃粱說了一句,說完,又覺得有些過分,馬上改口道,“要不,四六,不,三七!”


    “哦。”


    玄冥隨口應了一聲,拎著頭顱離去。


    還想分賞金?做夢吧!


    同一時間,長嶼城內,慕白擊敗了兩名大寇後,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不遠處觀戰的李子夜身上。


    房頂上,李子夜察覺到慕白身上淩厲的戰意,卻依舊坐在那裏,沒有回應。


    作為相識多年的朋友,李子夜很清楚慕白的脾氣,這個時候,不搭理他就對了。


    反正,這裏還有這麽多的賊寇在,夠這家夥忙活的。


    慕白看到煙雨樓主毫無回應,眉頭輕皺,暫時收回目光,注視著在場眾人,開口道,“再說最後一次,現在歸降,不殺。”


    街頭巷尾,一名名賊寇看到白王和霸王都敗了,沒有一人敢再嘴硬,紛紛跪了下來,叩拜道,“參見陛下!”


    “你們呢?”


    慕白看向前方的兩人,冷聲道,“歸降,朕可以對你們過往的行為既往不咎,此外,朕可以保留你們白王和霸王的名號,今後,你們便可以堂堂正正為朝廷做事。”


    白玉京、曹玄霸聽過眼前大商帝王的承諾,對視一眼,終究沒再反抗,跪地臣服。


    不遠處,房頂上,李子夜看到這一結果,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真沒骨氣。


    不過,慕白這一招招降的手段倒是不錯,這個時代,賊寇是殺不盡的,以寇製寇,方才是最好的辦法。


    唯一的問題是,隻要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封王的賊寇會不會越來越多?


    由黑洗白,看似好手段,卻也會帶來許多麻煩。


    最大的問題就是對律法的衝擊。


    這相當於,大商皇室主動摒棄了大商律法,隻要願意歸降朝廷,過往的一切罪責都可以既往不咎。


    怪怪的。


    算了,這也不關他事。


    思及至此,李子夜起身,準備離開。


    戲看完了,該去為張大人上香了。


    “閣下,這樣就想走了嗎?”


    慕白轉身,看著不遠處準備離開的煙雨樓主,冷聲道,“現在,朕這邊,可是有三尊神境了!”


    “陛下,本座剛才可沒有趁人之危。”


    李子夜微笑道,“想必,以陛下的驕傲,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朕,的確不會,但是,朕也很想領教一下,天下第一樓樓主的高招!”慕白說了一句,腳下一踏,一劍破空,斬向了不遠處房頂上的煙雨樓主。


    “會有機會的。”


    房頂上,李子夜橫過劍胎擋下龍淵劍,應道,“不過,不是現在。”


    話聲落,李子夜借勢一踏,隨後,黑夜中,三道虛影幻動,轉眼消失於夜色盡頭。


    慕白看到煙雨樓主這精妙的身法,目視黑夜盡頭,神色微凝。


    是錯覺嗎?


    方才有一瞬間,他總覺得這煙雨樓主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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