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山,賢人居。


    賢尊者的屋舍內,木質床榻間,賢尊者盤膝而坐,赤著上身,袒露出精壯飽滿且緊湊的黃銅色胸膛與臂膀。


    但在此刻,賢尊者的胸膛與臂膀間,熱汗淋漓,不斷流淌。


    在其胸膛間,肌膚血肉內一條條散發著明媚光澤的細密紋路,正在不斷交織,蔓延向他的整個胸膛間。


    這些細密紋路,仿佛在與他胸膛血肉組織內的神經相互勾連,又似乎與他體內的五髒六腑,奇經八脈互有呼應。


    這般景象,似乎非同凡響。


    即便強如賢尊者,低頭垂視著這般狀況時,他刀削般的硬朗麵孔,都是忍不住的痙攣抽搐。


    可想而知,這樣的景象,很痛苦,並不好受。


    劇烈的痛,讓得賢尊者都是五官扭曲,汗流浹背。


    直到,那些細密紋路徹底蔓延開來,占據了賢尊者的胸膛,隱入其體內髒腑,賢尊者痛苦的表情,才稍稍好轉。


    細密紋路的明媚光澤,迅速黯淡,如潮水般退去,隱入了賢尊者的體內。


    徹底平息以後,賢尊者的胸膛間一片正常,看不出絲毫的異狀。


    “呼……”


    賢尊者長吐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都似乎有些脫力。


    但他並沒有倒下,而是迅速檢查自身。


    片刻後,刀削般的硬朗麵孔,浮現起幾分欣慰。


    “將法紋之道融入肉身,果然可行!”


    賢尊者眉眼含笑,欣然之色愈發明顯。


    顯然,之前蔓延開他胸膛的細密紋路,乃是他修煉多年的法紋。


    自多年前,他便一度執著研究法紋之道,對法紋之道的造詣,早已極深。


    直到數月前,突發奇想,將法紋之道摹刻在肉身,會帶來怎樣的變化?


    於是,數月來,他沉迷此道,晝夜不斷的研究。


    終在無數次的推演過後,於今日大膽嚐試實踐,將法紋初步摹刻在了身上。


    這一刻,賢尊者隻覺肉身變得更強,力量得到了極大的增幅。


    比起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敏賢!”


    正當賢尊者欣然滿足時,賢人居外傳來了縹緲宮主的呼喚聲。


    她怎麽來了?


    挺突兀的……


    賢尊者收斂心緒,體內法力淌動,一身汗漬迅速散去。


    起身下床,拿起旁邊木架掛著的衣袍,揮袍套上。


    片刻後,賢尊者恢複了往常一絲不苟的模樣。


    走出屋舍,縹緲宮主正巧從天而降,落在屋舍前。


    “怎地會來?”


    賢尊者不解地端詳著縹緲宮主。


    自數年前拒絕了對方心跡,對方便保持著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規矩。


    數年來,也唯有上次秦陽拜入賢人居時,她親自前來過一次。


    “縹緲宮收到消息,閆家欲對你不利!”


    縹緲宮主站在屋舍外,迎視著賢尊者的疑惑解釋道。


    原來如此……


    她終究是擔心自己的。


    “跳梁小醜而已。”


    賢尊者颯然,並不在意。


    平靜的態度,配合著他難掩的貴氣,看起來很是溫文爾雅。


    “不!這次不一樣!”


    縹緲宮主黛眉輕蹙,解釋道:“據可靠消息,閆世威自執掌閆家以來,就開始安排人手,於郡外搜尋你的過去,聯絡你的舊敵。”


    “據悉,近日他們找到了你的舊敵,並取得了聯絡。閆家將聯手你的舊敵,一並前來針對你。”


    她是了解賢尊者過去的,比外人更清楚賢尊者的往日舊敵有多恐怖。


    數十年來,即便賢尊者早已強絕蕪湖郡,依舊不敢對往日舊敵多言半字。


    可見賢尊者對往日舊敵,有多忌憚。


    “嗬……”


    正當縹緲宮主感到驚憂難耐時,卻聽賢尊者不以為然的失笑起來。


    “你怎的還笑得出來?”


    縹緲宮主黛眉緊蹙,雍容華貴的臉頰神色有些嗔怪。


    她都擔心死了,當事人卻渾不在意。


    這不顯得她皇帝不急太監急?


    “我是在笑,閆家一如既往的夜郎自大,自以為世界都是他們想象中那般狹小。”


    賢尊者搖頭一笑:“想要尋我舊敵?他們不可能成功的。”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縹緲宮主黛眉緊鎖,久久難以舒展。


    “霓兒,不必擔心!”


    賢尊者見狀,語氣轉得柔和,輕聲寬慰:“區區閆家,無足掛齒。閆長春重傷垂危,已是油盡燈枯。”


    “若是他們收斂鋒芒,苟延殘喘,我可不與他們計較。但若他們執迷不悟,閆家……便就此除名去吧!”


    這番話若是放在之前說,或許會有些誇大。


    但在今日以後……


    縹緲宮主許久沒做聲,隻是凝望著賢尊者。


    “怎的?我的臉頰有花?”


    賢尊者一怔,下意識摸了摸臉頰。


    縹緲宮主的眼神,顯得有些逼人。


    “你的舊敵,來自哪?”


    縹緲宮主美眸跳動,目光灼灼的詢問。


    這個問題,數十年來,她一直都在好奇。


    但,他卻始終保持緘默,不肯言明。


    賢尊者聞言,臉頰的笑意,漸漸斂去。


    深深地凝望著縹緲宮主,凝望著對方那雙炯炯有神的炙熱目光。


    片刻後,賢尊者一如既往的輕輕搖頭。


    “不提也罷。”


    果然!


    縹緲宮主炙熱的眼神,漸漸黯淡。


    “你還是不肯與我透露底細嗎?”


    縹緲宮主黛眉鎖得更緊,雍容華貴的麵頰,浮現起幾分幽怨。


    這個呆子,數十年來都不明白她的心跡嗎?


    賢尊者溫柔地搖頭。


    “終有一日,你會知道的。”


    賢尊者輕聲寬慰:“但我並不希望,那一天會到來。”


    “很遠?”


    縹緲宮主踏前一步,再度追問。


    “於你們而言,遙不可及。”


    賢尊者微微頷首,那個地方,與蕪湖郡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


    “既然如此,你……有何懼?”


    縹緲宮主再度踏前,咄咄逼問。


    有何懼?


    傻丫頭啊,你怎的還不明白吾心?


    賢尊者苦笑搖頭,卻未回答,反倒將話題切回了最初的事情。


    “你今日前來,就隻為告知,閆家的動靜?”


    他……還是不肯說出心裏話。


    眼看著賢尊者轉移話題,縹緲宮主的目光,徹底晦暗了下去。


    激昂的態度,迅速斂去,恢複了往常的端莊。


    “縹緲宮與賢人居,同氣連枝。閆家於你不利,便是對縹緲宮不利。”


    縹緲宮主淡然頷首,再無絲毫小女兒態。


    “放心,吾在,閆家翻不起大浪的。”


    賢尊者信然一笑,也是恢複了往常的一絲不苟與溫文爾雅。


    縹緲宮主沉默了下,隨即提醒道:“我知曉你的舊敵,來曆非凡,並非閆家能夠觸及。但,閆家既然處心積慮,就絕不會輕易放棄。”


    “此番閆家既然敢放出消息,就必然是有著足夠底氣的。或許,他們在郡外聯絡了其他強援。”


    閆家的行事風格,雷厲風行,蕪湖郡世人皆知的。


    “無妨!”


    賢尊者依舊自信:“天相境不出,閆家依舊是跳梁小醜而已。”


    天相境?


    縹緲宮主訝然,這可是法身境之上的境界。


    他打破了桎梏,跨入了天相之境?


    蕪湖郡有史以來,可從未出現過天相之境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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