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一脈發布懸賞,獵殺秦陽的事情,迅速發酵。


    這個不加掩飾,並被刻意宣揚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各地。


    作為聖山傳承,錦繡一脈的懸賞,關注度無疑極高。


    因此,短短數日時間,各大勢力便是家喻戶曉,人盡皆知。


    一時間,天下沸騰,群雄皆驚。


    “天呐!錦繡一脈親自發布懸賞?什麽情況?”


    “作為聖山傳承,執天下修煉宗門牛耳,竟然親自發布懸賞,獵殺某個人物。”


    “我的媽呀,那個秦陽到底何許人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惹得聖山傳承發布懸賞,對其展開獵殺?”


    “聖地密宗作為天下宗門的領袖,一言一行,都將牽動天下。因此,無論是三聖閣,還是天池山,素來都不會輕易做出如此事跡。”


    “那個叫秦陽的家夥,竟然惹得錦繡一脈發布懸賞,隻怕做了什麽非同尋常的事情吧?”


    消息傳開以後,許多距離較遠,還沒來得及趕去參加交流會的人,耳聞以後皆都掀起了驚嘩。


    許多人都對秦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無數人好奇著,秦陽的身份背景,何至於惹得聖地傳承如此作為。


    “錦繡一脈這次的懸賞,未免也太重了,這是要將秦陽置於死地啊。”


    “作為聖地傳承,天下勢力的領袖,一旦懸賞,幾乎意味著號令天下的文書。懸賞之人,必將失去容身之地。”


    “何至於此啊?雖然秦陽的作為,確實有些肆無忌憚,但也不至於讓聖地傳承發布懸賞吧?”


    “聖地懸賞啊,世所罕見。除非遇到特大型事件,或是窮凶極惡的人或勢力。否則,這般程度的懸賞,輕易不會發布。”


    “對了,上次聖地懸賞,是什麽事情呢?”


    “上次?好像是因為人族逆種肆虐為禍吧?”


    “嘶……秦陽的作為,竟然能夠跟人族逆種相提並論?”


    一些知曉內情,甚至親眼目睹過原委的人,私底下也是掀起了震撼絕倫的議論。


    其中許多人都對秦陽的遭遇,感到惋惜。


    知曉內情的人,哪會不知曉,秦陽跟錦繡一脈壓根兒沒有任何直接恩怨。


    此番發布懸賞,極大概率,跟蕭家與升仙居他們有關。


    畢竟,蕭家和升仙居支援錦繡一脈的選擇,早已傳開了,不再是什麽不可查的秘密。


    “若是因為聖選之事,因蕭家和升仙居他們跟秦陽的個人恩怨,而私自發布懸賞,錦繡一脈此番作為,便顯得過分了些。”


    “秦陽的作為,固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還沒到聖地懸賞的地步。”


    “即便真要懸賞,也該是蕭家,升仙居他們來。何德何能,值得錦繡一脈如此興師動眾?”


    “亂了!亂了啊!這場先河一開,以後聖地傳承隻怕將會失去公信力。”


    “是啊!沒了規矩,沒了章程,以後怕是要亂套咯……”


    一時間,不少人更也是唏噓起來,生起了幾分兔死狐悲。


    錦繡一脈今日可以因為旁人的私人恩怨,而對一個並沒有窮凶極惡的後生少年發布懸賞。


    那麽,明日就可以因為自身的利益,而對他們這些人,發布封殺令。


    懸賞,便意味著封殺。


    如此境遇,天下之人,誰不自危?


    ……


    秦陽被錦繡一脈懸賞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之際,天池山,玉雪峰。


    一身紅色勁裝,烏黑長發輕束成高馬尾的玉雪一脈天女劉蕊,蜷腿枯坐在一座巨石之上。


    翹首眺望著峰外雲海,不施粉黛,卻依舊精致的麵龐,神思恍惚。


    她一言不發,聲息全無,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塑。


    “師妹!”


    這時候,一道招呼,從背麵傳來,打破了此地靜謐。


    神思恍惚的劉蕊,瞳孔收縮,迅速回過神來。


    微微扭頭,循音看向了背後,一雙眼眸迅速變得銳利。


    隻見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子,緩步走來。


    “沈師姐?”


    看清女子麵容,劉蕊銳利的眼神稍藹。


    這是與她一並拜入玉雪一脈的同門師姐,而今皆是師尊觀空的入室弟子。


    且其資質,是玉雪一脈之中,僅次於她的。


    若非她年紀更輕,且體質特殊,更有高家這層關係。


    當初推舉天女之位時,這位沈師姐的呼聲,並不會比她低多少。


    但這位師姐性情恬靜,與世無爭,分明實力強絕,卻不愛顯山露水。


    最終,主動婉拒了推舉,才讓得她全票通過,榮獲天女之位的。


    因此,她對這位師姐素來頗為信賴。


    “嗯……”


    沈靜宜微微頷首,來到劉蕊身邊坐下,捋了捋耳畔幾縷被風吹散的鬢發,隨即溫婉地笑看著劉蕊問道:“想甚呢?這麽呆?我都靠得這般近了,你都仍未察覺。”


    作為法身境圓滿的人物,五感六識早已超凡脫俗。


    別說一個人靠近,即便是微風拂麵,蟲蟻翻身,都會聽得清清楚楚。


    更何況,沈靜宜自身也並沒有收斂氣息。


    這般明目張膽的靠近,別說法身境,即便是洞天境,都早該察覺到了。


    “沒……沒想甚。”


    劉蕊連忙搖頭,掩飾著眼底的幾分惆悵。


    “沒想甚?”


    沈靜宜戲謔一笑,認真地端詳著劉蕊。


    那般較真的目光,看得劉蕊頗不適應。


    “別瞞著啦,自你入山以來,都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十數年的朝夕相處,你什麽德性,做師姐的還會不清楚?”


    沈靜宜頓時笑出了聲,伸手為劉蕊捋了捋眉前被風吹亂的劉海,隨即打趣道:“在想高家那小子吧?”


    “別……沈師姐,話可不能亂說。”


    劉蕊頓時躲開了沈靜宜的纖手,隨即提醒道:“我跟他已經沒關係了,他是他,我是我。”


    沈靜宜也不惱,收回纖手,環抱著膝蓋,滿臉喟歎地看著劉蕊。


    “傻丫頭,何必呢?”


    歎了口氣,沈靜宜質詢道:“想刺激他改掉憊懶的性子,想讓他勤學苦練以強自身,方式很多,為何非得選擇這樣一條路?”


    “退婚?這種傷人自尊的事情……他如今的心底隻怕是恨透了你吧?否則,何至於已經這個時候,高家都仍然未曾宣布支持你呢?”


    劉蕊聞言,抿住了嘴,避開了沈靜宜的目光。


    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但這個決定,是她深思熟慮以後做出來的。


    “知恥而後勇?傻丫頭,這種想法也虧你想得出來,江湖畫本看多了吧?”


    眼看著劉蕊沉默,沈靜宜再度歎道:“他若是明白你的苦心便罷,若是不明白,你這輩子反倒落下了朝三暮四的罵名。”


    一個人在危難時,人家收留了她,更為她爭取了大好前程。


    最終,她前程似錦以後,反倒先斬意中人。


    這種忘恩負義的人,誰不得往死裏咒罵?


    “我不在乎!”


    劉蕊聞言,抿著嘴反駁道:“隻要他能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別說一世罵名,即便付出性命,又有何妨?”


    況且,若是她足夠強大,試問天下,又有誰人敢置喙她?


    “你是不在乎,但就怕你的一腔苦心,付諸東流。”


    沈靜宜無奈搖頭:“其實,這種事情,也未必需要你親自去做。知恥而後勇,無非是讓他感到羞恥嘛。”


    “你完全可以委托其他人,去幫你教訓他一頓,羞辱他一番,讓他明白實力不濟的痛楚。若他真有那般悟性,豈不也是一樣,能夠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知恥而後勇,首先得讓人感到恥辱。


    這種事情,很好辦的吧?


    劉蕊轉回頭來,笑看向沈靜宜道:“沈師姐覺得,他隨時都在老祖宗的庇護之下,天下誰人還有本事羞辱得了他?”


    這……


    沈靜宜臉色一僵,頓時無言。


    身懷老祖宗一縷分魂,高明在外素來肆無忌憚。


    教訓他?


    別說同齡人,即便是豪門老祖去,隻怕也得被他吊打。


    所以,普天之下,除了劉蕊這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旁人皆很難尋覓到機會。


    “哎……”


    意識到這點,沈靜宜忍不住再度喟歎。


    “可是……”


    喟歎過後,沈靜宜無奈道:“就算你想要刺激他痛改前非,那你也可以等到聖選之後啊。”


    “何必如此著急,弄得如今將高家得罪,導致失去高家的支持。這屆聖選,你再想奪魁,隻怕將要無望。”


    此前有高家扶持,玉雪一脈奪魁的呼聲極高。


    但隨著高家退還婚書以後,失去高家的支持,玉雪一脈的呼聲一落千丈。


    特別是再度目睹碧波一脈,琉璃一脈等的底蘊,許多人更是迅速唱衰起來。


    劉蕊聞言,精致的麵容,卻不見絲毫悔恨,反倒愈發堅定。


    “我不想利用他……”


    劉蕊坦然道:“當年他在我危難之際,央求老祖宗庇護了我。我若真如師姐這般做,那才是真的忘恩負義。”


    “即便最終的目的,是希冀他好。但都違背了初衷,那不是我想要的。”


    沈靜宜聞言,張了張嘴,想要再度說些什麽。


    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作為朝夕相處十餘年的師姐妹,她是清楚自己這個小師妹的性情的。


    個性剛強,極富主見。


    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意味著前因後果,所有一切,她都已經深思熟慮。


    況且,現如今事情已經做了,再想勸說,也沒了回旋的餘地。


    “沈師姐,小師妹!”


    正當氛圍再度靜謐下來時,背麵方向再度傳來呼聲。


    沉靜的劉蕊和沈靜宜不約而同扭頭,循音看了過去。


    隻見一位十八、九歲年紀的女子,提著裙擺,滿臉焦急的飛奔而來。


    “出事了!沈師姐,小師妹。”


    這位女子到來,顧不得喘息,便是急聲招呼道。


    什麽事情啊?


    居然讓得這丫頭如此火急火燎?


    好歹也是玉雪一脈的嫡傳弟子,聖地門徒。


    什麽事情值得她這般大驚小怪?


    “錦繡一脈……錦繡一脈放出了消息,對那個叫做秦陽的家夥,發布了懸賞。”


    飛奔而來的女子,咽了口唾沫,不顧師姐妹的驚疑,急聲解釋道:“懸賞聲稱,凡聖選之中,獵殺秦陽者,皆為錦繡一脈座上賓。”


    什麽?


    女子話音落下,劉蕊和沈靜宜皆都俏臉驚變。


    錦繡一脈瘋了嗎?


    竟然發布這樣的懸賞?


    這是想要封殺秦陽?


    不!


    不止如此……


    這個消息傳開,隻怕還會對高家造成壓製。


    更甚至,其他不利的影響。


    作為師姐的沈靜宜迅速意識到了麻煩,略施妝容的俏臉,也是難看起來。


    錦繡一脈怎敢如此作為?


    瘋了嗎?


    “唰!”


    但不待她做出反應,身邊蜷腿而坐的劉蕊,卻是風一般的立身而起。


    緊接著身影一閃,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山下飛身而去。


    “小師妹,你去作甚?”


    沈靜宜見狀,急聲喝問。


    “讓錦繡峰撤銷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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