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賤種!”


    “大膽!”


    在妙音滿懷顫栗時,周圍的海族群妖們,也都是紛紛震怒起來。


    一雙雙目光,再看向秦陽的眼神,都是恨不能將秦陽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殺了牠們的族人,更還威脅牠們。


    這個混蛋真當海族是軟柿子,是好欺負的嗎?


    一時間,滿場氛圍,愈發壓抑。


    滔天殺意,宛如海嘯般,瘋狂湧動。


    讓得周圍的空氣,都在這般氛圍下變得粘稠起來,宛如化作了沼澤。


    感受到這般局勢,秦陽也沒畏怯,反倒姿態昂揚的攤開手掌,毫不避諱地取出了封魂陣的陣旗。


    今日前來,他就沒想過退縮。


    若是這群畜生識趣,知難而退,那就最好不過。


    若是牠們不識趣,那他也不介意送牠們一程。


    反正他對海族,也沒什麽好的印象。


    “唰唰唰!”


    看到秦陽取出陣旗,周圍海族凶妖們的神情皆都忍不住變化。


    即便是強絕如龍鯉和黑蛟這般海族天驕,也都是下意識的身軀微僵,看向秦陽的眼神,都是迅速變得緊張。


    原本的憤怒和憎惡,都是情不自禁地稍加收斂。


    這個混蛋……


    眾海妖皆都咬牙切齒,恨殺欲狂。


    但,目光瞥過秦陽掌心的麵麵陣旗,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諸位,考慮一下,要麽今日合作,共探此地造化。要麽……鷸蚌相爭,讓旁人得利。”


    將周圍海妖們的忌憚表情盡收眼底,秦陽嘴角微勾,和煦一笑:“諸位可要好好地想清楚,不要最終損了聲名,又失了造化。”


    一番話,盡顯要挾。


    黑蛟不禁低吼,憎惡之情盡顯於外。


    但,目睹著秦陽的陣旗,宛如山嶺般的身軀,也唯有在半空中遊曳,不敢輕易發動進攻。


    龍鯉也唯有瞪圓了雙眼,一樣未敢輕易吭聲。


    眼看著兩位蓋代天驕不發一言,周圍海妖們更也不敢妄動。


    一時間,場中局勢陷入了僵持。


    秦陽始終如一,昂然不屈,桀驁不馴。


    妙音暗生悚然,緊貼在秦陽背麵,戒備著周圍虎視眈眈的海妖,同樣不敢輕舉妄動。


    深怕稍有動作,會被誤認為動手的信號,從而引得海族凶妖們條件反射的發動圍剿。


    秦陽不怕,她怕。


    這樣的局勢,僵持了好一會兒。


    最終,在周圍海妖們蠢蠢欲動,按捺不住這樣的僵持氛圍時,龍鯉和黑蛟也是忍不住地對視了一眼。


    彼此眼神交流,嘰裏咕嚕地發出了一串串不知所雲的聲音。


    片刻後,龍鯉和黑蛟狠狠地瞪了秦陽一眼。


    隨即,迅速收斂了自身的殺意。


    “秦陽,今日造化在前,吾族暫且不與你計較恩怨。且待探明造化以後,再來與你逐一清算。”


    龍鯉開口,道出了牠們的態度。


    這是暫時和解了嗎?


    好耶!


    妙音頓時欣喜若狂,差點恨不能歡呼雀躍。


    “就這樣放過他了嗎?”


    “怎會這樣?”


    “這個賤種殺了蛟奎和龜屠,吾族就這樣放過他?”


    “蛟奎和龜屠白死了嗎?”


    “吾族不僅不殺他,還要跟他合作,探尋此地造化?昂少,有沒有搞錯?”


    耳聞龍鯉的話,周圍摩拳擦掌的海族凶妖們則都是紛紛詫然起來。


    牠們完全沒有預料到,龍鯉和黑蛟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簡直有損海族的顏麵。


    眼看著周圍海族憤憤難平的態度,還沒來得及如釋重負的妙音不禁再度緊張起來。


    這群畜生不會一怒之下,不顧大局直接動手吧?


    一時間,妙音重又高度戒備,滿眼忐忑的環視著周圍群妖。


    “誰若是不服,隻管與他動手便是!誰若是能夠殺得了他,聖選以後,本尊定然請示海王,賜牠沐浴龍潭的機會。”


    龍鯉和黑蛟見狀,卻是冷然輕哼,毫不規勸,反倒堂而皇之慫恿群妖們動手。


    刹那間,原本憤憤難平,摩拳擦掌的海族凶妖們,全都啞口無言。


    一個個的臉色,無不驟變。


    從群情激憤,迅速冷靜下來,垂著腦袋拉開了距離。


    讓牠們動手?


    各族的蓋代天驕都不敢輕舉妄動?


    牠們這群血脈普通的又怎敢越俎代庖?


    “怎地?都不動手嗎?”


    龍鯉環顧著迅速沉默的妖群,隨即再度冷哼道:“誰若是有本事,可以破開此地禁製,率領吾等進入造化密地。本尊此前的承諾,一樣有效。”


    滿場海妖對視,不得不再度沉默。


    若是牠們有本事破開穀地禁製,牠們也不會在這裏拖延這麽久的時間。


    顯然,龍鯉和黑蛟隱忍不發,也並非單純的忌憚秦陽。


    造化在前,牠們儼然是暫時不想節外生枝。


    盡管跟秦陽合作,會讓此地造化被分一杯羹。


    但被秦陽一個人分,總好過被一群人分。


    而且,若是造化密地之中機會合適,最終結果也未嚐可知。


    龍鯉和黑蛟相視一眼,彼此眼中皆都隱晦的閃過一絲陰惻惻的笑意。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情,牠們此前可沒少做。


    “若是都做不到,那就給本尊閉嘴,本尊如何安排,爾等就如何照做便是,休要質疑本尊的打算。否則,休怪本尊不念同族之情。”


    威懾下滿場群妖,龍鯉不禁再度冷冷地告誡了一番。


    周圍群妖皆都不敢再吭聲,紛紛垂下了腦袋,低眉順眼,表示出了恭敬服從的態度。


    龍鯉這才滿意地擺了擺魚尾,隨即轉身看向秦陽哼道:“人族的家夥,你最好能夠發揮些許作用。”


    話音落下,牠跟黑蛟搖曳身姿,將身後的穀地展露了出來。


    這般姿態,儼然已經表明一切。


    還算識趣……


    這群海族畜生,倒也不算太蠢,知道權衡利弊。


    秦陽也沒繼續耀武揚威,將封魂陣的陣旗收了起來。


    隨即毫不猶豫地越過龍鯉和黑蛟,直奔穀地走去。


    “聖主!”


    妙音見狀,俏臉變色,急忙快步緊隨左右,寸步不敢離。


    “聖主,您真的打算幫助牠們破開此地禁製屏障嗎?”


    來到穀地前,妙音滿懷不安地壓低嗓音問詢。


    “這不叫幫助,這叫合作,各取所需。”


    秦陽笑看著妙音,對後者的忌憚,感到好笑。


    好歹也是名門大派的天之驕女,怎地膽小如鼠呢?


    “合作?”


    妙音卻不知秦陽想法,反倒提出了自己的憂慮:“海族人多勢眾,您這麽堂而皇之的合作,就不怕牠們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這種事情,在人族之中簡直太常見了。


    秦陽哪會想不到這些?


    他扭頭瞥了眼周圍虎視眈眈的海族群妖,嘴角微勾,不屑一顧。


    “若是牠們識趣便罷,否則……”


    秦陽不著痕跡的攥了攥拳頭,眼中殺意,一閃而逝。


    想要拿他當苦力,且看這群畜生的腦袋,夠不夠硬。


    “退開些吧!免得一會兒出現差錯,誤傷了你。”


    秦陽未曾過多解釋,隻是擺擺手,示意妙音不要靠他太近。


    這丫頭現如今都快趴他背上了。


    “不!屬下不敢!”


    妙音卻是撇嘴推辭,不敢離開秦陽半步。


    “不是吧?你好歹也是名門大派的天之驕女,怎地……”


    秦陽不禁蹙眉,對妙音的性情,頗感無奈。


    這丫頭完全沒有半點天之驕女的樣子。


    “嘁!還不是都怪你!”


    妙音聞言,頓時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若非當初你在中都扮豬吃老虎,嚇破了吾輩肝膽,吾輩焉能如此?”


    還有這回事?


    秦陽愕然,隻覺有些匪夷所思。


    “現如今中都年青一代的人物,幾乎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出門在外,無不都是夾著尾巴做人,深怕稍不注意,會再度踢到了鐵板。”


    妙音神情沮喪,精致的麵容,感慨萬分。


    這……


    秦陽臉色僵硬,竟然有些慚愧起來。


    算了算了,大老爺們兒何必跟一個女人計較。


    秦陽頹歎了聲,隻得寬慰道:“放心吧!牠們不會動手的。即便牠們打著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心思,那也得待我破開禁製之後。”


    過河拆橋,總也得待過了河才開始。


    卸磨殺驢,總也得待卸掉了磨以後。


    妙音聞言,驚悸的臉色這才稍緩。


    她扭頭警惕地掃了眼周圍虎視眈眈的海族群妖,咽了口唾沫,最終在秦陽的再三要求下,不得不緊抱著琵琶,稍稍後退了兩步。


    但,也隻是兩步。


    “不能再遠了!”


    妙音紅唇緊抿,認真地表示:“屬下寧願死在聖主手下,也不願被一群異族給肆意糟蹋。”


    秦陽瞥了眼不足一尺的距離,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


    但看妙音抵死不從的認真表情,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罷了罷了!


    隨她去吧……


    秦陽不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轉而將注意力,投向了穀地之中。


    這座穀地,呈下凹的趨勢。


    穀地之中,山石嶙峋,地勢複雜。


    站在穀地上方向下俯瞰,可以清晰地觀察到,這片穀地之中的地勢,曲折蜿蜒,彼此相連。


    恰是如此,才讓得這座穀地,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屏障。


    若是無法窺破其中玄妙,旁人很難涉足其中。


    即便僥幸涉足進去,隻怕也會很快迷失在裏麵,被活活的困死在內。


    秦陽懸空而立,俯瞰著穀地,將穀地的地形地貌盡收眼底。


    然後,憑借著自己描摹法陣的經驗,在識海之中抽絲剝繭,將這些地勢之間的聯係迅速勾勒了出來。


    也不知道耗費了多長的時間,終於,在他不懈努力的推敲下,發現了端倪。


    然後他落下地來,佇立在穀地邊沿,以自身感悟的土屬性勢,反複勾動著這座穀地之中的勢。


    天地之間的勢,大同小異。


    同屬性的勢,皆都殊途同歸。


    因此,在秦陽的勾動下,他的勢輕易而舉地引起了穀地之中的勢的共鳴。


    再然後,隨著他的念頭落下,穀地之中的地形地貌,逐漸開始悄然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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