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感應錯了?”


    徐勁風有些疑惑。


    事實上,他的確沒有感應錯,是白小玉經過這裏,隻不過兩人察覺不到而已。


    “嗬嗬,徐兄,你就別說胡話了,我們回去吧。”


    七裏風嗬嗬一笑,拉著徐勁風便往回走了去。


    ……


    天色逐漸變得黯淡,絕情穀內燈火通明。


    此刻,仍然有著許多身影從不同的方向往絕情穀而來。


    話說,自當日洛陽城一戰後,那黑白雙煞,桃山六俠,以及雌雄大盜合共八人,一同南下。


    八人自然是不清楚洛陽城中的大戰勝負如何,誰生誰死,不過八人除卻那桃山六妹桃心之外,俱皆身中丁春秋的血毒,身上也隻有暫時壓製血毒發作的解藥,想要根除,卻無辦法。


    一行人將希望全部寄予在了桃心家族中的“百毒解”之上。


    “雙煞兄弟,既然我們大家夥已經逃出來了,又聚在了一起,就一同去六妹的家族,取那百毒解吧。”


    老大桃根望著雙煞說道。


    眾人趁丁春秋讓他們進城捉拿武林人士之時,便不顧一切地逃出了洛陽城。


    老三桃枝見雙煞二人仍然有著分離的心思,也不禁讓老大桃根開口勸說。


    “是啊,黑煞白煞兩位大哥,我家族中有著百毒解的母液,雖然並不完整,也解不了那血毒,可如若尋找到更加厲害的劇毒植物,融入百毒解母液,製作出效果更加強大的百毒解,興許能夠解開血毒。”


    “兩位大哥,和我們一道吧。”


    桃心苦口婆心地說道,雖然百毒解到底能不能解血毒,她心中也沒有底,但總歸是一線希望。大家都是經曆了生死,共患難的生死兄弟,在桃心的心中,也是將雙煞二人當做了大哥,自然也不希望二人離去。


    黑煞和白煞麵麵相覷,他們自然也不想死。


    人活著,誰又會想死呢?隻是,兩人覺得這血毒大概率是沒有解藥的,畢竟這可是類似於蠱蟲的東西,想來那丁春秋都沒有解藥,百毒解真的能夠解開嗎?


    更何況,桃心家族中的,也隻是殘缺的百毒解,不過是百毒解的母液而已。


    “兩位兄弟,大可放心一試,大不了,一個月後,我們全都死在血毒之下。”


    男盜馮濟源說道。


    在眾人的勸說之下,雙煞二人終於是選擇了和眾人同行。


    “我的家族在鄂州漢城,從這裏到鄂州,很快的,隻要我們加快腳步。”


    桃心說道:“現在對我們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早一些拿到百毒解的母液,早一些製作出百毒解,就越有希望解開血毒。”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加快速度吧!”


    眾人相視一眼,也不願再拖延,踏上駿馬,在蒼茫古道上飛馳了起來。


    畢竟,眾人一路逃出丁春秋的掌控,逃出洛陽城,已經是極為的難得,事到如今,如若是真的有生的希望,也沒有人願意放棄。


    半天之後,眾人便進入了漢城,而這一天,正好是臘月十六。


    黑白雙煞,桃山六俠,雌雄大盜,一共十人,可謂是最早的一批離開洛陽城的人,遠在洛陽城大戰之前。


    可惜,眾人依舊是腳力有限,他們的修為境界也不高,在夜晚時,終於來到了鄂州漢城。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回家族取百毒解的母液。”


    桃心有些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諸位大哥,姐姐,我家族一般不會接待外人,所以請諸位大哥,姐姐,在外麵稍等片刻。”


    “沒事兒,六妹,你去吧。”


    桃枝輕輕拍了拍桃心的肩膀,示意她進去。


    漢城很大,乃是鄂州的首府之城,而在漢城的一處近乎郊外,有著不少大山包圍的,這裏是一座山穀。


    這裏,便是桃心的家族,醫術世家張家的族地,此地,稱之為天醫穀。


    天醫穀之中,異常靜謐,平常也少有人來此。


    這麽多年過去,張家雖然還是醫術世家,但從事醫學,研究醫術的人,已經非常之少,曾經的醫術世家,最為出名,也最為得意的,自然就是百毒解。


    可如今百毒解隻剩下母液,再加上願意鑽研醫術的人,幾乎不超過一手之數,故而那百毒解的母液也就閑置了下來,也沒有人願意再去製作出新的百毒解。


    當桃心走進天醫穀,空蕩蕩的一片,也沒有人出來。


    “怎麽都沒有人呢?”


    桃心有些疑惑,最終還是來到了張家的祖祠。


    這裏,供奉著曆代張家之主,還有著桃心的祖父,張全陽。祖祠之中,一塊塊牌匾立著,足以見得張家的曆史之悠久。


    而那百毒解的母液,便存放在祖祠當中。


    當桃心來到祖祠時,終於看見人了。


    “二爺爺!”


    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倚靠在祖祠外的牆壁之下,手中叼著一根老煙,麵容枯槁,皺紋如裂縫一般密布在臉上。


    聽見那聲音,老人抬了抬眼皮,渾濁的目光落在桃心的身上,先是有些疑惑,隨後就認了出來,說道:“小琳兒,你怎麽回來了?”


    桃心名叫張琳琳,“桃心”這個稱呼,不過是她和桃山另外五位結拜之後的名字,因為叫習慣了,所以便稱呼為桃心。


    桃心說道:“二爺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取一些百毒解的母液。”


    老人一愣,隨後緩緩地點了點頭,像是回憶起來了什麽往事一般,老人幽幽一歎,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哥他也走了那麽久,他留下的百毒解,也快荒廢了,族中也沒有人能夠繼承他的醫術。也就隻有你了,小琳兒。”


    “拿去吧,興許,這殘缺的百毒解,能夠在你手中複原。”


    老者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嘴中叼著老煙槍,重重的吸了一口。


    桃心有些悲傷,這位是他的二爺爺,是祖父張全陽的胞弟,自從祖父死後,這位二爺爺便時常地懷念祖父張全陽,再加上沒有婚娶,膝下沒有兒女,故而便守在了族中的祖祠。


    “二爺爺,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大爺爺的醫術就此斷絕的。”


    桃心握了握拳頭,堅定地說道。


    隨後,桃心走到了祖祠的後麵,祖祠前麵,是一塊塊牌匾,還有著諸多貢品,而那百毒解的母液,則是放在後麵。


    畢竟,這百毒解,也算是張家曾經聞名一方的根本,也是張家的寶貝。


    入眼,是一個古褐色的壇子,壇子被壇蓋緊緊地封著,防止壇子中的百毒解母液揮發。


    桃心找來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玉質盒子,她將壇子中的百毒解母液,舀了一些倒入玉盒當中。


    用這裏瓷器,玉器盛裝百毒解母液,不會被腐蝕。


    這百毒解母液,若是單獨拿出來,具有極強的腐蝕性,隻有在融入了劇毒之物後,才能夠中和它的腐蝕性,並且誕生出藥性。


    那是一種黑綠色液體,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惡臭,看起來猶如臭水溝裏麵的黑水一般,比之中藥熬製出來的藥液顏色還要讓人惡心,這讓人不禁懷疑,這真的是百毒解嗎?


    尤其是那氣味,實在是讓人稍稍一聞,便覺得胃中一片翻湧,幾欲作嘔。


    桃心強忍住嘔吐的欲望,盛裝好一個玉盒的百毒解母液之後,便將壇子封好,以防百毒解母液的揮發。


    對於百毒解的母液,她也是見過的。曾經她也有心鑽研,不過那個時候她年紀尚小,並且認為自己的醫術還沒有學到家,就暫時沒有接觸祖父留下來的獨門之寶,以免浪費了這為數不多的百毒解母液。


    事實上,醫術世家張家,自張全陽死後,很少有人鑽研這百毒解,也是有這個原因。張家之中留下的,隻有百毒解的母液,可以通過母液,融合各種劇毒,製造出新的百毒解,可以解百毒的百毒解。


    但,百毒解的母液隻有那麽多,也就是一壇子,用一點就少一點。


    因為,除了張全陽之外,沒有人知曉如何配置百毒解的母液,當時張全陽剛剛回到張家便毒發身亡了,連留下百毒解傳承的時間都沒有,這才導致了百毒解的失傳。


    桃心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帶著百毒解,走出了祖祠。


    “二爺爺,我走了,下次有機會,我再回來看您。”


    桃心恭敬地朝著那半倚靠在牆壁上,叼著一根老煙槍的老人躬了躬身,老人沒有睜開眼,仿佛不曾聽聞一般。


    桃心也不奇怪,二爺爺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喜歡清淨,也不喜歡說話。


    桃心又恭恭敬敬地在祖祠外的蒲團上跪著,對祖祠中張家先祖的牌位磕了三個頭,隨後徹底地離開了祖祠。


    “小姐!”


    走出祖祠,兜兜轉轉,回到大堂,正好看到了一個丫鬟,正是曾經照顧過桃心的侍女丫鬟。


    “小紫,是你,我爹爹他們呢?”


    桃心疑惑地問道。


    回到了天醫穀這麽久,她剛剛取完百毒解的母液,但也隻見到了二爺爺一個人,丫鬟小紫是第二個人。


    其餘的人似乎都消失了一般。


    “回小姐的話,家主他帶著族中的幾位少爺,前往了襄陽的絕情穀。”


    “絕情穀?”


    聞言,桃心一怔。


    她正好要去絕情穀呢,絕情穀擁有天下間種類極多的劇毒,若想製作百毒解,絕情穀是非去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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