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某處遺跡之外。


    此時這裏正聚集著大大小小的勢力,雖然彼此敵視,但卻微妙的沒有動手,目光皆是緊緊凝視著那遺跡的入口,等待著那唯一一個進入遺跡的人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遺跡再次被打開,一名女子邁著踉踉蹌蹌的步伐走了出來,身上已然被血汙所覆蓋,大大小小的傷痕遍布於嬌軀之上,櫻色的長發也髒亂的披在身後,看起來甚是淒慘。


    看到這名女子從遺跡中走出,所有人心神一震,但卻無一人有所動作,仍舊靜靜的站在原地。


    別看這女子已經重傷,但按照以往的經驗,她的戰鬥力根本沒有任何消減。


    說難聽點,就這裏的人一起圍攻她,恐怕都得折至少一半人手,還不一定能殺死她。


    很顯然,這份認知相當的荒謬。


    要知道在場之人最低的也是八星鬥皇,最高的甚至已經是八星鬥宗了,而這名女子不過是鬥皇巔峰,如今又是重傷之時,按理來說毫無威脅才是。


    然而很可惜,現實是毫不講道理的,先前一次又一次的教訓讓他們明白,絕對不能與這名女子成為敵人。


    否則,隻會落得一個慘不忍睹的下場。


    事情還要從幾個月前說起,這名女子突然出現在中州某個遺跡,與其他勢力一同進入遺跡中探尋機遇。


    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中州地界這麽大,無時無刻都有數不盡的人想來這裏獲得奇遇。


    然而這名女子,卻是讓不少勢力深深的記住了她的名字。


    在先前的遺跡爭奪中,這名女子毫無規則,毫無秩序,毫無畏懼,瘋狂搜刮遺跡內一切能看得見的寶物。


    功法,鬥技,丹藥,見到什麽搶什麽,若是遇到其他勢力與她爭奪同一樣物品,她都會提前表明。


    若不想死,就退去。


    這句話,顯然是警告,但卻毫無用處。


    若是因為一句簡簡單單的警告就將麵前的寶物拱手相讓,他們又何必來遺跡探尋?


    因此先開始,所有勢力都對這名女子的警告置若罔聞,與她大打出手。


    至於最後的結果則是,那一次的遺跡爭奪戰中,除了她以外隻有寥寥數人活著從遺跡內走了出來,各大勢力前往遺跡探尋的人幾乎死絕,而勉強苟活的那些人之所以能活著,也隻是因為一個理由。


    他們,沒有和這名女子起爭執。


    就在那次遺跡之後,這名女子的名字開始慢慢的被眾人所知,之後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遺跡爭奪,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最初的劇本,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這名女子,就是一條瘋狗,她不會在乎你是什麽身份,也不在乎你是什麽實力,也不在乎後果是什麽,甚至連得失都不計較,隻要你與她在遺跡中爭奪物品,那她就會與你不死不休。


    並且往往,都會以她的對手喪命為結局,這名女子的凶名也就這樣在中州漸漸傳開了。


    原本這名女子如此行事,不僅得罪多名勢力,連遺跡中的寶物都盡數被搜刮幹淨,應該早就被所有勢力聯合起來剿滅才是,但這名女子卻奇跡般的活到了現在。


    至於原因,有兩個。


    第一個是來找過她麻煩的那些勢力,來一個死一個,來一對死一雙,來一群滅滿門。


    區區一名鬥皇,竟是能追著一群鬥宗放肆的撕咬,若非親眼所見絕對沒有任何人敢相信。


    至於第二個原因則是,所有人發現其實隻要不與她進行爭執,她也不會濫殺,而且雖然每次將遺跡內的東西都搜刮幹淨了,但這名女子卻隻取一些自己用得著的,剩下的無論多少,無論多麽稀有,她全部都扔到了遺跡門口,誰拿走她都不管。


    甚至她取走的那點東西,可能還沒有她扔掉的那些東西珍貴。


    也正是如此,那些勢力都無一例外,微妙的達成了協議。


    再發現新的遺跡,若是這名女子也進入其中,那麽所有人都會在外麵等著,等她從裏麵出來,等她挑完自己需要的東西離開後,他們再搶奪被這名女子扔下的物品。


    所有人都不傻,遺跡向來危險重重,哪怕沒有別人幹涉都隨時可能死在裏麵,在外麵搶可比他們進入危險重重的遺跡爭奪要安全得多。


    當然,偶爾還是有那麽一兩個,不服從大家默認的規則,也不知怕死為何物的人來攪局。


    “哼!一幫草包軟蛋窩囊廢!不過一個重傷之人,竟讓你們怕成了這樣?”


    一名三星鬥宗站了出來,臉上寫盡了狂傲,看著那名女子的目光中盡是輕蔑。


    他是遇到了點事所以來晚了,若非如此,他定要親自進入遺跡,會會這個最近讓所有人心驚膽戰的女子。


    然而那名女子卻是絲毫沒有理會他的叫囂,低著頭將從遺跡裏得到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翻看,又一件一件的隨手扔到地上。


    “這個不需要......這個也沒用......”


    那名女子如此低喃著,這完全忽視的行為,讓那名三星鬥宗麵色扭曲,眼中填滿了怨怒。


    終於,那名女子挑完了東西,地上已經散落了三十多個物品,或是鬥技,或是功法,又或是丹藥,而她手中的,不過是一份鬥技卷軸罷了,眾人也清晰的看到了那卷軸上寫的字樣。


    殘雲爪,玄階高級鬥技。


    隨後那名女子將卷軸收起來,踉踉蹌蹌,一步一步的準備離開這裏。


    幾乎所有人都隻是默默的看著,沒有人出麵阻攔。


    但,唯有一個例外。


    “喂!小爺我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是嗎?!”那名三星鬥宗擋在了女子麵前,抱著胳膊傲然的瞪著她,“你以為我是什麽人?乞丐嗎?我才不會和這些懦夫一樣吃嗟來之食!”


    看到這名三星鬥宗的動作,聽到他說出的話,被他稱作懦夫的眾人竟是沒有一個感到憤怒,反而對他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又一個不信邪,不怕死的。


    這名女子沒有回應,隻是微微抬起頭,目光透過櫻色的發絲瞥了眼這名三星鬥宗。


    然而隻是這輕輕的一瞥,就讓這名三星鬥宗心底陡然發冷。


    這是什麽眼神?!!


    陰冷,凶殘,瘋狂,獰惡......這女子的眼中,充斥著重重讓人不願與她敵對的神色。


    這一刻,這名三星鬥宗突然產生了種錯覺,仿若是一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輕而易舉的就能取他的性命,讓他心髒緊緊揪起,冷汗更是爬滿了全身。


    待到他回過神來時,那名女子已經越過了他,緩步離開這裏。


    這名三星鬥宗愣了片刻後,而心中的恐懼轉化為了被女子無視的震怒,緊緊咬起了牙關。


    我一個三星鬥宗,竟然被一個鬥皇給唬住了?


    開什麽玩笑!


    “你這女人!跟小爺我在這裝什麽呢!!!”


    隻見他猛然回身,不由分說一擊重重的砸在了那名女子身上,可以看得出這一擊已然是使出了全力,將那名女子直接打的吐出了巨量鮮血,其中還夾雜著些許器官的殘渣,女子的身形也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這名三星鬥宗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而後臉上浮現出了張狂,看著掙紮著起身的女子放聲狂笑。


    “哈哈哈哈!你在逗我呢吧?!這幫家夥怕的就是這麽一個廢物?你們這幫家夥還是別修煉了,趕緊回家種地去吧!”


    三星鬥宗滿眼是得意,心中無限的舒暢。


    所有人畏懼到極點不敢動的人,被自己一擊就打的爬都爬不起來,他怎能不得意?


    然而此時內心舒暢的他並沒有發覺,周圍人眼中的同情,更深了幾分。


    是啊,先前也有人認為這名女子實力隻是鬥皇,認為她已經重傷,根本沒有任何威脅,是能被隨意欺辱的存在。


    而無一例外,都遭遇了同樣的結局,同時也讓其他人心中得到了一個共識。


    這個女人傷的越重,越不要招惹她。


    噗嗤!!!


    隻見那名三星鬥宗的笑聲戛然而止,瞳孔猛然緊縮,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脖頸,自己的喉嚨不知為何突然消失,大量的鮮血正瘋狂的噴湧。


    而此時,在他的麵前,那個被她打成重傷的女子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冷冷的盯著他,手中還攥著他消失的喉嚨。


    隻見那女子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三星鬥宗心裏的恐懼也越來越甚,想要向後退避,但雙腳仿若是灌了鉛,動也不能動。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名女子來到自己麵前,眼睜睜看著那名女子緩緩抬起了手,眼睜睜看著那名女子將手紮進自己的胸膛。


    最後親眼看著,那名女子將自己的心髒取出,捏了個粉碎,使他的意識也以最快的速度陷入黑暗。


    而在他意識彌留之際,隻有一個念頭。


    那便是後悔,後悔自己不該招惹這名女子......


    隨即那名三星鬥宗身體轟然倒地,雙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那名女子將手中的心髒碎塊隨手甩開,手上仍然沾著血汙,像個沒事人似的,轉身緩步離開。


    其他人目視著那名女子離開,再沒有任何一人阻攔。


    在那名女子消失在所有人視野後,他們也將目光轉向女子拋在遺跡門口的那些物品,準備與其他勢力進行爭奪之時,心底又一次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與這個女人為敵。


    這個,名為納蘭嫣然的女人。


    ...


    迦南學院,地底深處。


    蕭炎與彩鱗之事已過七天七夜,且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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