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陸,魂殿總部。


    殿主魂滅生正一如既往的聽著手下匯報各個分殿的工作進展,毫無波瀾的日常都讓他感覺沒意思了。


    “嗯?”


    這時無聊的幾乎要打哈欠的魂滅生突然眉頭一皺,抬手製止了台下匯報的魂使,並未多說什麽,隻是輕擺了擺手,那名魂使也非常識眼色,起身默默的離開了大殿。


    待到魂使離開後,魂滅生嘴角抽了抽,眉眼輕垂,冷冷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之內。


    “出來。”


    “嗬嗬嗬~殿主大人好大的火氣呀~”


    一陣銀鈴般的悅耳勾人的輕笑聲在大殿中繚繞,旋即黑紫色的煙霧輕撫過魂滅生那甚是尊貴的寶座,待到煙霧散去,一名體態妖嬈的嫵媚女子便是坐在了石椅扶手上。


    前魂殿尊老,歡欲尊者其一,魂嫣。


    “經常生氣的話可是很容易變老的哦,殿~主~大~人~”


    魂嫣媚笑著,嬌軀輕靠著魂滅生的肩膀,纖纖玉指甚是誘惑的輕勾著魂滅生的下巴,讓人入迷的體香彌漫在整個大殿中,那張無比美豔的臉上更是流露著讓一般男人根本無法抗拒的魅惑笑容。


    然而,魂嫣所麵對的並不是一般男人,對於魂嫣這等誘惑力十足的行徑,魂滅生麵不改色,眉眼微皺。


    一年之前,魂嫣還不過是自己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魂殿耗材,如今卻敢光明正大的對自己如此囂張無禮,膽敢堂而皇之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調戲自己,這讓魂滅生內心透露出了難以遏製的怒意。


    “魂嫣,別太囂張了。”魂滅生眼中綻放著猩紅的殺意,冷冷瞥著魂嫣,“你們不過是運氣好被那位大人看上,區區三條狗而已,少在本殿主這裏搔首弄姿。”


    魂滅生這話說的絲毫不給魂嫣麵子,和直接指著她的鼻子罵沒什麽區別了。


    然而麵對魂滅生這毫不掩飾的森然殺意以及甚是難聽的謾罵,魂嫣卻是一點都不在意,那張充滿誘惑的臉反而向魂滅生那張慍怒威嚴的臉湊的更近了,朱唇中呼出的溫熱吐息亦是輕輕拍在魂滅生的臉上。


    “殿主大人這就是說笑了呢,我們三人是狗,您就不是了麽?大家都是那位大人的狗,何必一定要比個高低呢?更何況我現在可是那位大人的直屬部下,真要認真來論的話,你這條狗可能還不如我這條狗的級別高呢~”


    魂嫣甚是悅耳的媚笑著,望著魂滅生眼中那越來越盛的殺意,換作以往魂嫣定然連自己埋哪都想好了,但如今卻滿眼戲謔,內心甚是得意。


    因為魂嫣很清楚,隻要自己還在幫那位大人辦事,即便如今自己隻是個能被他隨手抹殺的九轉鬥尊巔峰,魂滅生的殺意就算再濃鬱也不敢對自己動手。


    除非,他不想活了。


    “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魂滅生緊緊攥著椅子扶手以此來遏製自己的殺意,看著椅子上呈現出的密布裂紋。


    魂嫣見狀,這才收斂了些,輕輕翻身跳下了石椅,雙手攔在臀溝指尖交叉,兩條長腿交疊著向前悠悠邁去,不緊不慢的說道。


    “傳大人口諭,命魂殿在三日後協助我等襲擊星隕閣,且專門囑咐不允許你與副殿出手。”


    “......就這些?”


    魂滅生麵色陰晴不定,量久後沉聲追問道,魂嫣微微側臉媚笑著。


    “就這些,怎麽?有問題嗎?”


    “......”魂滅生沉默半晌,而後眼神陰鷙的擺了擺手,“命令我確實收到了,滾吧。”


    “嗬~真是毫無風趣的男人呢,那就不打擾你咯~”


    魂嫣甚是失望的聳了聳肩,旋即身形化作一道黑煙,從魂滅生麵前徐徐消失。


    在魂嫣走後,魂滅生緊緊皺起了眉,眼中盡顯疑惑。


    命令魂殿協助魂嫣她們襲擊星隕閣?那位大人為何要下這個命令?


    魂滅生百思不得其解,事實上在他擔任魂殿殿主以來其實很少收到雲英的直接命令,基本一直都是按照最先開始定下的規則在大陸上收集靈魂並定期交付給族內,僅此而已。


    但自從雲英去了一趟西北大陸後,她與魂殿的直接聯係就越來越頻繁,且每一次下達的命令都讓魂滅生想不通有何目的。


    然而雲英不說,魂滅生自然也沒那個膽子去問,隻能是一無所知的按照雲英要求去執行命令。


    最讓魂滅生無法理解的事,魂嫣那三個先前自己連多看一眼都懶得去看的廢物,如今竟然成了雲英的直屬部下,導致自己這個堂堂五星鬥聖麵對她們都隻能硬壓製住殺意。


    憑什麽?那位大人到底看上她們三哪點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


    “晚輩蕭炎,見過二位前輩。”


    花宗大殿內,蕭炎畢恭畢敬的向台階上矗立的花宗兩位太上長老青霄與華澤行禮,青霄麵紗下的嘴唇微動,悅耳的聲音緩緩流出。


    “不必如此多禮,此番若非汝等師徒出手,我花宗已然遭受大難。”青霄話音落下,向蕭炎深深低下頭,一旁的華澤也一並行禮,“我等姐妹二人,再次向汝等鄭重道謝。”


    看到這兩位太上長老向自己的行禮,蕭炎連忙擺了擺手。


    “兩位前輩不必如此,蕭炎此番前來本就隻是為了師姐而已,幫助花宗擊退天冥宗隻是意外之舉,前輩們萬萬不可這般行禮,屬實是折煞晚輩了。”


    “無論你原本的目的是什麽,你們救我花宗於水火都是不爭的事實,這是無法否認的。”青霄緩緩抬起頭,也不等蕭炎再說什麽,一出手輕拋出一塊令牌,悠悠的飄到了蕭炎手掌中,“收下吧,蕭炎,這是我們姐妹贈予你的謝禮,無論你遭遇了什麽麻煩,隻要捏碎這塊令牌,我姐妹二人定然會立刻前往相助,絕不食言。”


    蕭炎愣愣的看著手掌中的令牌,眼神甚是驚愕,這不就相當於隨時能招來兩個高級半聖級別的保鏢麽?!


    “二位前輩,這份禮實在是太重......”


    “我姐妹二人心意已決,你若再拒,那就是掃了我們姐妹的麵子,快收下吧。”


    青霄微微笑著,直接斷了蕭炎拒絕的念頭,令蕭炎愣在原地,良久後才攥著令牌,抱拳向二人鄭聲行禮。


    “多謝二位前輩如此好意,晚輩收下了。”


    看著禮數如此周全的蕭炎,青霄與華澤二人甚是心慰,青霄更是不禁開口道。


    “藥沉竟然能收你這麽個弟子,真不知道是她的幸運還是你的不幸呢。”


    青霄如此說著,一旁的華澤也是認同似的點了點頭。


    “額......”


    蕭炎嘴角微微抽了抽,額邊亦是冒出些許冷汗。


    得,這又是兩位瞧不上藥前輩的。


    這也算是讓蕭炎對藥沉在中州招人嫌的程度更進一步的認知,就連近乎隱世的花宗兩位太上長老都瞧不上藥沉,這是真的沒法說了。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藥沉終於發話了,甚是不滿的瞥著兩人。


    “喂喂喂,你們就這麽瞧不上咱?好歹是在咱徒弟麵前,給咱留點麵子不行?”


    對此,青霄相當不屑的撇了撇嘴。


    “嗬~你的麵子?怕是早就丟完了吧?”


    青霄話音剛落,一旁的華澤就接著道。


    “估計你的弟子來到中州後已經對你過往的事跡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呢,這種情況下你還覺得自己在他麵前有麵子可言?”


    “......”


    藥沉滿臉陰鬱,卻是一句話都無法反駁。


    確實,明明自己是大陸第一煉藥師,結果來到中州後盡給自己弟子惹麻煩了,也就是蕭炎一直恪守著尊師重道,換作其他人怕是早罵街了。


    說完了蕭炎,青霄便將目光轉向了蕭炎身後的韓鳳。


    “韓鳳小姐,多謝你救花玉一命,我代花宗全體感謝你的大恩。”


    花玉,即為眾人本以為已經死亡的花宗前任宗主。


    根據韓鳳向藥沉和蕭炎講述的經曆,當初離開黑角域來到中州,本是想按照計劃直接回星隕閣,途中卻遭遇了魂殿被圍追堵截,一路逃竄才來到了花宗,隱去了自己是藥沉弟子的身份在這裏當了客卿長老。


    而就在這期間,韓鳳在花宗後山遇到了遭到天冥宗和自己的弟子花錦聯手襲擊致使重傷的花玉,雖然氣息微弱,但尚且留有生機,且早年間韓鳳就知道藥沉和花玉之間的關係,再加上韓鳳並不清楚花宗內還有誰是內鬼,因此就連梅長老三人也沒有告知,一直留在這裏暗地用自己的煉藥術幫助花玉治愈療傷,也是因此韓鳳才知曉了花錦夥同外人謀害自己老師的真相。


    然而雖然韓鳳一直在想辦法幫花玉治愈療傷,但頂多也隻是延緩而已,手頭沒有相應的藥材不說,即便有藥材韓鳳也不敢隨意煉製,七品以上的丹藥煉製成功後定會惹人矚目,到時候花玉還活著的事情定然隱藏不住,就隻能硬拖著。


    也是到後來,花玉眼見支撐不住,韓鳳就想了個辦法,請花玉暫時將鬥氣傳承封入她的體內,韓鳳才得以助她進入假死狀態,這樣暫且能留有一線生機。


    在花玉假死後,韓鳳就故意暴露出自己得到了花玉的鬥氣傳承,引得花錦逼迫她進行決鬥,原本韓鳳的計劃是自己輸掉決鬥後花錦將傳承吸走,而韓鳳提前就在傳承中做了些手腳,隻要花錦吸收傳承的那一刹那,與花玉修習同功法的她就會不可控製的將鬥氣盡數返還給花玉,至於之後結果會怎麽樣,那就與韓鳳無關了。


    畢竟等到那時候,韓鳳就已經因為傳承被奪走而死去了。


    對此,韓鳳也沒有絲毫可惜,自己一直活到現在的理由就是為了讓藥沉成功複活,而如今已經有了蕭炎去擔任這個位置,有沒有她都沒區別,幫助花玉也算是自己為藥沉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至於去找星隕閣幫忙,韓鳳更是想都沒想過,先不提她也不清楚藥沉的情況如何,她也不想讓藥沉摻和進這種和她無關的事情裏。


    而那天蕭炎和藥沉前來花宗,真的是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


    “你這丫頭啊!”


    每每想到這裏,藥沉就憤恨的緊咬銀牙,來到韓鳳身邊按住她淡綠色的頭發來回晃蕩。


    “你這丫頭有什麽事情非得自己一個人擔著?你是不是信不過為師?”


    “信不過。”


    韓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令藥沉目光一愕,旋即韓鳳撥開她的手掌,淡淡的說道。


    “而且正是因為你和花玉宗主的關係我才會留在這裏幫她,也算是替你的過去贖罪,所以我不認為這件事錯在於我。”


    “......”


    藥沉嘴角不斷的抽搐著,想要說什麽,但嘟囔了半天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而後一臉陰鬱的躲到了角落裏。


    明明咱才是老師,怎麽搞的像是咱一直在被自己的弟子處處照顧啊......


    “嗬嗬~藥沉能有你們這兩位弟子,真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青霄輕掩著嘴笑了笑,同時也有些不忿。


    一個蕭炎一個韓鳳,都是個頂個的好徒弟,怎麽就偏偏被藥沉這個女流氓收了呢?憑什麽?


    “韓鳳,花玉給予你的鬥氣傳承,你就收下吧,算作你此番救助花玉幫扶花宗的謝禮。”青霄淡淡說道,不等韓鳳開口便接著補充,“至於花玉那邊你不用擔心,我與華澤長老有辦法彌補她的實力,花宗的底蘊可比你們想象的要厚得多呢。”


    說著,青霄輕瞥了眼角落裏的藥沉,給了韓鳳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有了這份實力,以後藥沉遇到了什麽麻煩的話,你也能幫得上忙了吧?”


    “......”


    本想拒絕的韓鳳聽到這句話,將已經到喉嚨邊的話咽了回去,良久後輕點了點頭,應道。


    “那就,多謝了。”


    這些事情談完後,青霄麵色一肅,接著沉聲道。


    “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青霄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天冥宗,已經滅門了。”


    這番冷酷的話讓蕭炎一愣,藥沉卻不感到意外,目光看向兩人。


    “你們下手真夠狠的......”


    “不是我們幹的。”


    藥沉的話未說完便被青霄否決,令藥沉的神情陡然一滯,旋即聽到青霄接下來的話。


    “雖然我們姐妹二人也有滅天冥宗滿門的想法,然而前日我們前往天冥宗後才發現,天冥宗已被盡數屠戮,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宗門內還殘留著無比慘烈的戰鬥痕跡,其中甚至能與半聖之間的戰鬥程度比肩。”


    “包括天冥老妖的屍體,我們也找到了。”


    大殿內的氣氛寂靜了許久,還是藥沉最先回過神來,玉手輕捏著白玉般秀美下巴。


    “也就是說,是有其他人屠了天冥宗?”


    “是,雖然不知道是何人,但我們在從天冥宗回來的路上沿途打聽了一番,大概有了一個猜測。”


    青霄黛眉緊皺,麵紗下的嘴唇一張一合。


    “大約一年前,天冥宗有幾個鬥宗弟子招惹了一個散人修煉者,結果被對方盡數滅殺。”


    “而在之後,那名散人修煉者雖然不想理會天冥宗,但天冥宗卻以找回麵子為由,多次派遣弟子去圍剿這名散人修煉者,最終卻無一人生還。”


    “也就是在前幾日,天冥宗進攻花宗的那天,有人看到那名散人修煉者遭到了天冥宗的襲擊,一番慘烈的戰鬥後扛著一座屍山前往了天冥宗,也是在這之後天冥宗才遭遇了屠殺。”


    聽完青霄這番講述,藥沉不禁咂舌,語氣滿是驚歎。


    “這麽說的話,是天冥宗自己為了幾個鬥宗弟子一直在頻繁招惹人家,最後把人家惹上門所以被屠了?”藥沉輕聳了聳肩,“活該啊,讓他們行事囂張跋扈,真以為自己在中州橫著走了?惹了那個煞星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藥沉臉上對天冥宗一點同情都沒有,內心隻有快意,抬眼詢問道。


    “那個散人修煉者叫什麽名字?回頭要是碰到了咱一定要認識認識。”


    青霄看著藥沉,頓了頓後緩聲開口。


    “那個人這幾年在中州貌似還挺有名的,期間有不少勢力都去找過她的麻煩,但無一例外都被她獨自反殺。”


    “因戰鬥時的姿態過於凶悍野蠻,將所有與之敵對者撕咬扯碎,給人感覺比起人類更像是毫無理智的野獸,給予了一個所有人都認可且帶有畏懼和侮辱性質的稱號。”


    隨著青霄的話緩緩道出,蕭炎的神情也是漸漸愕然,最終轉為了震驚,腦海中盡是回響著青霄的話語。


    “【狂犬】,納蘭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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