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破滅,洪戰一個激靈地清醒過來。


    洪戰的屬下們也都瞬間醒了,他們第一時間拔出刀劍,望向群僧,卻見原先凶唳的群僧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全都昏死過去。


    隻有戒貪還醒著,但他的魂力也近乎耗盡,他精神萎靡,眼皮打架,看東西都模模糊糊的。


    “斬戒貪。”洪戰毫不猶豫地喝道。


    他第一時間拔劍衝向戒貪。


    戒貪強撐著不昏睡過去,但,他也知道不妙,現在就算空有一身力量也沒用,連眼睛都睜不開,精神更萎靡渙散到極致,連對方人影都看不清,根本發揮不出一絲力量。


    他雙手夾起身旁昏死的戒嗔、戒癡,就向洞外逃去。


    嘭的一聲,他因視線模糊撞在山洞內壁上,他雖然速度不慢,可他已經連路都看不清了。


    “哪裏逃。”洪戰繼續追來。


    其他人也忍著傷勢追來。


    驚慌中,戒貪終於衝出了山洞,且虛弱地喊了一句:“開啟陣法。”


    洞外還有兩名僧人,他們本是被安排盯著外界四方,以防有變的,可誰能想到戒貪忽然夾著戒嗔、戒癡出來了?洞內出事了?


    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兩名僧人迅速催動早已布置在洞外的陣法。


    洞口陡然冒出大量金光,金光凝結成一個金光結界,嗡的一聲,罩住了山洞口。


    “該死,給我破!”洪戰一聲驚呼。


    轟的一聲,他一劍斬在金光結界上,金光結界卻安然無恙。


    其他人也知道不妙,紛紛舉劍斬去,轟隆隆的聲響下,結界卻紋絲不動。


    “我們出不去了?”有人驚叫道。


    他們焦急不斷地轟擊著金光結界。


    外界,戒貪出來後,嘭的一聲,跌倒在一塊大石上。


    “師尊,發生什麽事了?”一名僧人迅速來扶。


    戒貪扭頭,努力睜著疲憊的眼睛,見洪戰一行被困洞中,才虛弱地輕籲口氣。


    “帶我們到安全地方修養,且困住他們,無論發生什麽,都別讓他們出困。”戒貪說道。


    說完,戒貪的眼皮再也撐不住,徹底閉起,他耗盡了所有魂力,身形癱軟,整個人陷入昏死狀態。


    “師尊!”那名僧人驚叫道。


    他怎麽也喚不醒昏死的戒貪,他眼中驚疑不定,轉頭對另一名僧人說道:“你負責維持此陣法,我帶師尊和二位師叔去養傷。”


    “好!”另一名僧人應聲道。


    山洞中,洪戰一行不但轟擊著金光結界,更轟擊著山洞內壁,可山洞內壁也如玄鐵般堅硬,即便他們全力出手,也無法撼動。


    “就差一點。”洪戰一臉鬱悶道。


    這時,身後傳來周靜璿虛弱的聲音:“沒用的,這是天龍寺的旗陣,你們破不開的。”


    洪戰等人這才停下,扭頭望來,卻見周靜璿也癱軟在地。


    “周仙子,你怎麽了?”洪戰急忙走去。


    其他人走了兩步,就被祭壇上那柄刀的鎮魂殺意止住了步伐。


    周靜璿被洪戰扶起,但她也精神萎靡,苦笑道:“戒貪引爆舍利子,以兩敗俱傷的代價衝毀幻境,我因使用入夢符主持幻境,受到反噬,我現在魂力也見底了。”


    “既如此,你就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洪戰說道。


    周靜璿點了點頭道:“這裏是雲海遮天大陣的一個陣眼,整個山體都有陣法加持,其堅固程度不比洞口的金光結界弱。你挾持那群昏迷的僧人,試試談判。”


    “好!”洪戰說道。


    他攙扶周靜璿走到洞口位置休息,周靜璿依舊不放心,強撐著沒有昏睡,隻是已經沒有多少精神了。


    “劫持眾惡僧,叫門。”洪戰對屬下們說道。


    眾屬下迅速將眾僧人搜身後,提到洞口。


    一人對洞外維持金光結界的僧人喝道:“撤去陣法,否則,我們就殺了這些僧人。”


    洞外的僧人咬了咬牙,沒有理會。


    呲的一聲,一名昏死的僧人被斬去腦袋,鮮血四濺。


    “撤去陣法。”那人再度喝道。


    洞外的僧人麵色猙獰道:“就是殺光我的師兄弟們也沒用,沒有師尊的命令,你們休想出來。”


    眾人又一連斬了數名昏死的僧人,可惜洞外僧人依舊無動於衷。


    周靜璿神色焦急道:“看樣子,隻能等戒貪醒來,再和他談判了。”


    洪戰眉頭深鎖,思忖了一會,搖了搖頭道:“洞外的僧人如此冷血無情,戒貪也未必會受我們要挾,想要脫困,決不能將希望寄托在戒貪身上。”


    “那能怎麽辦呢?”周靜璿擔憂道。


    洪戰看向祭壇上的刀柄道:“若用此刀,能否斬破金光結界?”


    周靜璿一愕,馬上說道:“不可,戒貪明明可以拔刀,卻逼我去拔刀,拔刀明顯有陷阱。”


    “我先看看,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洪戰說道。


    周靜璿張了張嘴,終究沒再阻攔。


    洪戰緩緩走向祭壇,他也能感受到鎮魂殺意,但,因為他魂力強橫的緣故,受到的影響有限,甚至,他還莫名有一種奇特的親近感,這讓他非常奇怪。


    他走到祭壇前,卻見祭壇呈圓形,上方是一圈圈極有規律的符文和文字,有點像他在地球見過的風水羅盤,那柄刀就插在羅盤中心的天池中。


    他踏上祭壇,祭壇並無異樣,但,鎮魂殺意也越來越重了,他頂著這股鎮魂殺意,慢慢走到刀柄處,這時,那股奇特的親近感更甚了。


    他將手靠近刀柄,嗡的一聲,刀柄輕顫,似無比急切地想要被他握住。他頓時驚得移開了手。


    “怎麽了?”周靜璿倚靠在洞口,擔心地問道。


    “好詭異的刀,我手還未觸碰它,它卻顫鳴,感覺想主動跳到我手中。”洪戰凝重道。


    “主動跳到你手中?主動認主?怎麽會?”周靜璿驚訝道,忽然,她似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道:“你看看,刀刃是不是紅色的。”


    洪戰一怔,馬上仔細看向刀刃處,雖然祭壇上隻剩下刀柄了,但,依稀還有一絲刀刃露在外麵,此刻望去,刀刃果然鮮紅如血。


    “沒錯,刀刃是血紅色的。”洪戰點了點頭。


    周靜璿死死盯著刀柄的式樣,臉色難看道:“原來是屠神刀,我早該想到的,傳聞是真的。”


    “你知道此刀?”洪戰好奇道。


    周靜璿急忙說道:“你不能拔此刀,一旦拔了此刀,此刀就立刻認你為主,你就完了。”


    “為什麽?”洪戰不解道。


    靈寶認主,不是好事嗎?為什麽就完了?


    “屠神刀是一柄魔刀,為殺戮而生,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是世間魔頭,殺人無數,造就了無邊罪業,連帶此刀也罪業滔天。此刀喜歡認主,一旦認主,罪業就分一半給新主人。是以,它的每一任主人都罪業深重,以至於心性被不斷扭曲,成為殺戮工具,最終身死道消。你若拔此刀,你也會被無邊罪業纏身的,到時你就慘了。”周靜璿急切地說道。


    洪戰一怔,還有這好事?我拔了此刀,會被罪業纏身?可是,我有《罪業天道經》,我不怕罪業啊,我現在急缺罪業啊,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他以一縷魂力湧入眼中,瞬間,他看到了罪業,就見刀柄上有無盡紅色火焰翻湧,猶如一片浩大的紅色火海,這讓他心潮澎湃,隻要拔了這柄刀,這些罪業就有一半是我的了?太好了。


    “洪戰,你怎麽又去握刀柄了?快停下,一旦拔刀,無盡罪業纏身,你這一生就廢了。”周靜璿焦急地呼喊著。


    可對洪戰來說,刀不刀的無所謂,他要的就是罪業啊。


    洪戰也不想解釋自己的功法,隻能換個借口道:“周仙子,承蒙你傳授我等功法,我不能讓你被一群惡僧羞辱,當然,我也是在自救,哪怕背負萬千罪業,我也在所不惜。”


    說著,洪戰握緊刀柄,用力拔了起來。


    周靜璿張了張嘴巴,雖說洪戰拔刀有自救成分,但,此刻都不忘護她不被羞辱,她頓時感動得心中一顫。


    一時間,她又感動又焦急道:“不要拔,罪業真不是好東西,很危險,你聽我說……。”


    嗡!洪戰拔刀之際,屠神刀顫鳴不已,同時,無數紅光快速湧入他身體,似在認主,也在將無數罪業轉嫁給他。


    周靜璿聲音戛然而止,她知道,來不及了,屠神刀正式認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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