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比賽結束,陸山民以小組第一的成績出線。陳大成那邊也傳來好消息,他以小組第三的成績也順利出線。


    憋屈了這麽多年,牟東雲第一次揚眉吐氣,自然也高興得不得了,拉著陸山民和陳大成硬是要請吃飯,順便也總結一下今天的比賽。


    當然,散打協會的十幾個成員也很高興,聽說牟東雲請吃飯更高興。


    牟東雲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本是想請陸山民和陳大成吃飯,竟然高興得忘了身邊還有十幾張嘴。


    摸了摸錢包,心裏大罵自己嘴賤,辛辛苦苦,偷偷摸摸攢了一年的私房錢,今天估計得全打水漂了。


    都是一群二十來歲的精壯小夥子,平時學校的飯菜都不合胃口,好不容易有人請吃飯,當然都不會客氣,兩桌大圓桌,滿滿當當點滿了各種各樣的菜。看得牟東雲是滿心滴血。


    一個散打協會學生笑嗬嗬的問道:“牟老師,今天是我們散打協會揚眉吐氣的日子,喝白的還是喝啤的”。


    牟東雲滿臉鐵青,“喝喝喝,喝尿去,三天後就是淘汰賽,山民和打成現在不能喝酒”。


    一桌子學生滿心的失望,“他倆不喝,我們可以喝啊”。


    牟東雲虎目圓瞪,“你們也不許喝”。


    看著所有人都很失望,陸山民說道:“牟老師,要不酒錢我出”。


    牟東雲愣了一下,“你一個小保安有什麽錢,別管那幫小兔崽子”。


    其中有兩個小保安偶爾會去一下民生西路的酒吧,多多少少知道陸山民不是一般的小保安。


    “牟老師,我聽說山民哥是酒吧的保安經理,可不是什麽小保安”。


    牟東雲從來不去酒吧,每天家裏學校兩點一線,對這些情況完全不了解,轉頭問道“你真的是保安經理””?


    陸山民笑著點了點頭,“是的,這點酒錢我還是出得起”。


    牟東雲眼睛一亮,“要不飯前你也出了”?


    陸山民笑容立刻凝固,他倒是沒想到牟東雲會這麽不要臉,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陸山民幹咳了兩聲,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大方的人,除了兩套出門見人的衣服比較貴之外,平時連吃飯都很節約。他才不會上牟東雲的當。


    “牟老師,你已經答應了請大家吃飯,我怎麽能搶了你的風頭”。


    牟東雲一把抓住陸山民的手,“沒關係,今天本來就是你的主角”。


    陸山民一臉懵逼,這滿桌子的菜加上酒,至少也得一兩千塊錢,肉真的會很疼。


    陳大成家裏雖然不是富豪之家,但也算是比較殷實,每個月的生活費不少。今天能打進淘汰賽,到現在還處在興奮之中。


    “這樣,今天這頓飯我請,感謝牟老師的栽培,也感謝山民前段時間對我的指點”。


    “好”。牟東雲和陸山民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陳大成本來想等著兩人推辭一番,完全沒想到兩人竟然這麽默契,這麽快的答應,一時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牟東雲笑哈哈的說道:“今天大家放開喝,喝高興,你們陳大師兄請客”。


    一群人齊聲歡呼,開始大快朵頤。


    陸山民滿頭黑線,牟東雲也太摳了吧,比馬嘴村李大發李大村長還要摳還不要臉。


    飯桌上,一群人都在討論今天陸山民的英勇事跡,陳大成和另外幾個沒在交通大學賽區的學生聽得津津有味兒嘖嘖稱歎。


    一桌子人都輪著敬陸山民、陳大成和牟東雲的酒,不過三人今天都是以茶代酒,畢竟三天後就是淘汰賽,這幾天,牟東雲還要對兩人進行訓練,還要安排接下來的戰術。


    酒過三巡,牟東雲開始和兩人討論接下來的戰術。


    本來牟東雲期望陳大成能進入前十,不過看了今天的比賽,發現這屆比賽的選手實力遠遠超過以往,再加上東海體育大學有五個散打係的學生代表別的學校參加比賽。


    所以重新對陳大成的預期目標進行了調整,從原來的前十改為前二十。


    自從被陸山民徹底征服之後,陳大成比原來冷靜了很多,並沒有原來那麽狂妄自大,對牟東雲的定位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相較於大學生選手,陳大成跟著牟東雲學習了三年,在技術上比很多學校的選手都強。


    牟東雲對他的定位很清晰,接下來的比賽,選手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小。還有不同於職業聯賽的是比賽強度很大,沒有足夠的時間恢複實力,如果不小心造成任何受傷,都直接影響接下來的比賽,所以不能盲目的與對手拚體力和力量,在保存最大體能的情況下爭取在點數上取得勝利。


    對於陸山民,牟東雲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牟益成一個人身上,以他的倔脾氣,說再多也沒有用。


    “山民,今天我私下向在東海體育大學任教的老同學打聽了一下,東海體育大學借出來的那五個學生,其中有三個都是準備在明年進入職業聯賽的,在其他業餘聯賽中已經取得了不俗的戰績,估計實力不在王曉楠之下”。


    陸山民眉頭緊皺,淘汰賽與小組賽不一樣


    ,不是進行循環賽,而是按照抽簽兩兩對決,勝者晉級的規則,如果中途運氣不好抽到這三個人,那麽自己很可能連進入最後四強決賽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在決賽中與牟益成對決。


    牟東雲接著說道:“即便前兩輪淘汰賽抽不到他們,後麵也總會碰到”。


    “牟老師,你是說,按照目前的情況,我連前四強也進入不了”。


    牟東雲也是愁雲摻淡,“你也知道王曉楠的實力,以你目前的實力不可能在五個回合內ko他,如果不能在五個回合內ko掉對方,最後比點數,以你的技術水準,必輸無疑”。


    牟東雲拍了拍陸山民的肩膀,歎了口氣,“你盡力就行了,別太拚命,不少打比賽的人退役後都是一身傷病,我可不想你因為我落下病根”。


    “牟老師、、、、”?


    “沒關係,其實能有今天這樣的成績我已經很高興了,散打協會能保就保,保不住也沒法,盡人事,聽天命,你我都問心無愧就好”。


    “牟老師、、、、、”?


    “放心吧,我不是一個小心眼兒的人,即便你最後進入不了前三名,我也不會怪你”。


    “牟老師,你怪不怪我,我不在乎”。


    “額、、、”?


    “除了你,現在我還要為自己而戰”。


    “額、、、”?


    “我的目標也不是前三名”。


    “額、、”


    “我隻要打敗牟益成”。


    一桌子正吃得高興的人全都愣住了,拿著筷子的停在菜盤子裏,端著酒杯的也直愣愣的舉在空中。打敗牟益成,學散打的這群人都知道那是什麽樣一個人,才進入職業聯賽一個賽季,就已經取得了很高的勝記,是新一代散打選手當中的佼佼者。要打敗他?陸山民的話震驚得他們目瞪口呆。


    牟東雲幹咳了兩聲,“我知道,但是人力終有窮盡時,一山還有一山高,這種局麵已經不是努力和拚命就能打破的,你一味的拚命,已經和莽撞沒什麽分別”。


    牟東雲語重心長的說道:“山民,我看得出你是個聰明人,這個世界上太多事情,憑一時之勇是無法解決的”。


    陳大成心裏湧起一股豪氣,對陸山民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猛然一拍桌子,“山民,我支持你”。


    牟東雲啪的一巴掌拍在陳大成頭上,“你小子還沒喝酒吧,就上頭了,陸山民被打成殘廢你負責養他後半生”?


    陳大成揉了揉頭,委屈的說道:“不就是場比賽嘛,沒那麽嚴重吧”。


    “沒那麽嚴重?”說著指著陸山民,“你問問他,在他眼裏這還隻是一場比賽嗎”?“這小子是什麽倔脾氣你又不是沒見過,不被打死打殘他會認輸嗎?他不認輸,那還不被人家給打死打殘,牟益成是什麽樣的人,老子還不知道,他會手軟”。


    陸山民咳嗽了一聲,“牟老師,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牟東雲轉頭指著陸山民的鼻子,很體恤的說道:“你心裏有個屁個數,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還是別人的女人,還是個虛榮物質的女人,你腦袋有病吧”。


    所有的人愣愣的看著陸山民,在場的人中,隻有牟東雲知道一些內幕,還有幾個在場看見陸山民和那個女孩兒一起離開,不過並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聽牟東雲一說,大家才知道陸山民為什麽非要拚命的打敗牟益成。


    都是年輕氣盛沒踏入社會的學生,這群人不但不覺得陸山民傻,反而被他的舉動激發了熱血。


    當場一個學生就雄赳赳的說道:“衝冠一怒為紅顏,山民哥我欣賞你”。


    其他學生也舉起手中的杯子,滿臉的激情,“山民哥,我們支持你”。


    陸山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舉起手中的茶杯,“謝謝你們”。


    浩瀚大廈,這裏是浩瀚集團的總部,同時也是曾雅倩的家。


    大廈的第88層,自從曾慶文入主浩瀚集團董事長,這裏就成了他的私宅。不是他要住在這麽顯眼的地方,而是老爺子曾國強定下的規矩,既方便隨時辦公,又能彰顯曾家話事人的權威。


    近千平米的大平層,花園、遊泳池一應俱全。


    曾慶文躺在花園的躺椅上,東海的繁華盡收眼底。


    什麽是高位,這88層的位置,就是高位。


    曾慶文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衣,高處讓人心曠神怡,但高處也不勝寒。


    一個月前,曾雅倩去米國的時候,事後才知道,今天她回來,還是從米國的朋友哪裏得到的消息。


    這些年,忙於穩固董事長的位置,曾雅倩又刻意避開他。仔細想想,父女倆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好好談心了。


    現在他都還清楚的記得,女兒小時候很黏自己。哪怕再忙,上學放學也要親自去接送,絕不假手與人,對於一個因利益而結成的婚姻,對她,實在提不起興趣。那個時候,女兒就是他的全部,是他所有情感的寄托。


    自從遇到了她,心裏萌生了春意,讓他無法自拔,也是因為她,讓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是個男人,激發了他作為曾家男人該有的勃勃野心,才能夠在曾家繼承人的爭奪


    中僥幸勝出。


    因為她,他才覺得人生原來可以如此精彩。


    也是因為她,最愛的另一個女人,他的女兒把他當成了仇人。這個仇現在都還沒解得開。


    舊仇讓人愁,新仇還在萌發。


    雖然他是一個處在高位的男人,但他終究也是個男人,也是個父親。


    他想和女兒聊聊,想跟她聊聊小時候的事情,想告訴她,她依然是自己最愛的人,想告訴他自己背著曾家的基業其實也很累,想告訴她,他多麽想再聽她喊一聲爸。


    客廳裏傳來響聲。


    曾慶文鬆了鬆外套,揉了揉臉頰,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加自然,見過多少高官,與多少億萬級富翁打過交道,都不曾這麽緊張過。


    緩緩的走進客廳,盡量表現得就像是偶遇。


    “雅倩,你回來了”。


    曾雅倩拉著行李箱,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在家,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曾慶文微微張開嘴,想好的千言萬語,一時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悶悶的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他已經好久沒抽煙了,剛入嘴就被嗆得咳嗽起來。


    摁滅煙頭,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暗自苦笑。


    她終究是不會原諒自己,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記得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在外麵的事情的時候,她正在上高中二年級,那個年紀的女孩兒多半都會痛哭流涕大哭大鬧,但是她沒有。


    到現在他都還清晰的記得,她很平靜,除了那雙冷冷的眼睛之外,與平時看起來沒有多大區別,沒有哭,沒有鬧,隻是淡淡的說道:“從今以後,有她我無,有我無她”。


    他知道,這兩個女人隻能選擇一個,可是人心都是不足的,他也一樣,兩個女人她都是他的摯愛,一個是他靈魂的歸宿,一個是他靈魂的延續。


    對於他來說,兩個人缺了一個他都不完整。他想兩個都要,甚至不惜背棄放棄和曾雅倩母親離婚再和她結婚的諾言。


    但是,女兒依然寸步不讓。老爺子說得沒錯,女兒的性格和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她的想法。


    曾慶文歎了口氣,起身穿好外套,朝門口走去,這個家,遠沒有那個家溫暖,也許隻有在那裏才能讓他找到片刻的心靈慰藉。


    “這麽快就要走嗎”?曾雅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不溫不火。


    曾慶文趕緊轉身,臉上帶著一抹微笑,女兒換了件平時的衣服,剛從房間走出來。


    “我以為你剛回家累了,要休息了”。


    曾雅倩沒有看他,隻是隨意的坐到了沙發上。


    曾慶文麵帶微笑的坐到沙發一側。


    “這次去米國還順利吧”?


    曾雅倩冷笑了一下,“你是指哪方麵”?


    曾慶文愣了一下,笑著說道:“當然是指考察的事情”。


    “比想象中的困難”。


    曾慶文點了點頭,“互聯網這種東西,用來進行信息交互確實很高效,這就像以前需要寫信,後麵發電報,再後來有座機電話,手機,互聯網不過是交流手段的提升,頂多還有一個信息儲備查閱作用,這兩方麵現在都有人在做,新浪、百度、網易、騰訊這些都做得很不錯,現在要進入確實很難”。


    曾雅倩不冷不熱的說道,“我想做網上購物”。


    曾慶文眉頭皺了一下,“網購也不是沒人在做,包括騰訊和淘寶都在做,不過事實證明效果並不好,我也做過這方麵的資料分析,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首先來說我國現在的物流跟不上,其次,假冒偽劣產品太多,這些年消費者是談假色變,不眼見為實,很少人願意在網上購買,再者,售後怎麽辦,從東海賣一台電視機到重慶,出了售後問題,你總不可能派人到重慶去解決吧,這些因素都死死的卡住了這條路。這也是為什麽集團公司放著那家互聯網小公司不管的緣故”


    “我國的國情與米國不一樣,不管是經濟發展水平,文化體係,基礎設施建設都有很大的差異,他們能做的,我們並不一定能做”。


    曾雅倩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坐在沙發上聽曾慶文講。


    曾慶文繼續說道:“要我說,你可以朝實用軟件開發,或者手機遊戲開發方麵著手,說不定效果會更好一些”。


    曾雅倩冷笑了一下,“你今天專程回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


    曾慶文皺了皺眉頭,“雅倩,我這是為你好,爸爸隻是想幫你”。


    曾雅倩轉頭看著曾慶文,笑了一下,“想幫我,是嗎?”


    “當然,爸爸就你這麽一個女兒,當然都是替你著想”。


    曾雅倩嗬嗬一笑,“別跟我談什麽父女感情,我們談點實際的”。


    曾慶文苦笑一下,“什麽實際的”?


    “給錢,一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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