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鞍山那邊傳來消息,雖然還無法判斷那具屍體是否真如陸山民所說是假的,但已經得到明確結果是中毒而死,根據中毒時間推斷,基本上可以排除是陸山民投毒的可能。


    黃楊這兩天頂著巨大的壓力,提心吊膽沒睡過一晚上的好覺。事到如今他哪裏還猜不到這個案子的蹊蹺。說白了就是薛家設好的局坑陸山民,他算是平白無故的遭了秧


    正在他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薛家傳來消息,讓他把陸山民送到天湖區公安局。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高興得不知所措,他有些不敢相信前幾天還咬死不放人的薛家怎麽突然鬆了口。


    不過不管怎麽說對於他來說是件好事,這個燙手的山芋終於可以扔出去了。


    黃楊趕緊給領導打電話匯報這件事,上麵的領導對於薛家鬆口也樂見其成,一口就答應了。然後又趕緊給馬鞍山打電話,讓他派兩個人過來做交接手續。


    黃楊來到看守所,親自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陸山民。


    陸山民和他一樣意外,一樣的不太相信。不過能夠到馬鞍山那裏是件好事,畢竟他更相信馬鞍山,在他那裏,任憑薛家搞什麽幺蛾子,他都能更加放心。


    “陸先生,不管這件案子最後怎麽結案,我隻是本著作為一個警察的職責逮捕你,希望你不要怪到我頭上”。


    陸山民淡淡一笑,“黃隊長與薛家那些事情我不敢興趣,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麽就答應把我送到馬鞍山那裏去”。


    黃楊笑道:“薛平的死因已經調查清楚了,是之前就中了毒,在死亡時間上可以證明不是你殺的。薛家既然知道你不是殺人凶手,對你的恨自然就沒有那麽深。接下來隻涉及到你綁架的罪名,交給誰已經不是薛家最關心的事情了”。


    陸山民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薛家鬆了口”?


    “算是吧”。說著頓了頓,“為了表達歉意,等天湖區公安局呆會兒來人做完交接手續,我親自送你過去”。


    “那易翔鳳呢?他是否和我一起過去”?


    黃楊笑了笑,“你應該清楚這個案子的關鍵在你,隻要你沒事了,你們三個都沒事,所以易翔鳳就暫時留在這裏吧”。


    陸山民總感覺哪裏不對,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這也是薛家的意思”?


    黃楊苦笑一下,“陸先生,你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


    ...........


    “告訴你兩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黃九斤瞪大眼睛問道。


    “第一個好消息,薛平體內檢測出慢性/毒藥,從投毒時間上看,基本可以確定人不是你們殺的”。


    “第二個好消息,龍城區剛打來電話,同意把陸山民交給我,我已經派人過去辦交接手續,下午陸山民就能來和你作伴”。


    “什麽,薛家竟然同意了”。黃九斤很是興奮,但同時也很意外。


    “不用感到震驚,既然能證明薛平不是你們殺的,薛家也沒必要死咬著不放,交給我也沒什麽不可以。隻要等dna比對一出來,如果確實是假的,你們都可以出去了”。


    黃九斤點了點頭,“馬局長,那接下來是不是該查薛家人的問題,下毒


    的人肯定是薛家的人”。


    馬鞍山笑了笑,“即便事情真如你想的那樣,薛家人又怎麽會親自下毒,下毒的人說不定早就拿了一筆錢移民到國外去了,薛家甚至還可以說那人是冒充薛家騙了他們,到時候他們薛家也是受害者。說不定還會報警讓我們警察幫他們找真薛平。”


    黃九斤不甘的握緊拳頭,“那就這麽算了”?


    馬鞍山淡淡道:“我是那麽容易算了的人嗎?不管查不查得出,事後我都會暗中跟進這個案子”。


    黃九斤點了點頭,“到時候有什麽需要可以說一聲,我可以派人幫助你”。


    馬鞍山皺了皺眉,“我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有一幫自己的人馬,不過我奉勸你,千萬不要突破底線”。


    馬鞍山起身道:“還有什麽問題,沒問題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


    馬鞍山皺了皺眉,一雙鷹眼盯著黃九斤,“說”。


    黃九斤眉頭緊皺,“我總覺得薛家這個時候鬆口有些不對勁兒”。


    “有什麽不對勁兒”?


    “馬局長,你能否給我一張城市地圖”。


    馬鞍山不解的看著黃九斤,“不用,整個江州所有的大街小巷我都清楚”。


    “我想知道從龍城區看守所到天湖區看守所有幾條路可走”?


    “最近的距離是經過葛蘭區,不堵車的話四十分鍾能到,還有一條路是經過雲台區,也差不了多少,大概五十分鍾左右。”


    黃九斤腦海中思考著這兩條路線,都是經過市中心。


    “你確定就隻有兩條路”?


    馬鞍山想想了想,“還有一條路是上高速走外環,下高速後要經過很長一段郊區,但是那條路要多繞一個小時,他們不可能走那一條路”。


    “什麽”?黃九斤猛然抬頭,他終於知道剛才心中的不安來自何處。大吼道:“不行”。


    馬鞍山眉頭微皺,“你不會擔心半路有人截殺吧”?


    “馬局長,有些事情你不了解,薛家人會不顧一起殺陸山民”。


    馬鞍山搖了搖頭,:“你想多了,光天化日之下,薛家人怎麽敢”。


    黃九斤雙手抓住看守所的鐵欄杆,“薛家人當然不會傻到讓自家人光天化日之下動手,但要是他們請了境外殺手呢”。


    馬鞍山詫異的看著黃九斤,“陸山民和薛家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馬局長,你現在必須立刻阻止他們”。黃九斤無比焦急的說道。


    馬鞍山笑了笑,覺得黃九斤的話有些荒謬。“我和派去的人剛才通過電話,他們走的是經過葛蘭區那條路。殺手在市中心截殺,膽子也太肥了吧”。


    黃九斤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馬局長,你趕緊打電話確認一下”。


    .........


    ...........


    兩輛警車從龍城區看守所駛出,朝著葛蘭區方向開去。


    黃楊坐在陸山民一側,本來以他的身份是不必親自去送犯人,但以免陸山民以後找他麻煩,順便一路緩和下關係,還是決定親自送他過去,也算是賠禮道歉。


    “陸先生到底怎麽得罪了薛家,才會落入這個局中”。


    陸山民笑了笑,“黃隊長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


    黃楊無奈的笑了笑,“商場如戰場,你又豈知官場就不是戰場?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啊,沒有誰比誰過得更輕鬆。”


    說著指了指陸山民手上的手銬,“就比如你,年紀輕輕的大富豪,是多少人羨慕嫉妒的對象,不也一樣有被手銬銬上的一天”。


    陸山民淡淡笑了笑,“那不一樣,我是被奸人所害,身雖然不由己,但心是自由的。黃隊長自己畫地為牢,身雖由己,心卻不由己”。


    “陸先生,你就別擠兌我了”。


    前麵開車的民警看了看後視鏡說道:“黃隊長,後麵有幾輛車跟著我們”。


    黃楊伸出頭看了看,對陸山民笑道,“陸先生,還是你氣派,去個看守所都這麽多人跟著”。


    陸山民笑了笑,他知道後麵的幾輛車是唐飛帶的人。


    “我去過金三角,我知道這個世界除了隨處可見的光明之外還暗藏著不少黑暗,要是黃隊長能英明神武的掃除世間一切黑暗,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哪裏用得著走哪兒都這麽多人跟著。”說著又笑道:“黃隊長,養這麽多人開支可不小,很費錢的,肉疼”。


    “你這樣的有錢人也肉痛”?


    “我的錢也不是那麽輕鬆得來的,那都是靠命搏來的,就比如現在,哪怕是正經生意人,也得冒著坐牢的風險”。


    前麵開車的民警突然說道:“隊長,通往葛蘭區的主幹道發生了連環車禍,我們恐怕得改道”。


    黃楊皺了皺眉,“那就走雲台區那邊”。


    “隊長,雲台區那邊的主幹道昨天發生天然氣管道泄漏,現在正搶修”。


    黃楊扶了扶額頭,“上高速走外環”。


    ............


    ...........


    馬鞍山放下電話,怔怔的看著黃九斤,這下有些相信他說的話了。


    黃九斤焦急的看著馬鞍山。“怎麽樣”?


    “葛蘭區發生連環交通事故,雲台區天然氣管道昨天炸裂正在搶修”。


    “什麽”?“那你快叫他們停下”。


    “來不及了,他們已經上了高速無法掉頭”。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黃九斤幾乎咆哮著吼道。


    馬鞍山眉頭緊皺,“高速路上逆行一樣是人命關天,更何況你隻是憑空猜想,就因為你一個猜想就讓他們逆行退回去,豈不是太兒戲”。


    黃九斤兩隻大手緊緊的抓住鐵欄杆,“你現在必須立刻放我出去”。


    馬鞍山臉色鐵青,“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這樣吧,即便真如你所說有殺手,他們也不會選擇在車流量很大的外環高速下手,他們選擇的位置隻會在下高速之後的那段人煙稀少的郊區,我派一隊警察前去接應”。


    黃九斤雙眼瞪得通紅,大喝一聲,渾身青筋爆裂,硬生生將看守所的鐵欄杆撕開。


    “今天,天王老子也休想攔住我出去”。


    說著看也沒看震驚得目瞪口呆的馬鞍山,一把從他腰間扯過車鑰匙,拔腿就往外跑,幾個健步就消失了人影,外麵傳來乒乒乓乓人被撞到的聲音和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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