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慢慢悠悠走了十幾二十分鍾,才到了對岸。


    張曉峰讓船老板等他一下,他帶阿飛他們去找張老板,安排好事情以後,他又坐著那艘船回了大其力。


    他要留在大其力,一方麵想方法進入月宮賭場,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另一方麵,他得留意一下那些留在大其力其他場子裏的兄弟,現在阿飛對這裏還不熟悉,一時顧不上。


    怎麽才能進入月宮賭場,這可是個技術活,賭場裏最缺的職位是保安,但應聘保安時,別人根本看不上他。


    再說,這裏不比大城市,有很多工作機會,白天大街上走的,至少有一半是來探險旅遊的人。


    他隻好在大其力街上閑逛,尋找辦法,這裏看看,那裏聊聊。


    晚上的時候,他經過一家酒館,看到了一個熟人,不由得笑了。


    這個人就是他和小毛在泰國購買槍支的時候認識的坤吉,清盛水上警察局的職員,估計因為上次的事情被開了,跑到河對岸來借酒澆愁吧。


    張曉峰走到坤吉的身邊,坐了下來,笑著說:“一個人喝酒,多沒勁!”


    坤吉一邊在喝酒,一邊在想心事,聽到說話聲,霍然地抬起頭來,當看到來人時,大吃一驚,站起來,指著他說:“你……你……”


    “別你、你、你的了,咱倆又不是不認識,老朋友了都,”張曉峰叫酒館的服務員添了碗筷,又很真誠地問,“老哥,一向可好?”


    “好!好!好個雷子!”坤吉沒好氣的說。


    “雷子是什麽玩意?”張曉峰好像個好奇寶寶,還仰著臉。


    “你有種!你就不怕泰國警察來抓你麽?”坤吉實在拿他沒有辦法。


    “抓啥抓,你抓我,我抓你,沒完沒了,煩不煩呀?”張曉峰像得道高僧似的,有一種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的意境。


    “唉,你倒是過得舒服了,害得我倒了大黴,我怎麽會去認識你這種人呢?”坤吉很苦逼的樣子。


    “其實呀,我也不想鬧成這樣,是你那個胖子同事不地道,想敲詐我,我是他能敲詐得了的麽?”張曉峰喝著小酒,搖了搖頭。


    “胖子是有些不對,可你做得太狠了,要不是我有點背景關係,早就被槍斃掉了,知道嗎?”坤吉還是不能釋懷。


    “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呀,你看,我現在滿世界在找你,就是給你賠罪的。”張曉峰舉起杯,敬了他一杯。


    坤吉不相信地皺起了眉頭:“你找我?”


    “那當然,你看看,我把你應該得到的那一份帶來了。”張曉峰說著就摸出三根金條來,悄悄從桌子底下遞過去。


    金條是胡三尋找山洞的時候發現的,本來張曉身想把這些東西和物資放在一起,後來想了想,還是拿來用了,在這個錢就是大爺的金三角,沒有錢肯定寸步難行。


    坤吉手中感覺到沉甸甸的東西,縮回手來一看,再一次驚呆了!


    “你……你這是哪來的?”坤吉結結巴巴地說,好久都回不過神來。


    “當然是把從你們那裏拿來的東西賣了,我又用不上,留在身邊當柴燒呀?”張曉峰說得理所當然。


    “你賣給誰呀?”坤吉茫然地問。


    “賣給了張老板。”張曉峰說。


    “哪個張老板?”坤吉不明白。


    “老撾金三角經濟特區的張老板。”張曉峰說。


    “你認識他?……對了,你們一樣是華夏人……”坤吉頓時恍然大悟。


    “哪裏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能掙錢就行。”張曉峰笑笑。


    “你現在為他做事?”坤吉又問。


    “不,我和他隻是經常有一些交易,如此而已。”張曉峰表明立場,自己是個自由身。


    “那你現在想幹什麽?”坤吉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金條帶來的效果真不是蓋的。


    拿了東西還不跑,還來找他,說明也是個很講義氣的人,從這一點,坤吉對張曉峰有了不少好感。


    “我想跟著堖坎混,他才是湄公河一帶的霸主,可惜,沒有門路,想成為他賭場的一名保安都進不去。”張曉峰說了自己應聘的過程。


    “我有辦法。”坤吉平靜地說。


    聽到坤吉說有辦法,張曉峰驚呀的同時,也很快能理解,在世界每個角落,都難免存在警匪一家的情況,何況這裏是金三角。


    “你可能誤解了,像我這樣的一個水警局的小職員,吳堖坎那樣的大佬,肯定不會看我一眼的,在他眼裏,我就是一隻阿貓阿狗,也許還不如你呢。”坤吉似乎看穿了張曉峰的想法。


    “你們雖然分屬不同的國度,但其實就是河兩岸,這麽多年交往,不是遠親就是近鄰,怎麽說也能找到人說兩句好話嘛。”張曉峰如果否認自己的思想,那樣顯得太膚淺了。


    “你說得沒錯,”坤吉點了點,“我認識吳堖坎組織中的二當家。”


    黑幫組織裏,有個二當家的不奇怪,坤吉能認識這樣的人物,也是不簡單的,可是,坤吉接下來的話還是讓張曉峰吃了一驚。


    坤吉說:“堖坎組織中的二當家是個女的,三十多歲,長得很漂亮,明星的臉,模特的身材,重要的是,她還是美國名校的碩士畢業生……”


    “難道她是堖坎的情人?”張曉峰聯想了起來,這年頭,好白菜往往是被皮糙肉厚的大肥豬給拱的。


    聽了張曉峰的話,坤吉嚇得臉色都白了!


    他驚惶地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才小聲地說:“這種事情千萬別亂說,即便是,但吳堖坎一直沒有公開,沒有承認,那我們就不能到處亂說,這裏可是他的地盤,他的天下,他殺死一個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我可不是嚇大的,別人怕他堖坎,我可不怕。”張曉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想死我不攔你,可你別拉我墊背就行。”坤吉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也許他不知道堖坎的利害吧。


    “你就說那二當家的是不是堖坎的情人吧?就你那小心謹慎的樣子,真是服了你了。”張曉峰對那個所謂的二當家有了興趣。


    “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個叫塔吉娜的二當家一直沒有結婚倒是真的。”坤吉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特麽的,三十多歲的一個老女人,沒結婚,晚上怎麽辦?用黃瓜還是茄子?對了,你們這裏有黃瓜和茄子嗎?”張曉峰像是在問坤吉,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你……”坤吉又驚得像剛開始見到他時候一樣,吃驚得語無倫次。


    “行了,別再你你的了,塔吉娜雖然是堖坎的二當家,但是,她終歸是一個女人,有什麽不能說的?就你那膽子,曾經還能在水警局混了那麽多年,怪不得水匪越打越多。”張曉峰說話很不客氣。


    坤吉並沒有反駁,一方麵張曉峰說得有些道理,另一方麵,就怕他再說出一些出格的話來。


    在大其力,有很多人在堖坎的場子裏混飯吃,說不定在某個地方說過的話,不久就會傳到堖坎的耳朵裏。


    “老哥,你不想說話沒關係,但你說過,有辦法讓我進堖坎的賭場的,什麽辦法?”張曉峰嘻笑著問。


    “我現在還真不敢把你介紹進去了,像你這樣無法無天的人,如果在裏麵鬧出什麽大事情出來,我這個介紹人就會被滿世界追殺,你還是讓我多活兩年吧。”坤吉有些怕怕的神情。


    “你不介紹沒關係,但你總得給我說一說那個二當家吧,她喜歡什麽?有什麽愛好?等等與眾不同的東西,我找機會投其所好。”張曉峰大度地不再強求。


    “她有什麽愛好我還真不太清楚,我和她隻是偶然的時候認識而已,並不太熟悉,也沒有什麽交往,本來找她介紹個保安什麽的沒有什麽問題,但……”坤吉有些難以啟齒。


    “老哥,別介,我知道你的難處,沒關係,我們依然是好朋友,等著吧,我一定能進入堖坎的月宮賭場的。”張曉峰很自信。


    “你沒必要一定要進入堖坎的賭場,你不是說你認識老撾境內的張老板麽,他那裏的白木棉賭場比堖坎的還要大,還要豪華……”坤吉勸道。


    “但我聽說現在張老板每個月都要向堖坎的賭場交保護費,是不是真的?”張曉峰眨了眨眼睛。


    “這件事情我也聽說過,就勢力而言,吳堖坎是土生土長的人,背後有深山叢林裏的軍閥們支持,又與當地軍政要人交往頻繁,自然不會把那個張老板放在眼裏。”喝了幾杯酒,坤吉的話多了起來。


    “你也是土生土長的人,難道就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成為堖坎那樣的人?或者說,把他取而代之?”張曉峰輕聲笑道。


    “唉呀,你這個人真是,別拿堖坎來說事行嗎?”坤吉又被嚇得一哆哇嗦,酒變成冷汗流了出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不想當元帥的兵不是一個好兵,做人嘛,就得有點理想,自我娛樂一下,再說,堖坎五十多歲了吧?我倆也就二十多,他比我們大了近三十歲,我們想成為他那樣的人怎麽啦?他總有一天會死,他死了以後得有人接替他的位置,這個接替他位置的人為什麽不能是你或者我呢?”張曉峰說話像繞口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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