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位娃娃,你別哭呀,有什麽話好好說,好好說……”陸爺爺懵了,顫抖著想用手去扶她起來,但看到自己的兩個難看的手掌,又縮了回去。


    “爺爺,您還記得嗎?我爸爸是陸大海,我奶奶叫黃彩雲,還記得麽?”陸曼曼抬起一雙淚眼,充滿期待地說。


    “黃彩雲……黃彩雲……黃彩雲……”陸爺爺一邊念叨,身體一邊顫抖了起來!


    “想起來了嗎?爺爺!”陸曼曼又問。


    “黃彩雲是你奶奶?陸大海是你爸爸?”陸爺爺有些不相信地問。


    “是呀,是呀,是呀!”陸曼曼連聲回答。


    “你真是我孫女?”陸爺爺驚喜地大喊了起來,因為激動,聲音沙啞。


    “是的,我是您孫女,爺爺,孫女來看您了!”陸曼曼跪在地上,抱著陸爺爺的兩個膝蓋,嗚咽地大哭著。


    “我老陸還有孫女,哈哈哈……蒼天有眼!啊啊啊……”陸爺爺有些神經質地又笑又哭。


    周圍的同學和老人們都停住了交談,望著這對親人相認的感動場麵,都眼含著熱淚,為這一老一少高興。


    好一會兒以後,陸爺爺和他的孫女才慢慢地平複著激動的心情。


    陸爺爺整理了下情緒,才遲疑地問:“你奶奶她還好吧?”


    陸曼曼咬緊牙關,悲痛地說:“奶奶她老人家前年就去世了。”


    陸爺爺聽到這個消息,仰起頭,望著天邊的一塊浮雲,渾濁的老眼慢慢地流下了兩行眼淚……


    “爺爺,我把您接回家去好不好?”陸曼曼小聲地問。


    陸爺爺愣了一會,凝視著陸曼曼,艱難地搖了搖頭:“爺爺回不去了……”


    “不,爺爺,我聽說您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為什麽回不去?”陸曼曼哭道。


    陸爺爺看著自己的孫女,有些愛憐地說:“好孫女,你不懂,要是能回去,爺爺早就回去了……老夏,幫我一下,把我扶回房,我要休息了。”


    “唉,好的。”旁邊一個滿臉豆豆的老人答應了一聲,就上前把陸爺爺推走了。


    “爺爺!爺爺!”地上的陸曼曼跪直身體,急忙喊道。


    “孩子,你陪其他的爺爺奶奶說說話吧,爺爺累了,如你想爺爺,下次再來。”陸爺爺頭也不回地說。


    張曉峰上前把她扶起來,勸道:“你和陸爺爺剛剛相認,他一時間還不適應,慢慢來。”


    陸曼曼把頭靠在張曉峰的肩膀上,嗚咽個不停。


    其他同學又和那些老人交談著,把買來的一些禮物和生活用品分發給他們。


    老人們也贈送了他們自己種植出來的果子。


    然後又幫這些老人做了一些勞動,比如打掃院子等等,整個慰問活動持續了兩三個小時,才揮手告別。


    枯藤、老樹、昏鴉,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背後的兩排瓦房越來越小,還在揮著手的老人們的臉已經逐漸模糊,慢慢地溶入了天地間,消失不見。


    麵對此情此景,張曉峰不由歎了口氣:“我能為老人們做點什麽嗎?”


    那個誌願者協會的負責人大四學長高興地說:“學弟呀,我們都知道你來頭不小,如果你能有這樣心思,那就太好了,你知道嗎?這個康複村才剛剛通電,那些瓦房也是新建不久的,以前都是毛草房……”


    “別憶苦思甜了,想要什麽,回去給我立個清單,我把東西買給你。”張曉峰打斷這位學長的絮絮叨叨,直截了當地說。


    “學弟,這太好了,我愛死你了!”說著張開手臂,奔向他而來。


    “去!惡心巴啦的……”張曉峰讓開了他那瘋狂的舉動。


    “哈哈哈……”同學們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這一笑,才多少驅散了點大家心頭沉重的心情。


    陸曼曼充滿感激地說:“謝謝你,張曉峰。”


    張曉峰搖頭:“不用謝,盡一份力而已。”


    可是,陸曼曼卻不是這麽想,她認為張曉峰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會這麽做的,所以,她很幸福地拉著他的手,依靠在他身邊。


    回到濱海大學以後,下車前,陸曼曼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今天晚上我等著你……”


    張曉峰眼睛一亮,感覺滿滿的正能量,心想,還是做好人好呀,有付出,才能有收獲,你好我好大家好,其樂融融。


    同學們分開後,張曉峰也想回宿舍洗個澡先,但剛走到樓下,手機就唱起歌來,拿起來一接,電話是市人事局李雙打來的,她說:“張曉峰,你到我這裏來一下,你的戶口問題解決好了,過來拿文件吧。”


    張曉峰心下大喜!


    雖然如今他衣食無憂,但要繼續在濱海市打拚,各種台階都要過,早鋪路早搭橋,走起來才順趟。


    “謝謝你了,雙姐。先放你那吧,不急,我有空再過去拿吧。”張曉峰說。


    “你還是馬上過來嘛,我有其他的事情找你呢。”李雙說。


    “那好吧,你等等,我馬上到。”


    對於這個李雙,張曉峰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的年紀,差一點就可以做他媽了,自己再混蛋,再無恥,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口味有些重了,不過,這種關係,當初也是陰差陽錯造成了,不是自己的本意,以後就少接觸點吧。


    他打的來到市政府辦公大樓,心裏邊很是無語,這女人膽子那麽大,居然把他叫到這裏來?也許,她是對的,燈下黑麽,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麽,他一邊找她的辦公室,一邊胡亂是猜測著。


    還好,今天是星期六,整個辦公樓沒有什麽人,一進入副局長辦公室,看到隻有李雙一個人在收拾東西,就輕輕地敲了敲門,聽到敲門聲,李雙笑吟吟地站了起來:“你來了?走,和我出去一趟。”


    張曉峰好奇地問:“去哪裏呀?”


    李雙說:“上省城。”


    張曉峰剛坐了幾個小時的車,頭暈腦脹,不以為然地說:“幹嘛跑省城?打個炮非要跑那麽遠?”


    “打炮?打什麽炮?”李雙歪著頭驚呀地問。


    “你叫我來,不是讓我幫你鬆鬆筋骨的嗎?”張曉峰理所當然地笑了笑。


    李雙回過神來,嬌嗔地打了他一下,羞紅著臉說:“你這家夥,把話說得那麽難聽!”


    不過,聽到他這麽說,她的一雙眼睛水汪汪了起來,遲疑著,好像拿不定什麽事情一樣。


    張曉峰可不管這麽多,想速戰速決,等一下他還要去找陸曼曼交流了,上一次讓她空等了,不能再讓她失望了,一個女孩子的自尊心是很強的。


    他返身把辦公室的門鎖好,過來一把抱住李雙。


    李雙驚叫起來,嬌笑道:“你抱不動我的,把我放下來吧。”


    張曉峰把她放在沙發上,一邊說:“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能不能抱得動了。”


    半個多小時以後,兩人都累癱在沙發上!


    李雙摸了摸張曉峰滿是汗珠的額頭,愛憐地說:“你這家夥,累了吧?”


    張曉峰正色地說:“為你服務,再苦再累,義不容辭。”


    李雙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輕輕在在他耳邊說:“我懷孕了……”


    張曉峰大驚失色地爬了起來,驚詫地責備道:“你怎麽不早說?這樣的劇烈運動是不行的嘛,會流產的,這你都不懂的嗎?”


    李雙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流掉了才好呢,我讓你來,就想讓你陪我去省城做人流的。”


    張曉峰勸道:“有了就生下來唄,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又不是養不起?”


    李雙撇了撇嘴:“你說得簡單,我還能生出來麽?就是不怕別人笑話,工作也保不住了呀。”


    張曉峰想了想,讚同地說:“是呀,你們這些在體製內的人,尤其是領導,好像還不充許要二胞是吧?”


    李雙被他的認真態度氣笑了:“我要是生下來,我老公那一關根本就過不了,雖然他在外麵亂作非為,但自始自終我拿不到什麽把柄,如果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就有借口把我掃地出門了,我寶貝女兒在國外讀書的巨額費用還要他出呢……”


    張曉峰說:“說得好像你女兒不是你老公女兒似的。——你們是二婚的嗎?”


    李雙用手指了指他的額頭:“二婚你個頭,我肚子的孩子又不是他的,他能不發飆麽?”


    張曉峰隨口說:“不是你老公的,就是我的唄。”


    沒想到李雙認真地說:“就是你的呀。”


    “啊?是我的?”張曉峰驚呀地指了指鼻子。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除了你,和其他人可不會亂來的,我好久都沒有和老公在一起了好不好?”李雙嗔怪地說。


    “不是奇怪,我隻是很意外,我們相處時間不多,少之又少,居然打中目標了,這有點中獎的概率嘛。”張曉峰陪笑道。


    “什麽少不少的?不算這次,兩回了。”李雙紅了臉。


    張曉峰想了想,才說:“也是啊,肯定是上次在大銀沙海灘邊玩的時候中的招,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我的,那麽多人洗澡,說不定某人的物質,與你的有機蛋白,起了化學反應,飛花了。”


    “你想推卸責任是嗎?”李雙的臉色陰了下來。


    “推卸啥責任呀,我不是勸你生下來麽?養一個是養,養兩個也是養,小孩子以後的一切費用我來開……”張曉峰鄭重地說。


    “這還差不多。”李雙又重新笑了起來,“我不能要這個孩子,到時候別人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麻煩大了,不說了,我們出發去省城,我約好了醫生。”


    張曉峰也隻好聽從,他穿好衣服後,跑到洗手間,給陸曼曼發了個短信:我有急事去省城了,回來再找你。“


    正在學校宿舍裏呆坐著的陸曼曼,看到短信,氣得把手機摔在了床上,打著枕頭罵道:“騙子,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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