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坊掌櫃說:“衛大人,我們最多保留三年的賬本,再多,就沒有了。”


    三年,差不多了。


    賬本這東西就算不會蟲蛀破爛,也沒有留一輩子的道理。留三年,這是很多店鋪的常規操作。


    衛青寒點頭,掌櫃立刻就把三年的賬本都拿來了,當然,是有龔醉柳的那幾本。


    衛青寒使喚起人來一點兒都不手軟心軟,他讓掌櫃把所有有龔醉柳買賣信息的頁麵翻出來,然後謄抄在一張紙上。


    掌櫃都要哭了,他也不是賬房啊。


    但是沒辦法,衛青寒吩咐了,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於是掌櫃一頁一頁地翻,然後寫,謝春曉在一旁監督。


    時間,地點,賣了是什麽東西,多少錢。


    賬本上所有的信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龔醉柳這些年真沒少在繡樓裏賣繡品,一條一條,足足抄了大半個時辰。


    別說掌櫃的快寫睡著了,謝春曉都快看睡著了,她偷偷地看了衛青寒一眼,衛青寒麵無表情地坐著,好像是在沉思。


    但是謝春曉懷疑他其實已經睡著了,隻是誰的姿勢比較端正罷了。


    好容易抄完了,不但掌櫃鬆了一口氣,謝春曉也鬆了一口氣。


    這可真累。


    掌櫃恭恭敬敬地將抄好的遞給龔醉柳:“大人,抄好了。”


    衛青寒接過去看了看,又拿過賬本看了看,然後看了一眼掌櫃。


    這一眼看得掌櫃毛骨悚然。


    衛青寒道:“之前,我還懷疑龔醉柳是不是在京城裏有家百花樓。如今看來,這繡坊是她的?”


    謝春曉有些意外,掌櫃的麵色驟變。


    掌櫃的結結巴巴的道:“大,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謝春曉也挺奇怪的,她又看了看賬本,再看了看掌櫃抄下來的記錄,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對。


    賬本是一直用的賬本,新舊對得上,不是臨時假造的。字跡也對,雖然不知道是誰的字跡,但都是一個人的字跡,應該是賬房的。


    那衛青寒是從哪裏看出來,這個賬本有問題的呢?


    真是奇怪了。


    衛青寒一直看到掌櫃有點發抖,這才慢吞吞地點了點其中的一條。


    謝春曉看了一下,普普通通的一條記錄。


    當天,龔醉柳售出三個香囊,兩塊帕子,一共換了一兩銀子。


    沒什麽問題,但是錢很少就是了。


    對普通人家來說,一兩銀子不少了,但是龔醉柳的生活可不簡樸,一兩銀子,還不夠她請一個月丫頭的錢。


    也不知道她針線活兒做得那麽勤奮,到底是為什麽。有這精神,辭一個丫頭,自己多做兩頓飯,也輕鬆些。


    衛青寒道:“這一條記錄,是七月二十三日。”


    衛青寒突出了一個時間,謝春曉在仔細看,還真看出一點端倪。


    賬本上的七月二十三日這一行字裏,三這個字,和別的略有不同。


    不同在哪裏呢,這個三字的第一橫和第二橫,離得很近。


    有一種,其實本來是想寫二,寫好了之後,要改成三,於是在上麵又加了一筆,導致第一筆和第二筆之間的距離很近,要不然的話,就寫不下了。


    掌櫃的也看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點凝重。


    謝春曉估計他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衛青寒道:“前年的七月二十三日,榮清王過世,皇帝下令全京城休市一天,這一天所有的店不開門。但是,龔醉柳出現在你的店裏,並且把繡品賣給了你。”


    掌櫃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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