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蘭和胡高興,平擎羽都認識,並且給他們補過衣服。


    至於什麽好看不好看,這不重要,都是一樣的穿。


    少買一件衣服,就可以給弟弟多買一口糖。


    弟弟過的,太苦了。


    每次辦這種案子,謝春曉的心情都不太好。迫切抓到凶手的心情還是在的,但是,她知道,抓到了,也不會開心。


    這個凶手,也是生活的受害者。她也許做了一些不能叫人接受的事情,但大部分都有一個叫人心疼的理由。


    這樣的凶手謝春曉見過許多。


    有些時候,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有些時候,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抓住後,你聽完前因後果,心裏會沉甸甸的,覺得,這世道不該如此啊。


    一線的辦案人員出現心理問題的比比皆是,許多凶手被抓,那案子破了,和沒破一樣叫人難受。


    但人,還是要抓。


    衛青寒道:“根據慎仵作對死者的判斷,死亡時間在五天左右。五天之前,吳翠蘭殺死自己的弟弟吳山,然後離開,再也沒有出現過。”


    可是,胡高興駕駛馬車在長寧路撞死人,是兩天前的事情。


    所以說,在胡高興出事的時候,吳山已經死了,吳翠萍已經離開了家。


    那她去了哪裏呢?


    吳翠萍,平擎羽,胡高興,這三個人,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關係。


    好像有關係,又好像沒有關係。


    吳翠萍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平擎羽和胡高興都是年近四十的單身男人,完全不像是能扯上關係的樣子。


    根據鄰居的回憶,吳翠萍是個內向含蓄的姑娘,不擅長與人溝通,和人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


    這種人,和他們之前推測的。


    胡高興和平擎羽兩人,因為喜歡上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這個女人一直將兩人吊著,上不上下不下,冷眼看著他們爭風吃醋,完全不是一回事。


    吳翠萍怎麽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性格。


    當然,人是可以偽裝的。但是這裏的街坊,都是住了一輩子,從小看著吳翠萍長大的,她從小便是這樣內向溫和,不是長大以後,才突然變了人設。


    他們三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謝春曉道:“一定有人知道。如果胡高興和平擎羽的變化,是因為吳翠蘭出了什麽事情,那一定是件大事情。這事情讓吳翠蘭,平擎羽和胡高興三個人都發生了變化,不可能沒有人察覺。”


    人是群體動物,除非你是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要不然的話,總要見人。


    隻要見人,就要說話,要有表情。


    你的喜怒哀樂,就會被人注意到。


    現在難查的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個變化的具體時間。


    有時候爆發是突然的,可是,爆發之前,有許多鋪墊。很可能是一忍再忍,忍到忍無可忍,才會爆發。


    這過程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個月,甚至一年。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門外的差役走過來。


    “大人,有一個吳翠蘭的鄰居,說有事情要說。”


    眾人都是精神一振。


    有太多的蛛絲馬跡,都是身邊人注意到的。


    衛青寒忙道:“讓他過來。”


    來的正是剛才他們問過的一個老婦,住在隔壁的隔壁,和吳家,是幾輩的鄰居。


    老婦和吳翠蘭的母親就是閨中好友,對自己好友的悲慘十分同情。好友早逝,留下如此艱難的一雙兒女,自然是心裏難受的。


    因此她才會家裏有點什麽好吃的,會來給吳家姐弟送一碗。有時間,就來幫忙收拾收拾。或者吳翠蘭外出的時候,幫著照顧一下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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