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永逸往後退了一步。


    聲音提高:“她在看我,她真的在看我。”


    眾人都不明白,宰永逸這是在演的哪一出?


    隻見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宰永逸猛的撲向畫卷:“你回來了,你是不是回來了?”


    他的模樣狀似癲狂。


    衛青寒當然不能讓他毀了證物。


    退後一步大聲道:“把人抓住。”


    兩個差役如狼似虎的便過來了,一人一邊將宰永逸按住。


    宰永逸還在拚命掙紮。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幅畫,口中還亂七八糟顛三倒四的說著:“我剛才看見她動了,她真的動了,她回來了。”


    這是想裝瘋賣傻以逃脫懲罰嗎?


    衛青寒一拍桌子。


    宰永逸被嚇得一個哆嗦,慢慢的看向衛青寒。


    衛青寒將畫卷好,交給身旁差役。


    “宰永逸,你現在最好老老實實,把你曾經做過的事情都交代清楚,這樣的話也少受點罪,不然我不管你是裝瘋賣傻,還是真瘋真傻。都會一視同仁。”


    謝春曉也在一旁聽著。


    在這一點上她覺得這個年代是不錯的,殺人就是殺人,既然是你什麽時候殺的人,不管你是正常的,還是精神上不正常的,都要受到懲罰。


    就算你是個瘋子,難道殺人的手不是這雙手?


    勉強來說,隻有像慎正卿那樣雙重人格,一個人分裂成了兩個,一個人格完全不知道另一個人格做的事情,甚至連他的存在都不知道,這樣的話,一個人不為另一個人背鍋還說得過去。


    宰永逸喊了一陣子,發現沒有人理他,慢慢的也就停了。


    但是他已經不複之前的淡定自若。


    仿佛迅速衰老了一番。


    如果現在進來一個不認識他的人,一眼看去會覺得這就是個衰老的滄桑的頹廢老者。


    二十四張畫攤開在地上,每一張都是一個受害者,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三十年的時間有二十四個無辜女子,就這樣絕望的沉入冰冷的湖底,任由屍身被啃食,任由骸骨被浸泡衝刷。


    一日一日,絕望不見天日。


    終於宰永逸嘶啞的開口道:”是,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因為我恨。”


    說出來真是個笑話,被殺的人都沒有說恨,殺人的人倒開始恨。


    宰永逸繼續說道:“我這輩子心裏隻有一個人,就是連欣然。”


    連欣然是宰永逸心裏的白月光,朱砂痣,他一生可望不可求。


    他們的相遇,是說書先生口中的一段浪漫邂逅。


    年輕富有的公子哥,開朗活潑的農家女在一家賣筆墨紙硯的小鋪子裏,兩人一見鍾情誤終身。


    隻可惜因為身份懸殊,宰永逸的家庭是不可能接納一個農家女子的。


    在他成婚之前,也不可能允許他納妾。


    而且連欣然雖然出身低微,但也知禮義廉恥,絕對不願意給人做外室。


    宰永逸說道:“當時我告訴她一定要相信我,等著我,我一定能說服爹娘,隻要我再有名一些,名聲再大一些,我提出來的要求家裏就一定會考慮,隻可惜連欣然沒有等到這一天。”


    連欣然的父母見女兒長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便著急讓他嫁人。


    對有些爹娘來說,兒女長大成家,他們就算是完成了任務,更何況連欣然成家,還可以為家裏帶來一筆不菲的收入。


    宰永逸是有錢的,他可以給連欣然父母一筆銀子,但是名不正言不順。


    連欣然不願意要他的錢,姑娘是好姑娘,就是少了一些變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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