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曉道:“廣和裕倒是提出一個辦法。”


    “什麽?”


    謝春曉道:“他說,讓我給廣沫兒驗屍。”


    謝春曉本以為慎正卿會對她這種疑似要搶飯碗的行為表示鄙視,沒想到慎正卿立刻道:“可以啊。”


    “可以嗎?”謝春曉有些遲疑:“我也不是仵作啊。”


    術業有專攻。


    仵作可不是什麽人隨隨便便就能冒充一下的,她是不惡心不害怕,但是,在驗屍這事情上,不專業啊。


    “問題不大。”慎正卿道:“之前你也給我打過下手,不怕屍體。我覺得一般的問題你都能發現,到時候我就在外麵,有什麽發現你就跟我說,你就當我的眼睛。”


    謝春曉沉吟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這個年代,有些大夫給女子接生,診病,都是用這樣的辦法。


    場外指導。


    得到了來自專業人士的肯定,謝春曉也認真考慮了一下。


    “那行。”謝春曉道:“看不見屍體的真實情況肯定不行,但是直接把廣和裕綁走,好像又太殘忍了一點。那就我來驗屍,有什麽異常情況,我就告訴你。”


    廣沫兒露出衣服的臉上,傷痕累累,能看的出來,死前是受過暴,力,虐,待的。


    臉上手上這樣,身體呢,可想而知。


    以謝春曉的經驗,十有八,九,這就是一起針對年輕女子的強,奸殺人案。現在要驗屍,最主要就是找一找凶手在殺人過程中,會不會留下什麽有特色的指向。


    初步檢驗,她肯定可以。


    若是沒有發現,需要進一步檢驗,到時候就再想辦法了。


    一起凶殺案,若是不盡快抓到凶手,很有可能就會出現第二起凶殺案。


    而一起凶殺案,若是不找到凶手,知道這案子的前因後果,那麽很有可能,並不止這一起凶殺案。


    隻是其他的凶手被藏起來了,無人發現罷了。


    謝春曉和慎正卿又商議了幾句,進了房間。


    廖安也問的差不多了,見兩人進來,點了點頭。


    謝春曉道:“廖哥,大人還沒回來啊?”


    “沒呢。”廖安道:“已經叫人去找了。”


    知道他是跟容奇文走的,應該是去了他們的同窗花弘義家,不過也不知道花家在哪裏。要是正要在吃中飯,錦衣衛的人跑進去大喊一聲。


    “大人死人啦!”


    以後估計誰都不敢請衛青寒吃飯了,不吉利。


    大人沒來,活兒也是要幹的。


    大人的作用是領導,不是什麽活兒都要推給大人,等發工錢的時候,也不是大人一個人拿工錢的。


    謝春曉道:“廣和裕,剛才我和仵作商量了一下,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廖安奇道:“什麽要求?”


    謝春曉道:“廣和裕說,不願意別人看他女兒的屍體,讓我給驗屍。”


    廖安愣了一下:“那不合適吧?”


    別人的活兒,都好替代。


    哪怕是替衛青寒發號施令也行啊。


    但是替仵作驗屍,這事情真是從未有過。


    “是有些不合適。”謝春曉道:“但也沒有辦法了。廣和裕不願意女兒被陌生男人看見,我也能理解。”


    將人心比自心,道理是道理,律法是律法,但是,情理法三個字,向來情在第一,他們是官府又不是凶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是不會在受害者家屬心裏再捅一刀的。


    廖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理解,也同意。


    倒是廣和裕聽見謝春曉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很驚訝。


    “行,行嗎?”廣和裕道:“真的可以嗎?”


    “行。”謝春曉道:“我常給慎仵作打下手,也略懂一二,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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