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簡單匆忙洗漱後,立即聽取何成森等人的匯報,打前站的八個人來到五原後分為兩組,一組由許景源負責留在五原,另一組隨何成森在申托戈境內查看還有什麽地方合適。申托戈王國猶如一條正在蛻皮的蛇一般,東部略寬越往西越窄,五原縣正處於這條蛻皮的蛇頸部稍微偏後的位置。


    申托戈王國全境由沙漠、丘陵、草原構成,冬北部大部分主要由適宜放牧的草原和丘陵組成,西南部大多為荒漠和沙漠無人區構成。王國全境被北部安金山脈環抱,幾乎縱貫王國全境的臥蠶河發源於西部安金山脈南麓,這條河流也是申托戈王國賴以生存的河流。


    申托戈王國西部和南部多為沙漠無人區及荒漠,全境年降雨量僅為四百毫米,並且降水分布極不均勻,大多集中在秋冬季。中東部位於安金山脈邊緣地帶,多為低矮的山丘和丘陵黃土構成的溝壑,初次之外還有少量適宜放牧的草原,這裏集中了整個王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


    從五原縣向西逐漸是少有人煙的荒漠地帶,南部更是沙漠無人區,何成森等人向西跑了兩千多公裏,沒有發現一個便於投資建廠的地方,同時也沒發現任何企業。從五原縣向東,大多是一些山脈和丘陵,這些地方大多不適合長期居住,這一點從各地小城鎮規模普遍較小很容易得出結論。位於最東部的申托戈王國首都哈爾拉善市人口八十多萬,自然環境很不錯,但是由於各種企業已經占用本就不多的水資源,並且人口過於密集,在哪裏發展勢必受到缺少水源的製約。


    五原縣情況和哈爾拉善市類似,五原縣擁有三十二萬人口,各種工廠二百多加,其中大多為具有本地特色的皮毛乳製品及其肉類加工企業。另外還有三十八家釀酒廠,這些酒廠和企業對水的需求比較大,如今已經麵臨與人們生活用水發生矛盾的問題。


    王仁智聽後在心裏暗自算了筆賬,申托戈王國人口不到一千萬,即便因生活在北方寒冷地區人們普遍喜好飲酒,不算婦孺充其量有二百萬人喜歡飲酒。以每人每天消費一斤計,這些人每年隻能消耗三四十萬噸酒,年產五十萬噸賣給誰去?何況還有本地的那些釀酒企業。看來這次鄧文鑫隻考慮到北方人喜歡喝酒,卻沒考慮到申托戈王國地廣人稀的問題,在缺少水源的地方建釀酒企業,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麽想的。


    王仁智問道:“哈爾拉善市和五原縣的釀酒企業生產規模是多少?年總產量大概是多少?其它地方還有沒有釀酒企業?”僅僅是五原縣就有三十多家釀酒企業,想必競爭非常激烈,王仁智心裏已經開始打退堂鼓,看來這次是白忙活一場。


    何成森道:“申托戈王國釀酒企業不少,大多集中在哈爾拉善市和五原縣,其它地方還有一些,估計最低有一百五十多家。這些釀酒企業生產規模大小不一,個別產量少的每月二三十噸,年產幾百噸,大多是年產幾千噸的企業,年產量超過一萬噸的有十二家,總產量誰也統計不出準確數字,大概在一百五十萬噸以上。”


    王仁智一聽,這個產量遠遠大於消化能力,估計絕大部分應該以外銷為主,看來鄧文鑫正是聽說過這點才做出這個建議。許景源見王仁智問這個問題,估計他是擔心銷路,於是說道:“這裏的酒大多以外銷為主,申托戈王國的兩大支柱產業就是釀酒和畜牧業,每年承擔了這個國家大部分稅賦。成森剛才估計的總產量恐怕過低,我估計最少在二百萬噸以上,這個數字是我無意中得到去年釀酒企業繳納的總稅收中推算出來的。這裏釀酒主要以高粱為主,當地生產的釀酒高粱產量無力支撐這些釀酒企業消耗,每年都從外地進口許多高粱、玉米以及其它糧食作物。”


    王仁智這時多少來了點興趣,如果沒投資價值,估計這兩個人早就聯係自己,別跑這趟冤枉路了,便道:“你們來了這麽長時間,考察的應該很詳細,那就說說你們有什麽好的建議吧。”


    許景源道:“困難不但有,而且還難度不小,這些困難不是不能克服,不過必須做好吃大苦的準備,難度比雲蘭基地要大。”


    何成森道:“難度確實很大,但是如果成功回報也值得期待,簡單一句話概括,在這裏重新建設一個唐家寨。”


    如果在這裏按照唐家寨的模式來一遍,那有什麽困難,當初唐家寨可是沒有任何施工機械,原材料資金又捉襟見肘。現在要資金有資金,要機械有機械,能有什麽困難?王仁智一聽道:“具體說說看有哪些困難。”


    等到王仁智聽完介紹,禁不住搖頭,何止是難度不小,而是比唐家寨更難,唐家寨起碼還可以就近獲得日常生活所用的飲用水,按照他們的計劃,飲用水都必須從二十多公裏以外運輸。哈爾拉善市已經沒有任何希望,由於籌建酒廠規模達年產五十萬噸,因此五原縣目前的供水係統根本無法滿足需要。


    為了解決生產用水,八人經過認真細致的考察,建議自己單獨從臥蠶河取水,申托戈王國嚴禁在臥蠶河修建攔河大壩,但是並不禁止攔河取水。五原縣之所以選擇建在此地,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水庫蓄水,這座水庫距離臥蠶河隻有一千五百米,用風車和水泵給水庫補水也不難。


    何成森等人在距離五原西南部二十多公裏的地方發現一座天然水庫,庫容是五原縣這個水庫的幾倍,唯一的不足是距離公路過遠,大約在七公裏左右,並且連一條小路都沒有。這座天然水庫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好,比距離最近的臥蠶河高三米,根本無法就近引水,經過勘測最合適的引水地點在上遊三十四公裏處。


    現在必須趕在三月底四月初春汛期之前完成全部引水工程,任務非常艱巨,從現在開始計算隻有不到二十天時間。如果錯過汛期,隻能以風車水泵等人工方法取水,而這些手段是平時給水庫補水的措施,代價高並且引水量很小。


    有關引水線路已經勘測完畢,絕大多數地方不需施工修建引水渠,中間有三公裏地勢較高的地方需人工開挖水渠。另外還要修建總長三百多米的六座渡槽跨越溝壑,利用一座公路橋,從橋兩端修建跨躍橋梁引水設施,這一切必須趕在汛期前完成。


    王仁智連忙質疑道:“難道你們打算僅僅依靠我們這些人完成這個工程嗎?材料?設備在哪裏?不到二十天時間,你們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有幹勁不錯,但是過分蠻幹隻能失敗,最後一定落個雞飛蛋打的下場,因此王仁智給他們潑涼水。


    何成森沒受王仁智的質疑影響,他很有把握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們本來可以早就可以動手實施,一直沒動的原因是怕投資過大,責任太大我們感覺承擔不起,一旦釀酒廠項目擱淺最終為他人做嫁,因此得等到老爺來做這個決定。整個引水工程的關鍵在穿越公路工程,其它那些都沒什麽困難,我們已經提前著手做好準備,絕不會耽誤工期。”


    王仁智一聽,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開什麽玩笑?三百多米六座渡槽,臥蠶河攔河引水,那個工程幹起來容易?也就三公裏人工開挖的水渠恐怕隻需有人即可,可是在這個地廣人稀的國度能找到這麽多勞動力嗎?王仁智忙道:“慢點慢點,先不管投資額大小的問題,那個後邊再談,我們先把引水工程一項項的捋一捋,看看你們有什麽高招,先把水引到水庫裏再考慮其它事情。”


    許景源道:“先別管如何引水了,咱們先去給老爺三人接風洗塵,老爺現在信不信沒關係,等一會多給老爺敬幾杯酒,我相信老爺就會相信了。”說完後眾人發出一陣哈哈哈的笑聲,隻不過這笑聲中玲玲聽的有些自嘲的成分。


    王仁智一看,可不是到飯點了,他指著許景源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啊,我問你,你準備好了沒有?”這八個人大多都不喝酒,隻有許景源和另外兩個人能喝兩口,量都不大,三個摞一塊也不是王仁智的對手。


    許景源喊住正準備去車裏取酒的鄭媛媛:“媛媛姐,接風洗塵不一定非要有酒,時間緊急今天晚上老爺也不喝酒了,我們邊吃邊聊正事,是不是啊老爺?”


    鄭媛媛聽後看向王仁智,王仁智道:“那好,晚上就不喝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鄭媛媛道:“老大你就這麽聽他的?省什麽省,別看蘆河醇挺貴,我這一路贏的夠管你喝一年,真舍得少這一頓?你不喝人家還要喝呢,還有玲玲也要喝兩口。”說著話鄭媛媛仍然去車裏取酒,王仁智說歸說,她該拿還是要拿,接風洗塵沒有酒那行?


    一頓飯功夫,報銷一瓶蘆河醇,王仁智也弄明白了他們製定的計劃。


    原來,五原縣雖然比較偏僻,但是各種施工材料卻不缺,雖然數量不多,但是基本上夠修建穿越公路橋所需。有了這些施工材料,可以在當地高價臨時雇傭勞動力,這八人如今都已經是工匠,自己親自動手施工,拿下這段卡脖子的工程不在話下。上遊築壩引水,在人家申托戈國是家常便飯,在五原就有很多單位有這個能力,隻需找一家實力雄厚並且有施工機械的單位,施工速度遠比自己幹快的多。


    同理,三千多米地勢較高的地方,對於施工機械來講最多隻需兩三天時間即可,三十四公裏引水渠看上去全部仿佛為自然形成。六座三百米渡槽跨越的溝壑比較淺,暫時可以機械堆土而成,以後根據需要有時間重新改建,唯一的難點在跨越公路。唯一的變數在這座天然水庫,因為申托戈王國禁止人工築壩修建水庫,因此大大小小有無數個這種類型的天然水庫,到目前為止幾千年來沒出現一座因地質原因坍塌,隻有過幾座引入水源後動物巢穴引起的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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