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不但把對外采購原材料的任務下放,而且把產品銷售的權力也同時下放,不過這個權力並不是完全下放,而是經過他提前培訓。實際上在未經金春蘭這個品酒師鑒定之前,王仁智也不好給酒擅自定價,必須等到釀製出產品,金春蘭與本地其它酒坊產品對比後才能定價。


    何成森許景源等人對外采購釀酒所需原材料,自然引起客商的注意,酒坊進貨的同時個別客商已經登門提前預定。五原所產的高粱酒價格大多在兩個半金幣到三個半金幣之間,首位意外預定的客商是許景源進貨的同時提出預定一千斤冰雪牌高粱酒。


    這是一個從事長途販運經營為主的客商,從外地販運各種釀酒所需的高粱、玉米、大麥等原料,把五原的高粱酒販往外地。麵對比較陌生的許景源,起初並不太在意,引起他關注的是許景源的進貨量,許景源一次性各種原料進了一百噸。


    按說一百噸的量算不上什麽,五原那些年產量達萬噸的大酒坊,那次進貨都五百噸起步,許景源的一百噸隻是小客戶。但是五原縣是個小地方,總人口隻不過三十二萬,何成森等人投資臥蠶河引水工程的消息早已傳遍五原各個角落,他們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


    這八個人收購冰雪酒坊自然也瞞不過人,許景源采購一百噸原料確實不多,可是他們同樣在其它地方多家商鋪采購一百噸的消息這家商鋪早已經注意。一個年產一千噸的酒坊,還未開張就采購半年的原料,顯然在進行試生產,是個潛在的大客戶,這家比較有眼光的店鋪當即對許景源提出預定一千斤冰雪牌高粱酒。


    隻不過稍微讓他們意外的是許景源開出的價格居然高的離譜,一斤還未生產出的冰雪牌高粱酒竟然高達四金幣,簡直是五原縣有史以來的天價。沒生產出的產品竟然漫天要價,許景源還是一副愛買不買的架勢,當然許景源也聲明這不是最終定價,最終需按質論價,不滿意可單方麵終止合同。


    雖然是從未見過的天價,可是不滿意可單方麵終止合同,實際上這份合同隻針對冰雪酒坊有製約,因此雙方簽訂這份合同。大多數客商是親臨冰雪酒坊洽談合同,大多最後預定兩三千斤,個別少的預定五百斤,其中有三家大客戶預定一萬斤。酒坊還未投入生產,就把前半個月的產量預定出去,可見申托戈的高粱酒確實非常受歡迎。


    何成森等人在探路,人家這些客商也同樣在給自己探路,沒人相信新開張的酒坊能夠釀出高品質的高粱酒,到時候價格談不攏大不了終止合同。對於簽訂隻針對自己製約的合同,何成森等人頗為不解,雖然他們很崇拜王仁智,但是心裏不相信他可以釀出比當地最好的高粱酒還高出一籌的產品。


    其實王仁智這麽做是一種營銷措施,他讓何成森等人多方采購原料,實際是在做實驗,從中最後確定的原料產地。對於各種原料配方他也在進行試驗,最終產品定價由金春蘭品嚐和本地原產品對比後最終確定,他心目中的價位隻要高於三金幣一斤就認為可以接受。


    三人既要負責給大夥搞好後勤,又要進行釀酒試驗,同時鄭媛媛還購買了大批狗狗進行訓練,每天忙得不亦樂乎。忙了將近半個月,王仁智總算暫時可以輕鬆輕鬆,得以去看看引水工程進展情況,春汛馬上就開始,每天在家聽取匯報他心裏不踏實。


    錢到位了工程進展非常順利,不但春汛前必須完成的攔河壩已經完工,而且其它工程也已經全部完工,主要力量已經集中在人工開挖引水渠。雖然之前說過不需人工開挖,但是如果時間允許,適當的開挖效果更好,引水量比自然狀態大很多,調集的十幾台施工機械目前正在進行道路施工。


    這天中午何成森等人回來匯報春汛昨夜抵達五原,上午臥蠶河水已經穿越公路,中午飯後王仁智打算去見識一下這奇特的引水工程。午飯後剛剛和大夥出門上路,還未出城區何成森就收到鄭媛媛呼叫,讓他把王仁智送回酒坊。


    何成森等人把王仁智送回酒坊門口,引水工程正處於緊要關口,他們幾個人馬上返回,不出意外今天晚飯前水流會引入天坑。王仁智剛剛進入酒坊,就聽見鄭媛媛和時朗逸說話的聲音:“這小子真黑啊,一億真金白銀砸進去才給百分之二十股份,就這破地方能產出什麽好東西?天興這次虧大了,媛媛你也是,為啥不勸勸他?”這聲音王仁智一聽就知道是時朗逸。


    鄭媛媛道:“我勸個你個鬼,老大那像你光知道給自己往裏算計,你知道我們在這兒有多辛苦嗎?一天給一百金幣都劃不來。老大又不是為他自己,他為的是我們大家,嫌吃虧你可以不投資啊,自己跑那麽遠送過來,又不是老大搶你的錢。”


    王仁智邊走邊道:“媛媛說的對,你可以不投資嗎,不是說過可以算借款嗎?十倍利息你到那去找?”說著話時朗逸那張尖嘴猴腮的臉從櫃台後邊出現在王仁智眼前,意外的是王仁智同時聽見金春蘭的聲音:“老爺回來了。”


    時朗逸道:“還讓不讓人活了,坑了人家一個億,說句話都不行?”


    王仁智道:“不行。”然後轉向金春蘭問道:“你們倆一起到的?”


    不等金春蘭說話,時朗逸插話道:“當然了,我辛苦一趟當車夫給你接人,看我在這麽辛苦的情分上加一個點行不?”


    王仁智道:“去去去少打岔。”然後四下看了一下問金春蘭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廣全為啥陪你一起來?”襄平是自己的根基,雖然當初因為爭奪唐家寨所處的荒地與米氏發生衝突,但是米廣全接掌米氏宗族權利後不顧襄平輿論率全族投靠自己,如今也屬於可完全值得信任的嫡係。如果僅僅是品酒,王仁智完全可請時朗逸和郭賀文,之所以安排彭雲蘭把金春蘭從襄平弄過來,也是王仁智對米廣全的一種獎賞。等到此間事了,到時候讓這兩人在國家聯盟範圍內到處走走開開眼界,到處采購些大梁朝難得一見的貨物,到時候返回襄平時榮歸故裏,讓整個襄平都知道還是米廣全有眼光。


    金春蘭怯怯的說道:“本來我們是打算一起來,臨動身時他突然問起彭雲蘭老爺是否指明讓我們倆一起來,聽到彭雲蘭說起老爺當時隻點了奴婢的名,便改為奴婢自己隨彭雲蘭動身。”說著話金春蘭指著時朗逸道:“彭雲蘭把我在鶴新交給時老爺,說是他可以把奴婢帶到老爺身邊,奴婢這幾天都是和時老爺在一起,一文錢都沒花全部是時老爺花的錢。”


    難怪金春蘭來的這麽快?按理半個多月她現在應該在路上,時朗逸得意的衝王仁智說道:“聽見了吧?我也不說給我報銷路費,多給我來點好酒就滿足了。”


    鄭媛媛道:“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老大請你喝酒你敢不喝看我擰著脖子不灌死你。”


    時朗逸對鄭媛媛翻了個白眼道:“我說是讓他給我來點好酒,又不是讓你給我,你管的哪門子閑事?”


    鄭媛媛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這叫管閑事嗎?”說著話眼睛直愣愣的瞪著時朗逸,大有一副立刻動手的架勢。


    時朗逸剛要張嘴,王仁智道:“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少說一句,剛見麵就鬥嘴,要鬥進裏邊找個空房子鬥去,媛媛你也是,站在門口不嫌累嗎?也不讓人進去坐下喝口水休息休息。”時朗逸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鄭媛媛受到王仁智埋怨,氣的瞪著時朗逸道:“樂什麽樂?剛才是誰說站在這等一會?”


    鄭媛媛再粗心也知道兩人一路風塵比較辛苦,何況還有玲玲在場,剛才確實是時朗逸聽說王仁智剛出門馬上就可以回來,他便提出在這裏等一會。王仁智見時朗逸仍然和鄭媛媛夾雜不清辯解應該怨誰,便不理兩人帶著金春蘭向櫃台後的房間走去,偌大個酒坊隻有這幾間用來接待大客戶的房間位置最好。申托戈常年大風不斷,這幾個房間夾在店鋪和後邊住宅之間,外邊刮再大的風裏邊幾乎沒感覺,因此這幾個房間用來接待重要客戶招待貴賓。


    玲玲已經給幾人沏好茶,王仁智和金春蘭進來後玲玲馬上給兩人杯中倒茶,王仁智從玲玲手裏接過茶杯親手遞到金春蘭手裏道:“一路上辛苦了,先喝杯茶緩緩,這杯是我代表唐家寨敬你的一杯茶,中午飯吃了沒有?沒有的話休息一會讓玲玲弄點吃的。”雖然王仁智給酒廠劃分股份自己占大頭,但是他的這部分自認為屬於唐家寨,何況還有天興投資的那部分。酒廠年產量高達五十萬噸,產品的定價至關重要,每差一文錢就相差上百萬金幣,定價過高銷售勢必受影響,定價過低眼睜睜損失的是巨額利潤。


    金春蘭受寵若驚的站起身道:“奴婢不敢勞煩老爺,老爺千萬不要這樣,如果傳回襄平豈不是折煞奴婢,我們剛剛吃過午餐不用麻煩,老爺快請坐。”說話間金春蘭放下茶杯就打算下跪賠不是,不等王仁智發話玲玲忙上前伸手攙扶道:“姐姐千萬不要這樣,姐姐聽老爺的吩咐就是對老爺最好的報答。”玲玲到現在為止跟隨王仁智已經一個多月時間,這一個多月來東奔西走對王仁智行事已經有所部分了解,平時早已隨鄭媛媛稱呼老大,這聲老爺是半個月來第一次。


    重新落座後王仁智先關心金春蘭這一路的情況,得知金春蘭剛剛從鶴新口岸入境,就被彭雲蘭把她交給一直等候在哪裏的時朗逸。兩人從鶴新隻用了三天半時間就來到這裏,從金春蘭羨慕的敘述中聽出,顯然天上地下各種交通工具這幾天她都曾經曆過。


    原本王仁智是讓彭雲蘭陪同金春蘭一同來五原,不料時朗逸意外的去鶴新把她送到五原,這裏邊肯定有鄭媛媛的事,王仁智懶得去想。他更關心的是襄平現狀,距周欣妍上次回襄平又過了三個月,這段時間應該不會有啥大事發生,可他就是願意聽襄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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