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經軍方嚴格考核錄取的人員,派往大梁朝後由其前任培訓五到十年,方可接任其職位,不過每次培訓剛到五年時前任都趕快卸任交接。軍方考核挑選人員時要求應征者必須單身,等到卸任時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兒孫滿堂,他本人倒是可以暢通無阻的回到原籍,但是這些在一起生活多年的家人卻需每個人支付二十萬金幣後才可辦理投資移民。


    不要看他們在台上非常風光,那實際上是在給軍方效勞,真正屬於他們自己的提成並不多,其實隻有很少一丁點。在台上時無比風光,一旦卸任隻能留在當地生活,與那些曾經被他們打壓過根深蒂固的老牌豪強相比,他們這時就好比猛虎麵前的小白兔。這個時候能夠護衛他的隻有曾經的盟友和繼任者,越早進行權利交接就越能討好繼任者,繼任者又要依賴他們這些人扶持,因此在各地都形成這種勢不兩立的兩大陣營。


    當初百草堂先後獲取區長和州長名額時,據說所依據的是不成文的習俗,如果給政府貢獻繳納的稅賦遠超他人一枝獨秀,即可獲得這個名額。王仁智見到文首聯時,同他探討過這個問題,那時就已經知曉這是國家聯盟奪取文首聯權利的一種手段,大梁朝多年來地方政府官員始終由王室任命。在研究各種法律法規時,王仁智也從未見到這種越富越有權的奇葩習俗,各國不是通過各種選舉就是王室一級級任命,唯有在大梁朝因為軍方派遣的這兩人由於掌控醫療和工業品資源才引導民眾形成這個所謂的習俗。


    軍隊是什麽?軍隊是維護統治的機器,據說國家聯盟的權利掌握在匯通天下銀行手裏,實質上等於掌握在五大宗族手裏。表麵上軍方是一個獨立的機構,實際上和國家聯盟各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隆武市之行令王仁智明白,能夠成為軍方高官的無一不是出自富家子弟,普通人家子弟大多上不起隆武軍校,更不要說那些窮困人家的子弟。川康王室無聲無息消失,文首聯的大梁朝名存實亡,掌控匯通天下銀行的宗族勢力,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間突然發生的事情,而是通過日積月累逐步才實現的現狀。


    如今的王仁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剛剛隨車隊抵達襄平為生存每日苦苦掙紮的王仁智,而是正在試圖掌控自身命運進行探索中的王仁智。他忘不了那些每日提心吊膽的歲月,無時不在揣測控製曲一波耿俊山兩人身後的那雙大手,那種無論幹任何事情之前都必須瞻前顧後顧慮自己人身安全的日子他永遠難以遺忘。


    陳鼎新鄧文鑫身為衣食無憂的成功人士,為了自身利益千方百計和陳蘇丹一同告誡,特別是玲玲猶如一記重錘敲醒了王仁智。在兒子一家意外遭遇危難之際,完全有能力很輕鬆出手拯救的陳鼎新卻不施援手,隻是變相出手援助一下比較喜歡的孫女,讓王仁智明白無論在哪裏都存在這個弱肉強食社會的殘酷性本質。


    川康王室給國家聯盟留下個川康王國的爛攤子,多年以來國家聯盟各方未加施以援手,一盤散沙的大梁朝是國家聯盟任意索取的後花園,予取予求任意掠奪。王仁智試圖以自己的力量在這兩個國家打造自己的根據地,大梁朝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川康王國人口也有六千多萬,擁有極大的潛力。


    與時朗逸等人認為財富等同於實力不同,王仁智並不這樣看,他認為必須擁有綜合實力才算擁有真正的實力,現在的自己與那些具備綜合實力的豪強根本不具備可比性,充其量是個發了筆意外之財的小財主。現在昊天集團在雲蘭算是站穩腳跟,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把雲蘭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但是距離把整個川康王國納入自己掌控還差的遠。


    對王仁智來講政治上做到掌控川康王國並不困難,如同在雲蘭那樣,大力投資基礎設施建設,必然獲得民眾一致擁護,取得川康政權就是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事情。當然具體實施過程中各種困難絕不會少,在川康各地都有阻力,特別是青山、老店、均賢三方勢力恐怕哪一方都同樣有這個遠大誌向,尤其是來自這三方的阻力。


    這三方每方都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武力征服絕對不考慮,暫且不論國家聯盟必然幹涉,國家聯盟如今正在抵抗外部入侵者,自己人之間豈能發生內戰?恢複政權時必須避免與川康境內的這三股武裝力量發生武裝衝突,但是任何政權都不會允許境內有不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存在,這是個大難題。與軍事上的困難相比,經濟方麵麵臨的困難更大,即便把軌道沿線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隻不過在川康形成四足鼎立。不能付諸武力征服其它三方,最好的方法是在自己勢力範圍內加大基礎建設投資,改善民眾生活,吸引外部投資,爭取得到三方勢力治下民眾擁護,因此必須籌集巨額資金,需要較長的時間周期。


    與川康王國相比,大梁朝更是困難重重,目前除了文首聯所在的fy市以外幾百個所有縣市政權全部由國家聯盟掌控。這次回來王仁智打算扶持文首聯重新奪回大梁朝行政權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手底下還有一部分散布在各地的隱藏勢力。對曲一波耿俊山這類統治工具,王仁智計劃與他們合作,促成各地兩大陣營和平共處共同發展避免內耗,之前無意中他已經在襄平做這個工作。


    由於文首聯先祖所犯的錯誤,各地每年承擔籌集軍費的任務必須按期繳納,這部分軍費相當於大梁朝自身的軍費開支。一盤散沙辦不成任何事情,一旦恢複大梁朝國家政權,擁有集體團結的力量,就可以逐步修改當初與國家聯盟簽署的條約,逐漸恢複大梁朝國力。僅僅是每年單方麵的關稅,大梁朝每年損失難以估量,如果取得平等的關稅地位,以這部分關稅彌補繳納的軍費或者投資基礎設施等,都必然贏得民眾擁護。


    大梁朝如今沒有任何主權,繳納的軍費每年方式幾乎都不同,大多以大梁朝就地購買成糧食和人力資源以及各種礦產的實物方式支付。重新恢複政權後,在同國家聯盟談判修改條約的過程中,逐步要求放寬那些禁止進入大梁朝的工業品、步兵輕武器等等都可加強中央政權的權利。


    王仁智沒狂妄到認為現在就具備能力的地步,他表揚商雅蘭自己主動承認錯誤,是因為自己當初不了解情況,怕與醫院搶市場,始終限製發往外地中成藥銷售。如今郭賀文的中成藥已經推向市場,估計不超過三年他一定會設法建第二家第三家中成藥廠,到那個時候軍方絕對會通過設在大梁朝的醫院在大梁朝各地高價推銷。商雅蘭堅持留在雲蘭在百草堂坐診,守住了百草堂這個陣地,如今王仁智決定把這裏作為抗擊國家聯盟對大梁朝掠奪的一個前哨,搶先擴大生產規模盡可能提前搶占市場。


    商雅蘭抽泣著道:“是蘭蘭不好,蘭蘭任性留在百草堂讓老爺遠隔千裏還在操蘭蘭的心,蘭蘭還有件事瞞著老爺,沒經老爺許可蘭蘭就擅自把老爺的醫術傳授給廣全的兒子兒媳,請老爺懲罰蘭蘭。”


    商雅蘭沒料到王仁智聽後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簡單問了問傳授給那幾個,他知道如今的商雅蘭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商雅蘭。憑著自身刻苦努力,商雅蘭的醫術目前早已經突飛猛進,她堅持留在百草堂就是為了鑽研醫術,不敢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起碼也和他不遑多讓。聽了商雅蘭的敘述王仁智放下心來,米氏上下自米廣全以下如今對自己忠心耿耿,並不是對他們控製多嚴多苛刻,而是米氏早已經實力猛增嚐到甜頭。商雅蘭有選擇的帶了六個徒弟,這六個人全部是米廣全的兒子兒媳,個個學習前都主動發過毒誓,目前的米氏已經成為襄平百草堂之後的第一富戶,暇以時日必將成為謝、呂、曹那樣的大戶。


    剛剛見到金春蘭就早已經有人去通知米廣全,院裏的車還沒卸完,得到消息的米廣全就從外邊急匆匆的跑進百草堂。金春蘭趕緊迎上前問候道:“老爺,主人老爺親自把奴家送回來了,這段時間老爺一切可好?”


    米廣全道:“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老爺一天到晚那麽忙,你還讓老······”剛說到這裏就聽見王仁智道:“你少在哪裏胡亂找事,是我自己有事情需要回唐家寨一趟,剛好順路一起回來。你來的正是時候,卸車的同時看看喜歡什麽先給你們挑點留下,等會裝一車捎回去,省得還要給你們送一趟。”


    米廣全連忙推辭道:“謝老爺,我們還是等老爺打發完朋友再說,老爺這次離開一年多,那個朋友照顧不到都不好。”金春蘭也跟在米廣全後邊道:“他們卸車時看看就行了,萬一因為差點東西得罪朋友劃不來。”


    王仁智正色道:“這是我為了感謝你們這一年來照顧陪伴蘭蘭送的禮物,其他人都必須排在你們後邊,隻要喜歡整車直接拉走,別考慮那麽多。”


    商雅蘭道:“老爺的話都聽清楚了吧?喜歡啥就留下,不要不好意思,東西多了有車送。”說完話對王仁智道:“老爺快點進裏邊去吧,你在這兒人家那好意思給自己留東西?”


    這種話米廣全當然說不出,他這時才顧上和王仁智見禮,兩人相互簡單問候,商雅蘭推開門把兩人讓進會客室。說是會客室實際上這裏以前是她的臥室,自打陳蘇丹等人離開襄平後,這裏就成為了她的會客室,她本人晚上去陳蘇丹的臥室睡覺。


    米廣全的三個兒媳每天輪流服侍商雅蘭,無論有無客人這裏總留有個在值班,大夥都去幫忙卸車,她仍然留在裏邊。剛進門三人就聽見問候聲:“老爺好、師傅好、父親好。”這是米廣全的二兒媳名叫水若塵,王仁智和米廣全分別以微笑回應她,商雅蘭道:“若塵你也去選兩樣喜歡的東西,這裏交給我,不用、不用,我來給他們沏茶。”


    王仁智在後邊來了句:“這麽好吃大戶的機會千萬別錯過,快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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