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四人出門來到街道上,滿大街都是難民,其中有不少難民搭建的各種建議草棚,花花綠綠非常混亂,鄭媛媛嘟囔道:“這地方原來人少的很,這些人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地方,在這裏買個東西都不方便,我就不相信洪水來的時候他們從家裏跑出來啥東西都能帶上。”


    川江能源所在的地方位置比較偏僻,處於川江城郊城鄉結合部,不然也很難圈到這麽大的地方,因此門前街道上往常很冷清。川江能源在這裏發展時間也不長,街道兩旁開的店麵不多,大多都作為住宅使用,以前鄭媛媛在這裏時已經習慣了門前行人稀少的場景,現在出門到處是難民,走路有時都要來回繞行,鄭媛媛很不習慣。


    娜娜道:“繁華大街是有錢人常去的地方,平民很長時間難得去一次,隻有那些與繁華大街相近的街道才適合平民購買東西,那些地方大多適合平民。這些難民逃難時那顧得上拿東西,你不記得古繁雄說他逃難的過程了嗎?在這裏避難的難民身上必定沒有多少錢,賬號上也一樣沒啥錢,即便有點保命錢也舍不得花,這幾個月越往後東西越貴,哪怕是逃難的富豪也輕易不敢亂花一文錢,因此這些難民在什麽地方沒什麽區別,估計這裏粥棚比較密集,因此難民比較多。”


    楠楠道:“看那邊,已經開始在買賣奴仆了。”大型自然災害自然會有大量家庭遭殃,生活困難賣兒賣女賣小妾賣老婆,哪怕成為奴仆也算有條活路,同時自己也可以確保苟延殘喘一段時間,有可能度過最艱難的時期。


    王仁智三人順楠楠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街道旁站了兩排高低不等的難民,其中以婦女和孩子為主,不過這兩排人前邊一個買主也沒有。鄭媛媛道:“老大,咱們過去看看好不好?”


    王仁智道:“有啥好看的?你還嫌這些人不可憐?你如果想買兩個下人伺候的話咱們就過去,要不然還是算了。”昨天街道剛剛打掃還不算太幹淨,今天便出現買賣人口,可以想像今後會更多,可大家都是難民,最多是家沒被洪水淹沒的可能趁機撿便宜。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幾個人現在有這個膽?誰都知道川江危機還沒度過,這便宜不是那麽好撿,可以想象得到過去後可能一片自我推銷的哀求聲。


    鄭媛媛悻悻地道:“不看算了。”


    沒走幾步,娜娜擔憂的指著前方道:“粥棚那邊怎麽那麽多人,不會出啥事情了吧?”幾個人抬頭一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人,距離他們大約將近兩公裏,正是四人準備去粥棚的位置。


    王仁智道:“是咱們的粥棚,咱們快點過去看看。”今天本打算就近散散步,因此沒帶車出來,不料遇見意外情況,幾天來沒聽說那個粥棚出過事情,今天能出啥意外?為了確保粥棚安全和秩序,粥棚附近都有軍人巡邏維持治安,亂世之中這些軍人殺人眼都不帶眨一下,千萬可別出啥意外。


    一公裏多距離十幾分鍾就到,快到現場時感覺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就是聚集人是往常的很多倍,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走近後發現這些人顯然多數不是難民,這些人好像很有秩序,大家都在緩慢的移動腳步,難民那邊依舊在粥棚那邊排著隊。


    王仁智道:“媛媛你陪著娜娜過去看看這些人在幹什麽?”粥棚周圍本就擠滿了難民,不知道這些人從那過來聚集在此,比難民好像還多,想去看看粥棚都不容易。


    時間不長,娜娜和鄭媛媛回來,告訴王仁智這裏在限量出售糧食,中午十二點開始,每人限定隻能購買兩銀幣的糧食。王仁智一聽,心裏比較欣慰,估計這可能是陳蘇丹的主意,洪災後物價飛漲,限量供應應該是平價銷售,對於穩定社會有很大幫助。


    弄明白後四人沒過去湊熱鬧,去下一個粥棚看看情況,沿途看見街道兩旁的店麵大多都已經開門,但鮮見有人出入,是否已經恢複營業不清楚。這裏雖然位置比較偏僻,但企業比較多,因此有些地段和川江能源附近相仿,街道旁大段都是院牆,有很多難民借此搭建草棚。


    第二個粥棚周圍隻有難民,人少很多,四人從正麵繞過難民隊伍,從粥棚後門進去看看情況,粥棚裏邊有百十個難民。王仁智忙著和大夥打招呼,娜娜和楠楠兩人查看粥棚運作情況,發現現在已經不是清湯寡水的稀粥,而是實實在在的粘稠稀飯,雖然管不了飽但確保人有行動能力沒任何問題。說起粥棚銷售糧食,王仁智才知道,陳鼎新根據基地周圍人口分布情況,設立了五個臨時平價糧食供應點,可以確保基地周圍方圓幾十公裏的平民可以每天購買到平價糧。


    四人在這個粥棚停留了大約半小時,王仁智道:“咱們在轉一轉就回去吧,看樣子川江暫時局勢已經得到穩定,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淹沒那些遇難者,我看恢複正常生產恐怕還得等一段時間。”


    鄭媛媛道:“老大在多轉轉唄,回去悶得要死,現在時間還早,咱們趕在晚飯前回去。”


    王仁智道:“要轉你自己去轉吧,你我當然沒問題,可是娜娜和楠楠走不了那麽遠的路,明天咱們坐車出來,你想去多遠都行。”娜娜和楠楠礙於自己身份,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一雙高跟鞋,兩人身材和吳思麗姐妹相仿,雖然昨天臨時換上吳氏姐妹衣服,但今天出門時說什麽也不肯換下高跟鞋。


    鄭媛媛氣哼哼的道:“你們倆真煩,明知道要走遠路,換個鞋有什麽了不起?有那麽困難嗎?”


    娜娜剛要給鄭媛媛解釋,身為奴仆必須謹遵奴仆的本分,作為王仁智的貼身奴仆,兩人必須如此著裝,如同看門的於淑華永遠不允許穿高跟鞋一個道理。王仁智道:“你們倆別理她,她這是在故意沒事找事,咱們走慢點,你們倆受不了就說一聲。”


    鄭媛媛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娜娜和楠楠在大街上也不好對王仁智表示什麽,四人慢慢繼續前行,不多時遇見一個糧食銷售點。鄭媛媛還記得剛才的事情,賭氣道:“老大咱們進去看看,她們倆也可以休息休息。”王仁智假裝不知道,若無其事的點點頭表示同意,四人便準備從後門進入粥棚。


    這個粥棚所處的位置比較狹窄,因此排隊的難民和川江平民幾乎擁擠在一起,四人從人縫中走向粥棚後門,一個排隊的平民婦女以為四人打算插隊購買評價糧食,嚷嚷道:“你們幾個自覺點,看不見我們都在排隊嗎?”


    前邊一個男人聽見後伸手推向楠楠,嘴裏道:“你聽不見那個大姐說的話嗎?趕緊去後邊排隊。”


    楠楠被他推的倒在身後鄭媛媛懷裏,男人伸手又去推楠楠身旁的娜娜,鄭媛媛一把抓住他的手曆喝道:“有話說話,幹什麽動不動就上手,你怎麽知道我們是插隊買糧食?”男子被鄭媛媛一把攥住手腕,掙紮了兩下都沒擺脫,知道自己不是鄭媛媛對手,放棄掙紮嘴裏嚷嚷道:“你們不買糧跑到這幹啥?告訴你這可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有軍人在維持秩序。”


    鄭媛媛不但聽說過軍人隨意開槍射殺平民,並且自己還親眼見到過,知道在軍人的熱武器麵前自己毫無抵抗之力。別看她平時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麵對蠻橫不講道理的軍人,生命受到威脅時鄭媛媛同樣膽怯,她放開對方的手,道:“懶得和你一般見識,下次上手時認清是什麽人,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麽好的脾氣。”


    動手顯然不是鄭媛媛的對手,娜娜和楠楠穿戴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後邊還跟著身材比自己壯碩的王仁智,男子好漢不吃眼前虧,明白今天當不成英雄,嘴裏依然不服氣的說道:“脾氣不好又能把我怎麽樣?”多的話他也不敢亂說,即便有軍隊在此,萬一鄭媛媛不顧一切的犯橫,她倒黴與否還在兩可之間,自己一頓皮肉之苦跑不了,何必招惹她。


    在眾人的注視中四人穿過人群,因為後邊發生的小摩擦,前邊沒人出來充當英雄,直到眼見四人去往粥棚後門,才明白人家確實有牛逼的資本,那個小子純屬管了件不應該管的閑事。四人穿過粥棚,來到出售糧食的地方,這一看讓他們長了見識,六、七個出售糧食的人竟然沒有一杆秤。大米、白麵、玉米麵、各種豆類雜糧等品種不少,購買糧食的平民排成兩排魚貫而入,指明所需糧食後很快裝上便離開,由於不過秤速度極快。


    看了一會四人便明白其中緣由,奧妙在裝糧食的容器上,根據各種糧食價格不同,給每個人的糧食多少也不一樣,使用不同的容器給購買者裝糧食。四人不由得感歎想出的這招挺絕,前邊定量收款,後邊任意發貨,隻需提前準備好標準容器即可,大大節省了時間。這時王仁智才注意到,後邊還有幾個荷槍實彈的軍人,這些軍人明顯是在保護平價糧食銷售,避免發生難民哄搶,看來組織的比較不錯。


    糧食銷售現場用繩索拉出隔離區,麵對虎視眈眈的軍人,外人根本不敢靠近,由於幾個人是從粥棚來到現場,軍人才沒幹涉他們的行動。娜娜去前邊入口看了看,回來後悄悄道:“這平價糧也不便宜啊,每個人一個銀幣,看他們給的糧也就兩、三斤,比平時高了兩倍左右。”


    糧價各地有差異,並且差異還挺大,不過很少超過三個銅板一斤糧,這點王仁智知道的比較清楚,娜娜並沒有說錯,這個平價糧實際上並不便宜。但從現場購買的人群看,這個價格絕對不高,否則人們不會趨之若鶩蜂擁而至排著長隊購買這二斤糧食,非常時期物價暴漲,可能川江糧價已經不知道翻了幾番也說不定。


    王仁智看了看堆積在粥棚裏的糧食,想起這次陳鼎新還算主動,和娜娜與楠楠兩人在粥棚裏進行一番檢查,確認沒有什麽漏洞後便離開這個粥棚。四人剛回到大街上,鄭媛媛突然指著對麵道:“老大,你看看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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