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前方開路,鄭媛媛一路暢通無阻,於淩晨兩點趕到青山,鄭媛媛估計陳蘇丹在能源基地,直接把成海平帶到能源基地與陳蘇丹見麵。不料到了能源基地卻告知陳蘇丹當晚在彭雲蘭哪裏,前去皮毛皮革廠的路上,鄭媛媛嘴裏叨叨一路,嫌陳蘇丹不關心老大的生意,明天健豪動能試車,她卻跑去看彭雲蘭。


    鄭媛媛其實真冤枉了陳蘇丹,彭雲蘭是王仁智安排她在青山投資,目的是安置成氏所屬傷員,為了幫助彭雲蘭,陳蘇丹決定在青山投資配套企業,無論是生產皮鞋還是皮包,秋飄雪都大有用武之地。當晚陳蘇丹一是陪同秋飄雪選擇廠址,二是和彭雲蘭洽談今後的業務,另外她晚上也不敢在健豪動能休息,免得被陶夢成糾纏。


    鄭媛媛深夜尋找陳蘇丹,一定有什麽重要事情,胡秀英趕忙提前通知陳蘇丹,鄭媛媛來到皮革廠時,陳蘇丹已經在廠區大門口等候鄭媛媛。一下車鄭媛媛就衝陳蘇丹嚷嚷道:“有你這樣的嗎?老大不在你就不給老大幫忙,等我看見老大非告你的黑狀。”


    陳蘇丹一眼看見鄭媛媛身後的成海平,理也不理鄭媛媛,三兩步來到成海平麵前說道:“閣下想必就是成海平吧?認識一下,我姓陳,名蘇丹,深夜來訪,想必恐怕還有顧慮,有什麽話盡管說,隻要不是太過分,蘇丹都盡可能滿足。”說話的同時向成海平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


    成海平之前剛知道王仁智不在川康,隻有夫人陳蘇丹在川康,聽了陳蘇丹的話立馬明白眼前是什麽人,趕忙施禮道:“成某本是個罪人,三更半夜驚擾王夫人不勝惶恐,不敢請王夫人恕罪,隻是成某不為自己,為了身邊的兄弟不得不半夜冒犯王夫人。”


    據成海平了解王仁智非常年輕,如今幾乎掌控整個川康,嚴在明三人長期統治青山三地,組卻敗給王仁智,其實三方幾乎已經成為附屬勢力。從成映皓茅立堯說的話判斷,如今就是眼前這個年輕美女,自己和手下弟兄以及自己家人的命運也操控在這個年輕美女手裏。


    陳蘇丹道:“很高興成老能夠迷途知返,不過成老休要自稱罪人,成老能夠選擇和談,避免一場殺戮,就是立下一件功勞。無論成老以前有什麽罪孽,這一點值得讚賞,雖然不能抵消全部罪過,但也是一件善事,總比起頑抗到底強很多,亡羊補牢總比不補強吧?”


    陳蘇丹態度和藹,說話的語氣卻是勝利者身份居高臨下,說起來歡迎成海平和談,但戰爭卻在她嘴裏形容為單方麵殺戮,毫不掩飾把成氏之前的行為稱為罪孽。成海平此行並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身邊的死黨親隨,而是為了其他手下兄弟,這些兄弟成為戰俘落入昔日死敵之手,絕沒有贖身的可能性。


    為了自己手下弟兄,成海平不得不低三下四,沒想到陳蘇丹還是有些不留情麵,鄭媛媛在一旁催促道:“三更半夜別在外邊站著,進屋裏坐下說話。”正在建設的皮革皮毛廠位於青山郊外,隻有幾盞照明燈,到處黑漆漆一片很安靜,廠區初見雛形,但條件還很簡陋。


    在陳蘇丹帶領下三人來到一個有六七間平房的農家小院,鄭媛媛不高興的埋怨道:“姐姐你咋住這麽破爛的地方?以後能源基地你也別去了,就在青山找個酒店包幾個房間,又不是沒有錢,何苦受這個罪?”


    陳蘇丹道:“你能不能小點聲說話?別吵醒其他人,這是彭雲蘭臨時綜合辦公地,休息不好影響人家明天工作。”說完又對成海平道:“沒想到成老能來,這裏條件比較差,還請成老不要嫌棄。”


    話說的挺客氣,其實陳蘇丹應該和鄭媛媛約定一個地方和成海平見麵,如此隨意是她有意為之,雖然失禮但也在告訴成海平,你是任我擺布的戰敗者。成海平自然也明白這點,作為戰敗一方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知道現在自己心裏連氣憤的資格都沒有,不能計較這種小手腕,放低姿態請求陳蘇丹開恩設法為手下弟兄尋找出路。


    三人進入房間時,被鄭媛媛的話驚醒的侍女剛剛起身,看見三人中的成海平非常吃驚,顧不上自己身著褻衣衣衫不整,趕緊低頭給成海平施禮問好:“九爺好。”突然想起這裏是青山,不是成氏的勢力範圍,何況成氏戰況不利,成海平獨自一人很有可能已經戰敗或者是前往青山乞和,不應該這麽懼怕成海平。


    成氏稱霸長期草原,十兄弟個個作惡多端,草原民眾唯恐避之不及,侍女認出成海平很正常,但成海平心裏卻掀起一股狂濤。草原戰事接近尾聲,雖然基本上掌控局麵,但並未大肆擄掠草原民眾,侍女應該不是私奴,而是逃離草原討生活的民眾。屬於新興勢力,這個正在籌建的皮革皮毛廠應該不超過一年,卻雇傭的是近幾個月來自草原的民眾,難道這些草原民眾不懼青山方麵報複嗎?還是有能力護衛他們?


    房間裏擺放著兩張辦公桌,還有幾麵文件櫃,另外還有個通往裏邊套間的房門,陳蘇丹狠狠瞪了鄭媛媛一眼,她剛才出門時沒驚醒侍女,卻被鄭媛媛說話聲音過大吵醒侍女。侍女顧不上穿外衣,連忙給三人沏茶,陳蘇丹道:“淑珍你去裏邊和飄雪床上歇息,這裏有媛媛在,順便把門關好,別影響你們倆休息。”


    淑珍明白陳蘇丹和成海平有重要事情談,自己在場不方便,陳蘇丹以此為借口支開自己,開口說道:“那就有勞這位姐姐了,我就不驚擾姨奶奶了,隨便去找個地方擠一擠。”


    說完轉身去文件櫃後邊拿件上衣披在身上,陳蘇丹擋住淑珍去路道:“現在這麽晚你去那擠一擠?讓你去飄雪床上你就去,驚擾到你休息本就不應該,那還能讓你半夜找睡覺的地方。”


    鄭媛媛上前把淑珍推往裏邊套間,嘴裏說道::“去吧去吧,姐姐讓你去你就去,怕什麽?小心別著涼。”嘴裏在勸淑珍,淑珍卻在她手裏身不由己被強迫推入裏邊套間,鄭媛媛順勢拉上裏邊房門。


    陳蘇丹請成海平落座後若無其事的聊起了彭雲蘭的這個廠,好似不關心半夜三更成海平來找幹什麽,成海平不好打斷陳蘇丹,鄭媛媛給三人沏好茶後打斷陳蘇丹道:“姐姐和成老談這些不相幹的事情幹啥?人家成老又不是來談生意,王家窩棚那邊樊田高那幫小子還在等這邊的消息,茅立堯還在人家手裏做人質呢。”


    陳蘇丹道:“就你知道,就你比誰都著急,坐下聽我和成老談。”說罷問成海平道:“成老是否感到奇怪,淑珍這麽快就從草原上來青山討生活?”


    成海平雖然心裏很急,但陳蘇丹問也不好不回答,於是道:“青山三地多年來屢屢受到草原襲擾,雙方積攢下很深的仇怨,草原民眾很難在三地立足,何況眼下雙方正處於戰爭狀態,成某確實感到不解。”


    陳蘇丹道:“實不相瞞,不但淑珍在這裏,這裏還有很多和她一樣來自草原的民眾,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家人近期從草原遷居到此生活。這個廠裏收留了幾百位貴方負傷戰俘,淑珍他們來此之前,這些傷員都有專人護理照顧,傷員的家人是事後接到傷員信息後自願留在青山生活。”


    不會吧?成海平聽了陳蘇丹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便是傷員也幾乎沒人管,殘疾人是家裏的負擔,隻能任其流落街頭自生自滅。他不知道傷員現狀如何,堅信己方傷員恐怕早已經被虐殺,那知道竟然被收留在這裏,帶著滿腹疑惑問道:“莫非這是戰前就提前這般布置?這家皮革廠就是為了拯救敵方傷員?”


    得到陳蘇丹肯定的答複後,成海平當即起身跪在陳蘇丹麵前道:“成某替傷員弟兄謝過大恩,如此對待傷員,令成某汗顏,竟然懷疑所做的承諾,罷了罷了,成某這就回去下令眾兄弟放下武器,任由處置。”


    鄭媛媛一邊把成海平從地上拽起來一邊說道:“在王家窩棚就告訴過你,就是不相信,我看你就是欠的慌,半夜三更跑一趟。”


    陳蘇丹道:“成老請起,媛媛快把成老扶起來,成老下令所部放下武器,使雙方免於兵戎相見,足見成老迷途知返,立下一件大功。至於能否彌補之前的罪孽,得由四方審查核實後確定,這點請成老理解,必須遵守之前出征時的討敵檄文條款處置,否則無法給民眾交待。時間還早,成老不必著急,天亮之後親眼看看昔日手下弟兄後動身不遲,這段時間成老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不違反大原則,蘇丹盡力滿足成老的要求。”


    成海平重新落座後道:“成某那還有臉提什麽條件,從小在成氏長大,早已經把欺壓良善當做一種樂趣,說實話心裏很矛盾,又必須幹一些人神共憤的事情。據說成氏曾經試圖與三方媾和,當時也放鬆對草原民眾的壓製,卻導致成氏難以維持統治,打那以後,成氏就越發變本加厲,以高壓把草原打造成為鐵板一塊。”


    陳蘇丹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成老一個命令,拯救了雙方性命,可惜成海山和成海江兩人意外死亡,雖然這兩人是成氏的叛徒,可正是他們倆給雙方避免了傷亡。成老雖然做出正確的抉擇,但是還需有個思想準備,還草原民眾一個公道,因此成老也將受到懲罰,今後失去行動自由。為了維護成氏統治不是可以在草原上為非作歹的理由,我隻能說如今成氏族人很不幸,多年以來成氏欠草原民眾以及民眾的債,由現在成氏族人償還。由於成老做出正確抉擇,因此對成海山成海江的承諾也適應成老,雖然成老失去自由,但以後還有與家人見麵的機會,相對那些寸功未立並且還死硬抗拒的份子,成老還算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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