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談話期間,場上比賽開始,兩隊不久前曾經在熊背梁交過手,當時兩隊握手言和,時隔三個多月再次相遇,二十一軍沒什麽變化,直屬集團軍卻宛若兩支隊伍。彈球賽開賽之初,二十一軍並沒有把直屬集團軍看做勁敵,認為上次讓其撿了個便宜,該隊教練主動承擔責任,但是通過前三場比賽,才發現這支隊伍仿佛發生脫胎換骨的巨變,有衝擊四強的實力。


    按理二十一軍沒有參賽資格,熊背梁賽區已經把該隊淘汰出局,由於擁有主場之利,因此泰順共和國與組委會協商後用二十一軍頂替其另一隻參賽隊伍。這場比賽可算是二十一軍的生死之戰,唯有取得勝利才可確保掌握主動權,如若戰平等於把命運交給他隊,熊背梁就是如此,這場比賽二十一軍輸不起。


    比賽開始便進入白熱化,雙方你來我往打的難解難分,場麵及其精彩,不過時間不長便出現問題,裁判明顯偏向主場作戰的二十一軍,觀眾當然不這樣認為,但是包廂裏的人看的很清楚。雖然看台上有大屏幕,可導播不會把裁判的偏袒暴露給看台上的觀眾,何況看台上的觀眾八九成來自泰順共和國,因此並未引起意外發生。


    可是包廂裏都有小屏幕,可自行切換播放,從比賽開始不久,鄭媛媛就罵個不停,以至於為了江春雨的麵子,王仁智和時朗逸沒少勸鄭媛媛。彈球比賽每得一分都很困難,比賽開始直屬集團軍便掌握了比賽節奏,場上隊員奔跑積極,進攻時十一名隊員壓至半場,防守時特別注重對無球隊員的防守。


    論個人技戰術,直屬集團軍整體遜於二十一軍隊員,但是直屬集團軍奔跑積極,不懼身體接觸,往返時均以衝刺速度奔跑,以此彌補個人技戰術不足。積極的運動使得場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人數占優,彈球所到之處多次出現二打一的情景,防守時從未漏人,進攻時好似到處都有空當。


    上半場進行到十五分鍾,二十一軍有兩次險些失分,如果不是裁判幫助,恐怕直屬集團軍獲得的機會還要多不少,二十一軍場上形勢比較被動,按照這個樣子打下去這場比賽勝負沒有懸念。裁判的偏袒把握的比較巧妙,很多二十一軍的危機在中場化解,由於尚未攻入對方前場,能否得分還屬兩可之間,彈球得分不易,更多的是影響雙方士氣。


    王仁智三人分屬兩個陣營,都為自己擁護的隊伍呐喊助威,三人自打比賽開始嘴仗就沒停,江春雨和王仁智兩人關係遠未到無話不談的地步,這時反倒是看上去好像交往多年的朋友。直屬集團軍的戰術簡單實用,憑借體能優勢,迫使對手跟隨己方節奏打比賽,每一個和她們交過手的隊伍都很頭疼,隻能不停的換人彌補己方體能缺陷。


    二十一軍明知場上隊員體能不濟,但是板凳深度不夠,換不起人,隻能以首發主力咬牙堅持,直屬集團軍這種簡單的戰術,沒有一個隊可以破解。每支彈球隊都很注重體能訓練,但是沒有那支球隊著重訓練反複衝刺,在賽場慢跑幾個來回頂不上一個五十米衝刺,二十一軍場上隊員那個都大張著嘴呼呼直喘。


    江春雨搖搖頭欽佩的道:“難怪你們的隊伍成為今年的黑馬,這個教練真有兩把刷子,技戰術沒有任何優勢可言,倚仗隊員體能彌補所有不足,真了不起。這支隊伍打法很硬,每個隊員都不懼身體接觸,很多隊伍連這點也做不到,以技術細膩見長的隊伍最怕這種作風硬朗的球隊,雙方成績很可能和雙方實力對比不符。這點教練通過訓練不難做到,可是把整支隊伍訓練成這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不是每個球員都有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勇氣,最難能可貴的是這支隊伍個個似乎都跑不死,教練平時是咋訓練這些隊員啊?”


    這些屬於訓練秘密,雖然很簡單但也不能隨意透露,畢竟屬於競爭對手,王仁智和時朗逸當沒聽見不搭腔,鄭媛媛沒事帶著點點到處胡串,觀看過不少次訓練,開口道:“這還不簡單?女隊訓練時用男隊做對手陪練,那些男隊員個個都好似色狼一般,故意撞這些女隊員,時間一長,自然而然鍛煉出來,誰都知道越怕越撞的厲害,不如放開了看誰能撞過誰。你看這些人挺能跑,其實她們現在根本沒跑多少,每個人每天的訓練任務有一項就是長跑,跑的距離是比賽平均跑動距離的三倍,每跑一百米必須進行一次五十米衝刺。比賽算什麽,她們在場上還有喘口氣的功夫,長跑訓練誰給你喘口氣的時間,一次衝刺沒完成任務,得完成兩次才能抵一次,誰願意多跑?個個都拚命的跑才能完成訓練任務。”


    聽了鄭媛媛的話江春雨倒吸一口涼氣,我的乖乖,這些人都是鐵人不成?一場彈球隊員跑動距離六千至九千米,按照鄭媛媛所說,即使按照六千米計,三倍距離也得一萬八千米。作為資深球迷,江春雨知道一般彈球隊訓練時隊員少則熱身距離為兩三千米,多則四五千米,一場訓練下來等於一次一萬多米的長跑。


    一兩萬米的長跑訓練也不是沒有,個別隊伍甚至還有三四萬米的長跑,可這些都是隔三差五進行,一個月很少超過十次,每天一次隊員身體受不了,體能難以恢複。鄭媛媛說的話讓江春雨明白,今天二十一軍這場比賽恐怕凶多吉少,作為資深球迷,他很清楚二十一軍這支隊伍的短板是什麽,板凳深度差的太遠。


    時朗逸不滿的以眼神示意鄭媛媛少說話,這些都是各隊的訓練秘密,不過王仁智心裏很坦然,即使鄭媛媛泄密又能怎麽樣?問題的關鍵不在訓練而在於體能恢複。陳蘇丹為了彈球隊,把胡氏姐妹從青山調至熊背梁協助自己,犧牲不可謂不大,飲食加藥物雙管齊下,三姐妹每天給隊員按摩拔火罐針灸輔助,哪支球隊也做不到。


    但凡直屬集團軍的比賽都很好看,雙方你來我往比賽節奏很快,雙方失誤頻頻,直屬集團軍打法硬朗場上雙方隊員身體接觸頻繁,人仰馬翻的情景不時出現。二十一軍教練經驗豐富,清楚不能被對手帶節奏,為此開場僅十分鍾便換了一個隊員傳達指令,但收效甚微,麵對直屬集團軍近乎不講理的奔跑衝刺,二十一軍隊員根本無能為力。


    上半場比賽進行了二十分鍾,雙方均未打破僵局,比分依舊為零比零,時朗逸道:“按照這個樣子打下去,最後失望的恐怕是江老板。”前二十分鍾,雙方攻擊球框次數相仿,二十一軍有兩次險些得分,彈球從球框上滾落,直屬集團軍僅有一次碰上球框並且沒什麽威脅。


    王仁智道:“我看不一定,上半場雙方算勢均力敵,二十一軍應該占優,攻勢占六成,不過運氣差那麽一丁點,這誰也沒辦法,我認為現在比分三比一比較公平。客隊如果頂住上半場最後十分鍾,那麽真有拿下這場比賽的可能,因為客隊的體能方麵優勢很明顯,不過比賽結束前什麽都有可能,也不排除得勢不得分的可能。”


    江春雨也承認兩個人的分析有道理,雖然他嘴上始終不認輸,但場上雙方隊員的表現擺在那裏,二十一軍能保住一場平局就算萬幸了。鄭媛媛道:“你們別做夢了,看看這些裁判?上半場搞點小偏小向,下半場他們敢明目張膽,我看今天能保平都很難,這些裁判讓你輸誰也沒辦法。”


    鄭媛媛幾乎一個人霸著顯示屏,每每裁判判罰她都重新查看研究,二十分鍾的比賽錯判反判就有七次,故意誤判她沒時間查看。江春雨開口為裁判辯解,是人都會有失誤,裁判絕不會有意偏袒,場上情況瞬息萬變等等,他和王仁智時朗逸居高臨下看的很清楚,裁判確實有故意偏袒的嫌疑。


    時朗逸道:“人是最難琢磨的動物,裁判也是人,就算裁判有心不偏不倚,但這裏是泰順共和國,裁判的潛意識裏也偏袒二十一軍,媛媛的觀點有些偏激。江老板的辯解我也不同意,裁判絕不是失誤,一兩次失誤很正常,可是所有失誤都有利於一方就不正常了,這些裁判絕對有問題,好在直屬集團軍目前看來並沒有受到裁判影響。”


    幾個人談論裁判的時候,賽場上直屬集團軍在後場兩名隊員包夾搶斷成功,迅速發起反擊,彈球三傳兩倒很快傳至前場。這是令各隊都很頭痛的打法,你想控製節奏,人家斷球後大軍整體前壓,敢不回防在己方後場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麵,漏人就有可能丟球,兩隊球員滿場都在快速奔跑。


    這時客隊左路有三名前鋒球員,右路還有一名前鋒策應,二十一軍在後場有六名球員防守,不過分散在左右兩邊,一名球員正在從右路向左路移動。三打三的情況不多見,大多情況下防守方球員多於進攻方,彈球在三名進攻球員之間經過幾次精妙傳切配合之後,終於獲得一次進攻良機。


    十八號球員把彈球傳給隊友之後,迅速向球框下插入,另外兩名隊友移動中相互傳切,一名隊員控球吸引兩名防守隊員夾擊,給另一名球員創造傳球線路空當。戰術並不複雜,平時各隊這種訓練是常規項目,直屬集團軍往往出現主動失誤,或者在對手逼搶下被動失誤丟球,但這一次從後場到前場二十幾次傳球全部成功。


    後場漏防的後果極為嚴重,十八號球員距離球框僅三米的很舒服的接到隊友傳球,防守球員最近的也在四米開外,她隻需將彈球向頭頂輕輕一拋,便可很輕鬆的頂到彈球。這個距離沒有幹擾的情況下,進球率很高,高達七八成,十八號球員躍起衝頂的同時,場邊響起了裁判的哨音,隨即彈球穩穩當當的落入球框。


    這絕對是一個毫無爭議的進球,場上六名球員均沒有犯規動作,可是哨音在前,這是個無效得分,裁判表示客隊右路接應球員犯規在先,示意二十一軍球員在後場開球。大屏幕上依舊沒有犯規回放,鄭媛媛嘴裏罵罵嘰嘰的翻看回放,裁判這個判罰確實很過分,即便犯規也沒有幹擾正常比賽,屬於可判可不判,基本上不會判罰。


    時間不長,鄭媛媛找出這段視頻回放,不看還好,看了之後更是氣憤,兩名球員過於投入,運動中撞在一起同時倒地。彈球比賽允許身體接觸禁止拉拽,倒地時雙方均未犯規,兩名球員起身時二十一軍球員腳下有個小動作,故意把對手絆倒,這應該屬於一次惡意犯規,但裁判卻以球員二次摔倒時碰到對手身體為由判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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