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就如同平時朋友之間相約聚會,等幾分鍾就好似幾個小時一般,範元道等人等到的是集團軍司令部不同意他們的計劃。第一次洲瓜礁之戰後,鑒於闊巴島方麵不作為貽誤軍機,經羅家業代表集團軍與聯盟軍協商,洲瓜礁在闊巴島設置聯絡處,於正奇少將任聯絡處處長,協調洲瓜礁與各方事宜。


    這次開戰伊始,洲瓜礁的無線通訊設施便被敵方破壞,洲瓜礁與集團軍之間的往來由闊巴島聯絡處轉達,洲瓜礁與熊背梁通訊聯係未斷,不過通過闊巴島多少耽誤點時間。由於射擊角度以及防禦需要,部分榴彈炮陣地與坑道不通,一旦被敵軍重炮轟塌掩體,很可能該炮位全部陣亡,因此集團軍不同意洲瓜礁司令部的計劃。


    為了奪得勝利,187團官兵不怕犧牲自己,範元道等研究後決定按既定方針辦,集團軍畢竟遠離洲瓜礁,不清楚前線戰況。如果不是雷達觀測到敵方艦隊,以肉眼判斷敵方似乎已經撤兵,範元道等人不知道敵方艦船滅火搶修戰艦需要一定時間,因為緊張眾人幾乎一夜未眠。


    直到淩晨四點,天色已經大亮,觀察哨發現敵方艦隊再次出動,支聯輝趕忙回去指揮278團準備戰鬥,範元道留在187團與尤春華共同指揮戰鬥。海岸炮射程超過艦炮,敵方艦隊進入射程後,尤春華下達開火命令,十四門海岸炮先後發起怒吼,隨即敵軍空中戰機向這十四門海岸炮發起攻擊,戰鬥再次打響。


    海岸炮經過五輪轟擊後,一艘威遠級戰艦上空升起一股黑煙,敵方艦炮開始發威,洲瓜礁上頓時揚起一股股煙塵,巨大的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不時有戰機拖著黑煙墜海。經過頭一天的戰鬥,雙方可算知根知底,因此戰鬥開始便進入白熱化,藍色人種感覺洲瓜礁守軍的炮火好像更加密集。


    洲瓜礁儼然被國家聯盟打造成為一座海上要塞,藍色人種明知付出極大的代價,也必須鏟除洲瓜礁,否則今後便再也無法滲透達斑海域以西。炮戰進行一個半小時之後,藍色人種驚喜的發現守軍反擊的炮火逐漸稀疏,昨天那種摧毀一門海岸炮就會出現另一門參戰的現象再沒出現,看來勝利即將來臨,艦隊指揮官下達抵近洲瓜礁的命令。


    為了防止洲瓜礁還有潛力,艦隊逐步推進,從三十五公裏緩慢推進至二十公裏,守軍的反擊更加薄弱,僅剩六門海岸炮與戰艦對轟。勝利似乎就在眼前,遠方母艦上的精英大隊做好登機準備,隻等徹底摧毀這六門海岸炮,戰艦已經距離洲瓜礁僅有十五公裏,頂多一個小時便可拿下這些殘餘的海岸炮。


    就在這時,洲瓜礁上忽然響起一陣令人驚恐的炮聲,山坡上升起一股股榴彈炮發射後的濃煙,艦隊指揮官大驚失色,當即就打算下達後撤的命令,黃種人太狡猾了,竟然藏的這麽深。一旁的副官驚恐過後很快鎮定,笑道:“恭喜將軍,這是洲瓜礁最後的底牌,以榴彈炮與咱們的戰艦作戰,看來洲瓜礁已經是強弩之末,不過咱們得多費點事,也多了一些戰績。”


    榴彈炮用來防禦搶灘登陸,威力雖然不小但對於戰艦威脅不大,不像海岸炮不但口徑大威力強,關鍵是大多為穿甲彈,榴彈炮的普通彈頭隻要不命中關鍵部位,對戰艦威脅並不大。雖然威脅不大,可咋也是一百五十毫米口徑,中將點點頭吩咐傳令兵道:“告訴各艦,無需驚慌,這是敵軍最後的抵抗,給我狠狠的打,爭取三個小時拿下這些負隅頑抗的家夥,別忘了提醒弟兄們,救火時有點警惕性,該躲的時候躲一躲。”


    榴彈炮穿甲能力不足,可殺傷力不可小覷,官兵都是久經戰陣的老油條,炮彈的呼嘯聲便可判斷出大致落點和彈頭類型,榴彈炮還是給艦隊帶來不小的麻煩。大約二十分鍾後,187團團部裏,尤春華對範元道說道:“差不多了吧?這幫家夥估計已經認為這就是咱們的全部底牌,恐怕正在高興的數著又摧毀了幾門炮,下命令吧。”


    範元道點點頭道:“好,該弟兄們展示身手的時候了,這次突襲非常關鍵,如果不能重創敵艦,恐怕倒黴的就是咱們,278團和你們同時行動,你負責全權指揮。”


    尤春華對身旁的參謀長道:“現在是六點十三分,你通知278團,六點二十五分同時發起攻擊。”


    然後尤春華對副參謀長道:“給各炮位下達命令,六點二十五各炮同時開火,告訴弟兄們,不要吝嗇彈藥,拿出平時訓練中最快的射速來,慢了就沒機會了。告訴他們,誰要是光圖個快浪費彈藥,小心我秋後算賬,敵人是嚇不跑的,得打疼了他們洲瓜礁才能安然無恙,去吧。”


    副參謀長轉身去下達命令,參謀長已經回來樂嗬嗬的道:“團長,支副司令不高興了,說你沒資格給278團下達作戰命令,要請範司令親自下達作戰命令。”


    尤春華道:“你就這麽老實?司令就在咱們187團,你不會告訴他,現在就是187團指揮278團,敢不聽命令貽誤戰機,小心軍法從事。”


    參謀長道:“你看看你把話說的這麽重,都是戰友至於嗎?我告訴支副司令,讓278團省著點,岸基飛彈都是寶貝,小心老大回來找他算賬。”


    三人同時發出一陣笑聲,幾分鍾後,副參謀長回來道:“我剛才又落實了一下,咱們具備戰力的還有三十二門炮,夠這幫家夥喝一壺的了,誰有興趣和我賭一局?”


    尤春華道:“你不怕老大知道了辦你?膽子還不小。”


    “老大知道又能怎麽樣?團長你還提醒我了,我再加上一條,老大知道後給我獎一瓶酒,怎麽樣?誰和我賭一局?”副參謀長滿不在乎的道,王仁智嚴令賭博,陳蘇丹羅家業等人不同意他的禁令,因此官兵私下有機會也去賭坊玩兩把,不過大多都避開戰友,不是太明目張膽。


    範元道笑著道:“哎吆吆,你還挺能行,老大知道了獎勵你一瓶酒?這個我和你賭,老大給你一瓶我給你兩瓶,老大不給你隻需給我一瓶,夠意思吧?說說,你還要賭什麽?”


    尤春華和參謀長也來了興趣,表示也學司令和他賭,副參謀長道:“好,你們都記住自己的話啊,這六瓶酒我就提前笑納了,你們還有個機會,待會咱們能否擊沉一艘敵方戰艦?我賭不行,也就是把敵艦趕跑,怎麽樣?還是一瓶酒,誰和我賭?記住啊,要蘆河醇,別想拿那些雜七雜八的糊弄我。”


    參謀長道:“我和你賭,和剛才一樣,你小子真是看不起咱們,我就不相信合咱們187團與278團之力,還打不沉他一艘戰艦,那些大家夥抗揍,難道威遠級盾級小點的艦隻也抗揍?”


    尤春華馬上附和參謀長,範元道略微思索後也附和兩人,副參謀長道:“好,就這麽說定了,一會就見分曉,我可提前聲明啊,必須親眼看見敵方戰艦沉沒才作數,道聽途說的我可不認,戰艦早晚都要沉沒,別讓我等五十或者一百年。”


    “你小子真是小肚雞腸,我們是那種人嗎?”參謀長道,尤春華跟著道:“時間差不多了,閑話少說,參謀長,落實一下大夥時間對好了沒有,咱們可沒時間給一個個炮位下達命令。”


    副參謀長道:“放心吧,我先和278團對的時間,然後才和各炮位對的時間。”


    副參謀長是來自雲蘭的兵,先後兩次參加軍官輪訓,辦事穩妥因此提升速度比較快,是少數由士兵晉升至中校的軍官。四人中隻有他至今尚未婚配,閑暇時間大多用於專研軍事技能,範元道等出自陸軍軍校,不清楚擊沉一艘戰艦有多困難,副參謀長鑽這個空子騙幾瓶酒喝。


    十來分鍾過的很快,但現在似乎格外漫長,就在大家焦急等待中,突然響起一陣密集的炮聲,硝煙中九道碩大的岸基反艦飛彈拖著尾焰呼嘯而出。藍色人種旗艦上,艦隊指揮官正得意洋洋的與身旁參謀副官談笑風生的談論洲瓜礁上榴彈炮又有一門啞火了,洲瓜礁頂多還能撐一個小時。


    忽然間旗艦指揮室前火光一閃,隨即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一門旗艦前主炮冒出一股濃煙,就在眾人大驚失色之際,猛然間感覺艦體一震。指揮室裏多為久經戰陣的軍官,沒親身經曆過也聽說過這是戰艦遭受重創,不是反艦飛彈就是水雷,與此同時,其它戰艦附近一股股巨型水柱騰空而起,顯然是來自洲瓜礁的攻擊所致。


    顧不得詢問旗艦前主炮損失情況,指揮官趕忙下令倒車,到了這個地步,不用考慮首先脫離險境,敵方竟然暗藏了戰力,突然出現幾十門海岸炮。一時間指揮室內一片忙碌,一名軍官神色慌張的報告:“長官,戰艦遭到飛彈襲擊,炸開一個十幾米的大洞,一半在水線以下,戰艦已經開始進水,前主炮已經喪失戰鬥力,官兵大部陣亡。”


    一切發生在短短的幾十秒之內,軍官話音剛落,戰艦又是一陣,隨即傳來一陣巨響,指揮官臉色煞白道:“各艦迅速後撤,出動全部戰機掩護戰艦撤退,向司令部報告,此次行動失敗,請求友軍援助。”到了這個地步,指揮官明白中了洲瓜礁守軍的奸計,狡猾的黃色人種竟然藏的這麽深,不但隱藏了大部分戰力,並且還裝備反艦飛彈,艦隊能不能撤回去很難說。


    艦隊指揮官明白即便撤回去等待自己的命運是什麽,洲瓜礁以榴彈炮發起攻擊後,指揮官錯誤判斷島上守軍沒有反艦飛彈,下令關閉防範飛彈裝置。現在不用下達命令,各艦隻都已經重新開啟,但已經造成嚴重損失,隻能算亡羊補牢之舉,指揮官不用問也明白其它戰艦和旗艦一樣遭受重創。


    即便守軍隱藏戰力,其實也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反艦飛彈貼著海麵打擊戰艦側舷,一旦命中彈藥庫,恐怕自己等不到軍事法庭審判那一天了。與此同時,洲瓜礁上187團以及278團一片歡聲雷動,觀察員從觀測鏡裏看見艦隊所有戰艦都升起一股股黑煙,戰艦紛紛掉頭後撤,顯然戰果輝煌。


    287團四連發射四輪岸基飛彈後,便接到支聯輝的命令,停止飛彈攻擊,四連連長聽後大惑不解,他正打算擴大戰果,不料卻接到停火的命令。連長當即與團部聯係,怒氣衝衝的詢問是不是傳令兵把命令傳錯了,建議戰後追究傳令兵的責任,他不相信團長會下這種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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