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麗平時很少關辦公室的門,隻要她在辦公室一般情況下門都虛掩著留個縫,雪梅歌舞團上下幾乎無人不知,董事長總經理辦公室如果關門,不是人不在就是在裏邊談的事情比較重要。白曉麗沒有鎖門的習慣,不過她辦公室門如果關著,包括夏雪梅在內一般沒人打擾,迫不得已也先敲門,聽見開門聲白曉麗不悅的嘀咕道:“玉玉和倩倩是怎麽搞的?兩個人還看不住個辦公室的門?”


    說著話見來人是桃芳,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大總管啊,難怪楠楠膽子越來越大,我看都是跟你學的,快坐,我讓倩倩給大總管沏茶,免得說我慢怠大總管。”說著話白曉麗便準備呼叫隔壁的倩倩,桃芳跟隨王仁智在襄平去了一年,和八臂猿很熟悉,有什麽話沒有瞞著她的必要。


    桃芳急忙伸手阻止,然後道:“不怪她們倆,是我沒讓她倆替我通稟,我就不耽誤你們談正事了,勞姨奶奶大家安排我和梅師傅談談,八臂猿大哥幫裏的事情很多,他現在的時間很寶貴。”新年前後神州幫四處打擂,新年後短暫活躍過一陣,如今偶爾還在擂台亮相,不過幫主以及神州幫所在地很隱秘,至今對各方是個謎團。


    神州幫確實很神秘,就連鄭媛媛這個神州幫背後的金主都不清楚他們的分布情況,因為鄭媛媛性格過剛,王仁智刻意強調盡量躲著鄭媛媛,有需要時主動與她聯係。若論對國家聯盟各國熟悉程度,非放養蜜蜂的那些人莫屬,如今這些人規模擴張了不知多少倍,在很多地方置辦了產業,恰好給神州幫提供落腳點,神州幫幾個護法和堂主就來自這些人。八臂猿雖然為神州幫幫主,可他才過來兩個多月,部分幫眾護法堂主還沒和他見過麵,桃芳主要指的是這個意思。


    白曉麗說楠楠學自己越來越大膽,桃芳對此有些不以為然,論起來雖然都是私奴,但楠楠兩人和自己沒法比,她們倆已經沒有任何希望,自己家卻有東山再起的可能。這次隨王仁智離開時間很長,楠楠竟然瞞著所有人做了件很大膽的事情,仿效江春明兄弟的做法,給她自己娘家授權建了個能源基地。


    楠楠是利用一次往返雲蘭的途中回娘家探親,之前大夥都不知道她娘家竟然和雲蘭很近,就位於出了山口縣向東的文屏國,長期掌握一家陶瓷廠董事長大權,大小算是個富豪。出山口縣後文屏國位於東北部,長山國位於東南部,都是以山地為主的國家,唯有正東的魯甸國是個盆地形成的平原。


    楠楠的事情娘家早就知曉,但幫不上忙,她能回去看看說明本人現在過的不錯,深得主人信任,也為她高興,當然也免不了為她感到唏噓,畢竟她是奴仆的身份。談起家裏如今的情況,楠楠得知陶瓷廠慘淡經營,盈利年頭多過虧損,不過不是太好,今年已經注定虧損,楠楠激動之下沒和任何人商量,便擅自給娘家授權,私自建了個能源基地。


    這事楠楠瞞過了所有人,不過王仁智一回來,她便主動交代請求責罰,不過哭求王仁智放過她的娘家人,作為回報娘家負責修複擴寬山口通往魯甸的公路。娜娜聽後也是大驚失色,楠楠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趕緊跪求責罰,她也有部分責任,不過王仁智沒責怪她們倆,而是讓楠楠負責到底。楠楠從王仁智與王翔勤合作才大膽做主,萬一王仁智不答應,娘家一點五億投資等於打了水漂,得到王仁智準許後,她才通知娘家人組織員工前往雲蘭能源基地學習,半年之後娘家人便可有了充足的能源。


    楠楠和娜娜多次隨王仁智參與談判,那次王仁智都以能源基地獲得部分劃撥的股份,這次楠楠也給他爭取了陶瓷廠一成股份,不過被王仁智拒絕,他認為娜娜和楠楠給自己的幫助足以超過這點股份。王翔勤已經投靠王仁智,桃芳的父母有王翔勤照料,楠楠給娘家人幫忙,王仁智主動問娜娜是否需要給娘家人幫忙,被娜娜婉言謝絕。


    據娜娜講,她的娘家位於北方的漢宣國,娘家是個大富豪,與相淩空相仿世代長期把持一家大型企業,自己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羞於與娘家人見麵。這點誰都理解,王仁智也不強求,能幫一把幫一把,等於給自己結交盟友,以親情和利益為紐帶的盟友,總好過姚子乾江春明這類純以利益為紐帶的朋友,


    白曉麗聽了桃芳的話後說道:“原來不是找我啊,那好,我就不留你了,你去隔壁雪梅辦公室稍等,我吩咐玉玉去請梅師傅,我可提前說好啊,中午飯你得作陪,雪梅歌舞團以後全靠神州幫,我得好好巴結巴結幫主。”白曉麗的這句話半開玩笑半當真,她和八臂猿不是很熟悉,說起來桃芳更熟悉一些,雪梅歌舞團以後免不了遇到騷擾或者爭風吃醋這種事情,說不定還有膽大妄為之徒,全靠神州幫擺平,隔三差五有人鬧事,有多少觀眾還敢觀賞雪梅歌舞團的演出?


    八臂猿趕忙道:“你少拿我開涮,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掛個名而已,不是王兄弟忙不過來,那用得上我出麵,何況我本來吃的就是這碗飯。”八臂猿心裏很清楚神州幫九成以上幫眾來自王仁智所屬,僅有一成是自己帶來的弟兄,很多高手擔任護法,八大堂主自己弟兄占了五個,以個人功夫論自家弟兄一個都沒有。三位副幫主都是唐家寨的手下敗將,王仁智等於完全把神州幫交給自己,為了增強實力,特意請鄭媛媛和神拳任神州幫長老,神拳範維傑從不與任何勢力拉幫結夥,想必王仁智下了大本錢。


    白曉麗把隔壁的玉玉和倩倩叫過來,吩咐一個去請梅香芋,另一個把桃芳帶到夏雪梅辦公室,桃芳這才知道弟媳現在叫倩倩。出門後倩倩讓玉玉去請梅香芋,她趁此機會和桃芳套近乎,從白曉麗和桃芳的言談中斷定桃芳現在頗有地位,遠不是普通奴仆,少說也是深得主人信任的大管家。


    倩倩邊給桃芳沏茶邊與桃芳聊這十幾年各自的生活,妯娌倆仿佛又回到從前同屬一股勢力時的情景,隻不過再也回不去了,特別是桃芳在王翔宇身邊時受盡了屈辱。十幾分鍾後,玉玉陪著梅香芋來到辦公室,梅香芋雖然第一次和桃芳見麵,但桃芳的大名她聽到過很多次,也知道她和娜娜兩人的角色。


    倩倩給梅香芋沏上茶之後與玉玉一同告辭,梅香芋不冷不淡的道:“我隻是個戲子,對其他事從不關心,你現在深得主人寵信,說句話恐怕比絕大多數人都有分量,不知道和我有什麽可談?”桃芳能深得老板信任,梅香芋認為和她之前的身份有關,雖然不知桃芳因何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但梅香芋認為桃芳仍然是個富豪,和自己一介平民沒有什麽共同語言,因此態度很冷。


    梅香芋隻是雪梅歌舞團的總教練,她不點頭雪梅歌舞團就沒一個算出師,可見這個人骨子裏很傲,桃芳笑笑沒說話,端起茶示意梅香芋品口茶。等梅香芋放下茶杯才說道:“梅師傅辛苦了,喝口茶潤潤嗓子,我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很早就好奇能夠培養出姨奶奶的到底是個什麽人,今天特意來拜見梅師傅,順便和梅師傅聊聊。”


    桃芳帶著任務來見梅香芋,之前做了番功課,梅香芋出自平民之家,早年成家後夫妻倆一個務工一個是普通藝人,生活談不上富足但還算安穩。梅香芋天賦一般賺不了大錢但糊口沒什麽困難,一次機緣巧合下被時任夏家班頭看中收為弟子,加盟後雖然收入不算高但等於端上了鐵飯碗。之後班頭年老梅香芋接班成為班頭,收入暴增幾倍但違約金也把她死死捆綁在夏家,從此生活倒是很安逸,但也就是從哪個時候起梅香芋等於失去部分自由。


    梅香芋內心其實更願意留在夏家,雖然月薪一萬和十萬差了十倍,但夏家樹大根深好乘涼,很難說夏雪梅這棵小樹能否給自己遮風擋雨。一來收入差十倍,二來自己幹的是本行,即便夏雪梅敗家和自己半個客卿關係不是太大,另外考慮到夏雪梅的身份,還有夏家主動節約也由不得梅香芋,她這才加盟雪梅歌舞團。


    梅香芋個人沒有成為著名藝人的天賦,但她完全繼承了老班頭衣缽,善於發現藝人的天賦,管理藝人挖掘苗子針對性的培訓很有一套,上萬藝人的雪梅歌舞團一層層各負其責訓練生活有條不紊。桃芳從梅香芋早起藝人生活談起,未成年之前以及早期藝人生活可算梅香芋這輩子最不願回憶的過去,兒時不懂事還好,成年後普通藝人本就生活不易,並且為了生活還需時常忍受各種屈辱。


    聊起來兩人好像找到共同話題,出自平民之家的桃芳自己雖然沒受過太多委屈,但親眼目睹父輩忍受過很多屈辱,普通平民生活不易,家家都有忍氣吞聲討生活的經曆。與普通人相比,身為藝人的梅香芋更是艱難,不但要忍受老板班頭的盤剝,富豪的欺淩,還得忍受地痞無賴甚至平民的欺辱,她有過多次因勞累昏死在舞台的經曆。


    話不投機半句多,梅香芋本以為和桃芳沒什麽共同話題,沒想到桃芳也和自己一樣出自寒門,有了共同話題,時間過的很快,直到倩倩敲門請兩人赴宴給八臂猿作陪,兩個人都沒轉換話題,頗有意猶未盡之感。一座糧倉本來地方挺寬敞,不過有工作人員,雪梅歌舞團屬臨時借用,雖然大多數藝人安排在其它地方,這裏僅有兩千多藝人,但地方仍然很緊張,餐廳人多嘴雜,午宴隻能安排在玉玉和倩倩秘書的房間。


    這兩天夏雪梅下其它點不在,自己身為班頭陪客說得過去,梅香芋沒想到桃芳也同桌作為陪客,這才明白她這個管家頗有地位。八臂猿四人圍坐在餐桌旁,玉玉和倩倩在一旁服侍,同為奴仆地位對比差異太過明顯,奴仆分不同種類,按理這兩人咋也比被迫賣身為奴的娜娜兩人身份要高。


    八臂猿這頓午宴被三個女人調侃的難以招架,桃芳和他很熟,率先開涮,但她能力不行,白曉麗和梅香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八臂猿根本應接不暇。桃芳是為了活躍氣氛,便於八臂猿和白曉麗談業務,梅香芋不知就裏可她吃的是藝人這碗飯善於見風使舵,好在酒桌上是三個女人,沒人動辣酒,八臂猿又把持的不錯,最終沒被女人撂翻。


    下午白曉麗和八臂猿繼續談分成,桃芳需聽取匯報,隻有梅香芋意猶未盡還想和桃芳聊,到了她現在的地步,用不著事事親為,桃芳與她相約,晚飯後繼續。梅香芋不知道她已經上了桃芳的圈套,她還以為桃芳是利用工作之餘來自己這裏尋找共識,畢竟兩個人同出寒門,如今生活在富豪圈內,哪怕桃芳身份特殊,但她生活環境屬於富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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