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冬雪和以往回家時間沒差多少,王仁智卻感覺她比原先晚了很久,進山五天回來後聽見王翔宇向耿家出手的消息,心裏很不是滋味,王仁智自己沒意識到自己心情很不好。溫保民三人合夥訂購一台大型起重機,放在以前王仁智會很為三人高興,現在卻因為對山南沒有任何作用,他認為不如多訂購一些小型起重機,不由自主的把事情和山南聯係在一起,但凡對山南起不了作用事情的他都認為不該幹。


    王翔宇無論從桃芳這裏還是娜娜這裏,他都傾向於後者,如果有時間王仁智會設法從中勸阻,哪怕知道王翔宇不聽勸,也要盡力化解,由於大河實業和山南兩件事情騰不出手,王仁智隻能交給桃芳和娜娜全權做主。苗冬雪晚上回來後,把這些天的準備情況給王仁智詳細匯報,目前的重點仍然是籌備談判,準備的越充分考慮越細致,談判時越有把握,苗冬雪對與日昇王國的談判很有信心。


    苗冬雪和竇勝秋把所有一切視為一場利益交換,直屬集團軍得到山南,聯軍取得細砂島把雙方對峙線前推幾百公裏,日昇王國拓展海上航線獲得兩個海上漁場,歸根結底拿下細砂島各方均可從中受益,但獲益最大的無疑是日昇王國。表麵上直屬集團軍進駐山南,獲得幾十萬平方公裏土地獲益頗豐,但山南孤懸亞丁灣沒有人煙,直屬集團軍後勤保障都存在問題,拿著軍費有得有地方采購物資,山南一切盡皆需要外購。


    直屬集團軍與聯盟軍性質不同,聯盟軍有國家聯盟撥付軍費,補充戰損的兵源武器裝備沒有任何困難,直屬集團軍很難說能否有能力補充,有能力補充也需要很長時間,因此直屬集團軍得到山南是付出後理應獲得的回報,直屬集團軍有理由選擇放棄山南保存實力。至於國家聯盟軍委會,都是曾經的軍人,這輩子已經習慣掌握軍權,軍委會的主要目的恐怕還是刷刷存在感,聯盟軍都不會同意把直屬集團軍納入軍委會管轄,所以軍委會無需刻意應對,最好打發的就是軍委會。


    至於國家聯盟清剿山南逃犯的要求,這個要求應該出自國家聯盟安全部,王仁智眼裏人煙稀少的山南逃犯也屬勞動力,但他必須顧全大局,得到山南之後直屬集團軍必須杜絕山南這片罪犯的世外桃源。關於山南最具發言權的當屬聯盟軍,因為現在從法理上講山南歸屬聯盟軍轄地,聯盟軍雖具發言權但層級低一個級別,真正的談判對手是聯盟軍,考慮到大河實業物流業很大程度位於聯盟軍第三戰區轄地,苗冬雪建議與軍方共同組建一個談判委員會,便於互通信息掌控談判分寸。


    談判麵對多個方麵,日昇王國一家分為軍隊和地方兩個方麵,軍委會自成一體,國家聯盟主要麵對的是安全部,聯盟軍既有聯盟軍總部又有所轄各部,彼此各自分屬不同部門,己方互通信息有利於談判,王仁智當即表示同意。王仁智第二天來到望海樓,聽取大家幾天來討論情況匯報,第一套方案就聽的他直發笑,直屬集團軍可以派兵參加奪取細砂島收複之戰,但聯盟軍必須提供參戰部隊的軍費以及武器裝備。


    別說十萬兵力,二十萬兵力也可滿足聯盟軍,前提是聯盟軍提供軍費,至於直屬集團軍的戰鬥任務,可任由聯盟軍下達命令,直屬集團軍完全執行命令,實戰臨場指揮權歸直屬集團軍,最終戰利品由參戰三方均分。哪有這麽美的好事,直屬集團軍隻出人,養人的是聯盟軍,武器裝備也歸聯盟軍負責,最後打完仗瓜分戰果的時候和聯盟軍對半分,這樣的話聯盟軍自己不會招募軍隊?哪怕打完仗把臨時招募的軍隊遣散,也比用直屬集團軍劃得來。


    王仁智道:“這就是這幾天你們研究的方案?你們自己恐怕都明白聯盟軍絕不會答應吧?”


    邢凱立馬道:“虧你還是個生意人,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咋談成的買賣,這是咱們開的價,看聯盟軍還怎麽還價。”


    王仁智道:“開的價碼沒個誠意,這買賣沒法談,我看不用談直接就崩。”


    張唯清道:“談還是有的談,就是時間上可能拖的久一些,雙方有合作的意願,還有洲瓜礁的先例作為基礎,哪能不談了。”


    王仁智道:“合著你就願意整天擠在望月樓?”


    高玉典道:“司令這個時候貴賤不能著急,必須沉住氣慢慢來,誰先繃不住誰被動,咱們在這裏研究,聯盟軍絕不會閑著,哪怕聯盟軍現在已經準備和咱們談,也在等咱們上門,別著急,咱們就在這兒坐等熊背梁的消息。”


    幾天來大夥沒閑著,製定出一套又一套談判方案,大夥對談判最終目標很明確,現在直屬集團軍努力爭取進駐山南,將來與聯盟軍協作參加細砂島之戰,其它方麵都不是主要問題,討價還價是為了以小的代價換取盡可能的利益。討論著一套套談判預案,王仁智提出可把大河實業在吳川港從事物流業作為一個新增談判籌碼,眾人聽後大喜,投資額高達萬億這個籌碼頗具分量,起碼拉攏第三方麵軍沒什麽問題。


    從第二天起,苗冬雪溫保民等人與軍方一同商討方案,關於山南依舊沒有任何消息,王仁智心裏很是焦急,但他明白這個時候必須沉住氣,雙方都有各自的需求,主動的一方勢必談判中比較被動。移交亞丁灣巡航任務的談判照常進行,不過談著談著卻變了味,張唯清替大河實業在吳川港索要地盤,提出軍港的使用權,此外還申請吳川港通往外界道路成立充能站的地皮使用權,第三方麵軍對大河實業旗下產業無條件提供安全保障。


    當然第三方麵軍不是無償付出,充能站可極大的改善吳川港運輸物流業現狀,大大降低各種日用品成本,豐富戰區物資種類,預計糧食以及副食品價格可降低兩三個百分點,等於各部減少軍費開支。作為對第三方麵軍的回報,大河實業每年拿出一個點的利潤維護戰區各項基礎設施,拓寬戰備公路加固橋梁維修隧道,並且可根據第三戰區需要確定施工項目,雙方合作必然雙贏。


    大河實業是何方神聖?從沒聽過有這麽家公司,竟然出手不凡高達萬億,第三方麵軍不能不心動,無需投資分文即可改善戰區交通狀況,大河實業獲益,第三方麵軍同樣也從中獲益。第三戰區以付出大河實業無償使用吳川港的代價,得到後勤補給以及日用商品價格降低一兩個點甚至兩三個點的好處,幾十萬官兵可從中直接受益,每年戰區還可額外獲得一筆維護公路橋梁隧道的資金,至於地皮,聯盟軍轄地屬地皮最多,第三方麵軍自無不滿,因此談判進行的很順利,已經報請聯盟軍總部。


    與此同時,大河實業與第二方麵軍的談判也在進行之中,進程與第三方麵軍情況大致相似,熊背梁的直屬集團軍是自己人,談判隻是走個形式,不出意外的話施工隊伍十月前即可進入施工現場。八月一日,朱語敏再次抵達莊園,與王仁智協商明年消減軍費事宜,原來,由於王仁智強調加強教育方麵投資,各地均遭遇抵觸,誰都不想裁減其它方麵資金,嚴在明等人無奈之下隻能從軍費方麵下手。


    江老主管教育自然很高興,但陳蘇丹卻大為不滿,一旦完成預算,明年勢必開始裁減軍隊,三五年內裁撤十五萬官兵,朱語敏同樣持反對意見,於是親自與王仁智麵談協商,希望想辦法保留目前五十幾萬兵力。王仁智明白嚴在明等人並不是真心裁軍,而是表達對自己強調增加教育方麵投入的不滿,本來商定的是循序漸進,他們來了個一步到位,故意刁難自己,軍方明白事情原委後勢必仍然心向嚴在明等人。


    王仁智把陳威霆丁世雄等人以及所屬隨行全部召集過來,然後請朱語敏把川康裁軍的原委告知眾人,這段時間眾人積極參與討論山南這件大事,踴躍出謀劃策,儼然一副融入直屬集團軍架勢。之前王仁智已經明確表明自己的態度,爭取不裁減一個弟兄,但要看弟兄們的表現,不能像以前那樣應付差事,必須要讓兵油子混不下去,要以磐石軍為標準進行訓練,近幾年熬一段苦日子,將來可調往熊背梁或者山南完成裁軍。


    王仁智並未對陳威霆等人隱瞞目前自己軍費不足的情況,按照當初的約定,提取軍費的比例逐年降低,但這些年規模在不斷擴大,因此軍費總額仍然穩步增加,可彌補川康軍費確實能力不足。朱語敏和陳威霆等人明白王仁智的態度,川康明年減少軍費已成定局,陳威霆等人已經做出決定,明年停止發放薪水,仿照磐石軍隻給少量零花錢,不過川康各方和磐石軍以及直屬集團軍不同,很多官兵依靠微薄的薪水養家糊口。


    王仁智讓朱語敏和陳威霆等人見麵的目的不是為了挑撥他們與嚴在明等人的關係,而是讓眾人明白自己的態度,想辦法克服困難應對消減軍費,大河實業眼見就上馬,充能站現在即可招人進行培訓。年內充能站可解決二千人,另外冷庫以及辦公文員等也可解決幾千勞動力,不過與十五萬人相比還是太少了,朱語敏的大河實業總部也可就地解決一部分人,咬咬牙苦熬幾年便可度過難關。


    川康目前有四十五萬大軍,消減的軍費額度幾乎等於四分之三甚至五分之四官兵失去收入,如果不裁軍影響的是幾百萬人的生活,不過絕大多數人家不至於立馬揭不開鍋,僅有個別人家日子過的很苦。陳威霆等人知道磐石軍家屬月薪多為五十金幣,以川康目前大多不到三十金幣的月薪來講,絕對算得上高薪,三人聽後頗為頭疼,王仁智給的名額太少了,弄不好會引發官兵之間的矛盾。


    首先招聘的這些官兵家屬應該是生活最艱難的人家,猛然得到月薪五十金幣純收入的飯碗,一個月的工作餐又是十個八個金幣,經濟上無疑來了個大翻身,但人們往往有攀比心理,容易引發新的矛盾。另外,突然減薪官兵難以接受,很難保證廣大官兵同甘共苦,陳威霆三人需要提前給官兵做工作,避免官兵無法接受降薪主動退役,兵源一旦流失補充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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