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歸降後,總體上講奴工都還算過得去,特別是以周雨清為代表的大小隊長,那個地方都一樣,是官比民強,特別是胡秀英給兒子診治疾病,哪怕是在國家聯盟大醫院也很棘手。周雨清不清楚其他人有沒有想法,反正他周雨清已經死了回國家聯盟的心,死心塌地的效命胡氏三姐妹,兒子能離開山南更好,即便留在山南也落個一家人團團圓圓,稍微有些遺憾而已。


    從十幾萬人修建養殖場,到現在剩一大半人,又是夯實基礎又是開挖溝渠,誰也不明白養殖場最終的樣子,讓咋幹就咋幹,有頓飽飯一天三個飽一個倒,總好過緝拿歸案押送回國家聯盟做血奴。一天宰殺八百頭肥豬,等於軍方官兵和奴工人均一斤大肉,雖說有段時間斷了葷,可完全可以人均半斤大肉,也可以解解饞,省下一半做種苗繁殖多好,那麽多養殖場種群繁殖也得有個過程,好多奴工都感歎殺的過多太可惜,周雨清反映的是大夥意見。


    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接受,還告訴周雨清有二十輛車,二十輛車雖然仍然滿足不了需要,但也可大大加快施工進度,養殖場基礎再有一個半月即可全麵完工,周雨清趕忙去安排人,這又是個體現權利的好機會。三姐妹不是不想留下種苗,問題是眼下不能留,軍方官兵以及奴工近十六萬張嘴,一天少說需要一百二十噸糧食,山南的糧食得從麻崗鎮調運,現在運輸能力跟不上,不能讓養殖場和人爭奪口糧。


    養殖場不具備條件也是因素之一,這次貨輪給山南送來兩套小型能源轉換設備,主要解決車輛和施工機械充能,目前使用的能源是從健豪動能采購的能源,成本過高。周雨清以為這二十輛車是給奴工提供的車輛,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不過眼下卻不行,得轉運貨輪物資,給各工段運送物資,減少貨輪停靠時間,加快貨輪運輸物資往返周期,最好在八天以內,下一次仍然還是五千頭肥豬,同時還有五百頭牛兩千隻羊。


    牛羊缺少精飼料大不了不肥,割草飼養或者放牧都可以,這五百頭牛和兩千隻羊為首批種苗,牛羊繁殖率低,後邊還有兩批,種群起步基數五千起步,麻崗鎮牛羊的家底分了一半給山南。廣寧市作為山南首府,自然條件優越,選擇首先開發廣寧,投資回報率自然很高,奴工不理解的那些溝溝坎坎,不是給排水係統就是能源網絡,這次貨輪運送的物資主要是能源網絡設備和材料。


    軍方忙於訓練,隻抽調四十台貨運車輛,胡立川更絕,若不是工地需要,他連車輛以及技術人員一個都不派,全部依賴奴工配合卸貨,施工隊伍幾乎一毛不拔,奴工還得給他們裝車。當天無論是軍方還是施工隊伍,包括奴工在內都敞開了肚皮開一次葷,雖然肚子控了半個來月,真沒幾個人有一頓吃一斤大肉的能耐,胡立川卸貨沒車輛,等奴工宰殺完肥豬他立馬有車了。


    當晚部分奴工換班卸貨,軍方很配合,四十台貨運車輛換人車不停,連同剛剛貨輪送來的二十台車輛共六十台車輛卸貨,僅用了兩天兩夜,五艘貨輪便離開廣寧返回吳川港。貨輪離開山南後,奴工幹起活來更舍得賣力氣了,那些設備奴工不認識,可與軍方和施工隊伍分享五千頭肥豬,幾百車糧油少說幾千噸,一個多月不用為糧食發愁,每個奴工又發了一套工裝,之前沒有工裝的一次性補齊兩套工裝。


    一千多孩子的工裝被收回,給每個孩子分發從裏到外四套衣服,那個都十好幾件,不過有些不太合身,孩子們的腳下都有了屬於自己的鞋,除了個別孩子,絕大多數孩子第一次穿鞋,當然草鞋不能作數。卸船的奴工發現大量男女內衣,基本上都是男式內衣,僅有少量女式內衣,分明是準備給奴工準備的內衣,不過不知為何沒見給大夥發放。


    此外奴工還發現二百多個攜帶行李的男女搭乘貨輪來到山南,本以為這些人是施工隊伍的工程技術人員,不料他們這些人卻留在廣寧市,當晚入駐在軍營,奴工猜測可能是軍方官兵的家人。第二天一早,胡秀英身邊的隨從給周雨清送了一份一千五百多人的名單,今晚把這一千五百奴工召集起來,這份名單女多男少,還有個別人不在廣寧,在工地跟著施工隊伍,周雨清等不知道召集他們幹什麽,他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地方要人。


    貨輪的回歸重新加快了廣寧建設的步伐,雖然這段時間不到二十天,但胡秀英姐妹感覺足有兩個月之久,廣寧建設從未停止,她們眼裏仿佛陷入停滯,三姐妹恨不能一覺醒來廣寧完成建設成為超大號的唐家寨。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作為廣寧本地勢力,歸降後的周雨清親眼見證廣寧發生的變化,對未來豐衣足食的生活充滿信心,每天可以填飽肚子身上有衣物禦寒就是奴工以前的理想。


    隨貨輪抵達的設備在山南郊外工地開始安裝,新來的二百多男女以及一千五百奴工都在這個工地忙碌,許多有經驗的奴工從能源網絡分布判斷,這個工地為能源基地,但他們不解的是,看不見大麵積的能源轉換模板。距離能源基地不遠,大量機器加工的建材整整齊齊堆放晾曬,奴工都知道這些將用於房屋建設,奴工隻是有點不明白,為何不就地取土,非要費力的從幾公裏外取土,十輛貨車幹什麽不好?


    更令奴工萬分不解的是,產出的建材越來越多,不是數以萬計,很快將數以十萬百萬計,卻不見房屋動工,而是把這些建材以蓑草遮蓋避雨,山南雨量充沛,能擋多久?早晚還不是成為一堆泥土?五月二十八日隨貨輪再次抵達二十輛貨車,竟然全部用與費時費力的從遠方運土,為此還增加了一部分奴工,不過周雨清等人已經有了經驗,不問原因聽喝就是。


    隨貨輪抵達的還有五千頭肥豬,五百頭牛和兩千隻羊,上一次奴工補齊了工裝,糧油蔬菜大肉按標準分配,五千頭肥豬還剩一千八百多,又來了五千頭,這次竟然還有牛羊,更有農業生產機械,奴工更是慶幸歸降的選擇很正確。養殖場尚未完工,隻是個半成品,但奴工得到指令,接收豬牛羊之前依舊嚴格進行消毒殺菌措施,彼此間隔不得低於二百米,預防家畜染病後相互傳染。


    奴工以為這次的豬牛羊會留下一部分作為種苗,卻得到隻有牛羊作為種苗,五千頭肥豬最終一頭不留,待貨輪再次前往洲瓜礁時,廣寧的種牛已經高達四千頭,種羊更是高達九千隻。周雨清等逐漸適應了歸降後的生活,本以為雖然身份卑微,但身為逃犯可過上目前這種吃穿無憂且不懼國家聯盟安全部緝捕,還算輕鬆自在的日子,多數都很滿足,不料還不到一個月,個個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壓力不是來自軍方,也不是來自三姐妹的管理和用工方,而是三姐妹的管理逐漸放權,許多權利下放給奴工,周雨清等等於替代三姐妹管理眾奴工,周雨清等擔心管理不善給三姐妹造成損失。一個月來周雨清等已經明白如今山南的情況,山南的話語權掌握在三姐妹手裏,軍方是她們強有力的後盾,施工隊伍是獨立於軍方的另一股勢力,他們隻埋頭幹工程掙錢。


    五艘貨輪運載的大量物資,誰都清楚需要大筆資金投入,更別說還有幾萬大軍並且還有海上戰艦,稍微一個失誤就可能造成成千上萬的損失,幾千幾萬損失根本不值一提,可這個責任身為奴工承擔不起。因此周雨清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事無巨細尋找三姐妹匯報請示,可是他們很難見到三姐妹本人,隻能見到隨從跟班和身邊私奴,這些人很不耐煩,動不動就讓他們自己做主。


    不是三姐妹刻意不見周雨清等人,而是她們確實顧不上,她們整日忙於整理賬目,山南的所有物資大多屬軍方軍費負擔,一部分屬於三姐妹的南方工貿總公司,物資和賬目一團亂麻但又必須理清。從在訂購物資,到卸載物資,就令三姐妹很頭疼,物資采購運送到吳川港還好,大部分宜夢薇整理賬目,按賬單打款即可,五艘貨輪屬軍方和宜夢薇旗下的海洋物流總公司。


    海運費用需與軍方以及施工隊伍分清各自負擔的費用,運費分別打款給海洋物流總公司,軍方卻需打給遠在合川的唐豔紅,碼頭由軍方舟橋營臨時搭建,卸貨時碼頭屬軍方所有,又是一筆難以理清的賬。這些還好,包括奴工的人工都可算清楚,沒什麽糾纏不清,就是整理賬目比較繁瑣費時間耗人力,問題是目前缺的就是人力,甚至三姐妹不得不親自上手,山南不同於其它地方,南方工貿總公司不能聘請職業經理人和財務等管理人員。


    三姐妹頭疼的是與胡立川爭搶工程機械,為了便於今後農業實行機械化作業,就必須進行農田基礎建設,為此南方工貿總公司訂購了一些工程機械,但山南需以軍方項目為先,這些工程機械從運抵廣寧時就都暫時借調給施工隊伍。以軍方項目為先本沒什麽爭議,三姐妹深知這點,不是搭載軍方這趟順風船,那來的南方工貿總公司,白撿十幾萬免費奴工,何況以軍方項目為先是之前製定的原則。


    隨著奴工替換軍方官兵,很多奴工本就屬技術工人,因此工程進度得到部分提速,於是胡立川新開了幾個項目,補充部分奴工,這樣一來施工機械出現部分短缺。近期先後抵達山南的四十台貨運車輛產權屬南方工貿總公司,其中十台借調給施工隊伍,另有三十台車輛承擔運輸開挖黏土的任務,施工隊伍調來一台挖機負責裝車,卸車則由奴工以人力完成。


    人工卸車當然速度比較緩慢,軍方和施工隊伍抱怨耽誤工程進度,以一車運載三十方計,數百萬土石方量何時才可完工?為了適當加快進度,胡秀萍身邊親隨尋找施工隊伍協商,換十台自卸貨運車輛,不過遭到對方拒絕。運輸土石方屬該工程的一部分,軍方需給施工隊伍計算工程量,按理這部分工程款歸施工隊伍和南方工貿共有,不過都是自己人,三姐妹大度的讓給施工隊伍。


    工程款給了你,換幾台車都不答應,這事擱誰都不高興,三姐妹還得安撫親隨跟班,土石方太多這邊加工速度跟不上,實際上在和稀泥,地方那麽大,有多少黏土堆不下?奴工目前已經基本上被三姐妹的懷柔政策買通,整體上還算安穩,神鬼莫測這段時間與軍方和施工隊伍在一起,確認近期不會新開工程後,搭乘貨輪離開山南,過段時間回來,三姐妹故意不搭理周雨清等人,以此鍛煉他們的膽量,增加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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