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曆02009年新年前夕,南軒春率眾歸降,軍方給予南軒春所屬比之前廣寧逃奴逃犯更優惠的政策,保留十支長槍,便於維護江萊秩序,九位頭領各自一支護身短槍。新年前一天,南軒春率九位頭領抵達麻坡直屬集團軍司令部,軍方有意帶領一行九人參觀軍械庫,望著排列整齊嶄新的榴彈炮以及履帶式自行加榴炮,南軒春等人無不慶幸作出正確的決策。


    江萊南軒春的歸降宣告軍方完成自己的任務,主要精力轉至軍隊建設,胡立川肩上的擔子格外沉重,萊江中遊的石拱橋還算好,下遊的橋梁令其頭疼不已,即便有溫保民夫婦的援助胡立川也非常頭疼。該橋梁本是一座梁式橋,隻需在中部增加一道寬五十米的活動橋麵,保證萊江航道通航即可,不料神鬼莫測以戰備需要為由否定了該方案,重新設計一座混合型橋梁。


    軍方考慮到造橋經費緊張,另外還有戰備需要,萊江下遊水流緩慢且水深超過二十五米,無畏級萬噸戰艦都可通航直抵江萊湖,戰時必然毀於敵手甚至有可能自毀,因此隻需通行輕甲戰車以內的車輛即可。設計人員設計了一座低矮的梁式橋,不料神鬼莫測以戰時軍方繞行萊江峽穀距離太遠很可能貽誤軍情為由,要求確保下遊橋梁戰時必須隱蔽通行,不同意建一座梁式橋。


    神鬼莫測是個門外漢,設計人員和他溝通很困難,神鬼莫測認為可在梁式橋中部提拉門上做文章,提拉門可結合懸索橋的方式建造,若萬一橋梁毀於戰火,可利用兩岸的懸索迅速架設浮橋,最好是可隱蔽於水麵之下的浮橋。雖然溝通困難,但最終大夥還是明白了神鬼莫測的意思,他反複強調在萊江兩岸控製提拉門,兩岸以及梁式橋橋墩均提前預留固定懸索機關,屆時軍方舟橋部隊可迅速憑借懸索搭設隱藏於水麵之下的浮橋。


    萊江下遊水流平緩,即便是汛期流速也不快,隻是洪水引起江麵上升,對於搭設浮橋影響有限,神鬼莫測的方法確實可行,軍方自然讚同,但橋梁成為梁式橋和懸索橋的結合體,施工難度增加,造價也相應要高一截。神鬼莫測被軍方奉為上賓,但凡涉及軍方的建築無不請他參謀出主意,無形中給施工隊伍增加了許多麻煩,全然不知胡立川提起他就搖頭,這輩子山南的工程恐怕是幹不完了。


    山南雨量充沛,河流小溪縱橫交錯,為了確保農業旱澇豐收,仍然需新增興修水利工程,同時結合軍方構築防禦工事需要,廣寧南部地勢平坦,河流小溪確實是遲滯外敵進攻的屏障。無論是一兩米的小溪,還是幾米十幾二十米寬的小河,哪怕深度隻有兩三米,沒有橋梁對人員車輛都是個小麻煩,直屬集團軍占據地利優勢,圍繞大小河流以及橋梁布防。


    廣寧的地勢易攻不易守,較為平坦的地形極利於展開機械化部隊,重甲戰車輕甲戰車配合掩護搭載裝甲防護步兵的車輛發起的衝鋒如同洪流般勢不可擋,唯一可借助的就是縱橫交錯的河汊。即便神鬼莫測不是軍人,但防戰車步兵壕他還聽說過,廣寧縱橫交錯的河流等於灌了水的防戰車步兵壕,任何戰車步兵都跨越都是個小麻煩,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借助這點小麻煩遲滯敵方攻擊速度,很可能扭轉戰局。


    原本這類橋梁以及水利工程大多由南方工貿的奴工負責,這本屬南方工貿自身的工程,因為水利工程中南方工貿從中受益最大,幾乎等於是南方的工程項目,施工隊伍承擔技術含量要求較高施工難度比較大的少部分困難工程。細節決定成敗,利用河流密布隻是措施之一,任何工程都需提前報請軍方審批,待軍方獲準後才可開工,南方工貿雖有胡氏姐妹為背景依舊不能特殊,農田基本建設中亦有少部分與防禦工事有關。


    南方工貿勉強可拚湊十二萬勞動力,其中兩萬五千跟隨施工隊伍,這兩萬五千勞動力個個都是強勞並且有一定技能,優先滿足施工隊伍獲得各方一致認可,胡氏姐妹也不能不遵守這條。廣寧麻坡兩座能源基地,還有兩座水廠,廣寧城郊的養殖場,建材廠等等又是一萬奴工,這一萬奴工和從事糧食蔬菜種植的五千奴工屬雷打不動的勞動力,還有一萬奴工忙於軍營住宅,十二萬勞動力可從事水利設施農田基礎建設的不到七萬。


    胡氏姐妹計劃年內完成一百五十萬畝農田改造,與之前的二十萬畝耕地年產糧食七十五到八十萬噸,達到山南糧油自給的目標,滿足軍方和奴工不存在困難,關鍵是要滿足養殖場飼料糧需求。原來準備從合川往山南調糧,沒想到山南糧食畝產很高,達五百斤左右,因此胡氏姐妹試圖加大農田基本建設,擴大糧油種植麵積,實現山南糧食自給,減少物流成本。


    可是一百七十萬畝農田哪怕十二萬奴工也忙不過來,人均超過十畝想都不要想,唯一的方法是整修平整耕地大麵積推廣農業機械化作業,但是不到七萬奴工沒有施工機械,同時進行水利工程和農田平整改造是一項難以完成的任務。三姐妹因此不斷抽調水利工程的奴工展開農田改造,引來胡立川以及軍方的不滿,三天兩頭為此引發爭論,誰都想給自己多爭取奴工,自打川康五萬官兵抵達廣寧後,三姐妹便把目光盯上了這五萬官兵。


    利用川康官兵軍墾是之前各方早已經商定後製定的決策,可那是指的半軍半民平時用於維持地方治安戰鬥力低下的部隊,不是目前這些戰鬥力尚可的部隊,軍方試圖混編組建第一軍後,盡快達標前往接受聯盟軍訓練。那些未參加混編的部隊組建山南集團軍第二軍,軍方的目標是盡快把第二軍打造成為守衛山南的主要戰力,承擔護衛山南的重任,第一軍與原直屬集團軍進駐山南的三萬官兵爭取全部參加細砂島戰役。


    軍方與南方工貿以及施工隊伍各有各的想法,尤其軍方還要顧慮來自川康的友軍,汪檀嘯和張唯清整日愁眉苦臉,派遣薛瑞滬渡江勸降,最重要的是為了江萊十五萬勞動力。南軒春等率眾歸降,軍方沒過多耽誤便把一行人推給胡氏姐妹,迫使這些逃奴逃犯歸降是軍方的任務,歸降後管理權歸南方工貿所有,軍方希望新增十五萬奴工緩解勞動力不足後,南方工貿不再催促軍方推行軍墾政策。


    用工方不僅隻有南方工貿一家,施工隊伍也是用工方之一,因此南軒春等人拜見胡氏姐妹時胡立川同時在現場,招來了周雨清等五個奴工總代表作陪,此外南軒春等人還見到了正在養傷的薛瑞滬,他如今負責管理能源基地等重要產業,以實際行動換來胡氏姐妹的重用。上午一個半小時整個下午外加中午飯時間,話題沒離開江萊,之前偵測到的消息不牢靠,這九個提供的即詳實細致又準確可信,三姐妹這些年沒白跟隨王仁智,隻是出於女性多行事謹慎的習慣盡可能多的掌握信息。


    這是新興勢力崛起過程中的無奈,總體上講一路走到今天王仁智可算非常幸運,至今沒摔過大跟頭,一路順暢的走到今天,幸虧他當初選擇重點在川康這個相對處於真空的地方發展,最先落腳的華亭至今影響力很微弱。當晚三姐妹置辦了兩桌豐盛的酒宴招待南軒春等人,要想馬兒跑的快,就必須給馬兒提供足夠的草料,廣寧和江萊二十多萬奴工今後主要依靠周雨清和南軒春這些人管理。


    江萊的狀況比起廣寧要好很多,借助江萊多山的地勢,多年來江萊的逃奴逃犯抱團求生,自耕自種完成口糧自給自足,管理團隊逐級推薦選舉,並非一成不變,儼然一副山南政權的樣子。南軒春不是逃奴逃犯,他是土生土長的江萊人,他的祖輩仍然是逃犯,到他已經是第三代,江萊十五萬人約有兩成是和他一樣在江萊出生土生土長的江萊人。


    南軒春等人和周雨清等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們不奢求以自由人的身份回歸國家聯盟,隻求在山南平安度過餘生,無論是自己犯下的罪孽還是父輩祖輩曾經犯下過罪孽,希望以此來方式來償還。這當然是不切實際的奢望,若是犯了罪都以此逃避懲罰,等於法律法規就是一紙空文,助長各類罪犯逃避懲罰,聯盟軍必將成為眾矢之的,這也是王仁智嚴令山南必須與外界完全隔離的主要原因。


    南軒春等人比周雨清等對局勢的判斷更清楚,他們沒奢望短期內回歸國家聯盟,隻求留在山南自生自滅,幾代人孤懸山南恕罪,唯一的期望是若幹年之後有一天子孫後代可以重新回歸國家聯盟。胡氏姐妹之前認為出生在山南的孩童不該為父輩的罪孽恕罪,打算讓這些孩子回歸國家聯盟,並且已經在著手做這方麵的工作,訂購了一批教材供廣寧的孩子學習,聽了南軒春等人的話後不知如何是好。


    直屬集團軍頭上頂的是聯盟軍的旗號,因為江萊太過閉塞,直屬集團軍進駐熊背梁不到十年,南軒春等人不知直屬集團軍實際上和聯盟軍是兩碼事,因此認為總算熬出頭了,無需躲在山區謀生,希望準許整體遷往廣寧生活。胡立川率先表示反對,都遷到廣寧日後江萊的工程誰幹?他要求南軒春在萊江峽穀橋梁對麵修一條可通行貨運車輛的便道,日後橋梁完工後運輸物資。


    廣寧地勢平坦不利於防守,日後直屬集團軍屯兵地為江萊省的山地,軍需物資大多也儲存於江萊山區,廣寧隻是海軍司令部所在地,也是山南的糧油供給基地。南軒春等人剛剛歸降,準確的講是頭領剛代表所屬向軍方歸降,尚未捋清軍方與南方工貿以及施工隊伍之間的關係,隻知道今後由南方工貿管理奴工,胡立川作為施工方是否可做主他們還弄不清,不過既然能當著三位大老板開口,自然也是位惹不起的爺。


    胡立川和胡秀英以及廣寧奴工總代表周雨清黑牙師兄弟還有薛瑞滬一桌,陪同江萊方麵南軒春以及三位頭領,胡秀花姐妹和楊凱文劉長民在另一桌陪同來自江萊的五個頭領。既然胡立川提及江萊奴工安排,胡秀英便把南方工貿有關江萊奴工的安置當眾公布,南軒春等人回去後組織部分奴工修建一條可通行貨運車輛的簡易公路,打通萊江峽穀橋梁至海岸的通道,橋梁完工後即可運輸物資。


    江萊保留目前耕地即可,不得開墾新增耕地,可利用現有耕地種植各類蔬菜,南方工貿提供蔬菜種子,糧田改種蔬菜後不足的口糧由廣寧調運,確保奴工不會挨餓。江萊剩餘大部分奴工重點恢複茶園、橡膠園以及香蕉等各種果蔬種植,力爭在短時間內恢複江萊經濟作物生產,大戰前江萊就是山南的茶葉主產區,眼下茶園是重中之重,胡秀英的話等於確認了胡立川對奴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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